岐渊垂首不语。

    凡一凤眸浅眯，似是已经猜到了成欢的意图，因此，微抿着薄唇，不发一言。

    “岐渊，当年可是你率人去屠了那些村子的？”成欢忽然又问。

    语气冰冷，带着质问，神色也突然转变，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岐渊猛然抬头，满脸的诚惶诚恐，忙道：“此事绝非属下所为。”

    成欢道：“那就是雳刃魔尊自己的决定了？”

    岐渊道：“这个……属下不知。”

    成欢道：“你是他的护法，常伴他左右，难道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岐渊面露为难：“属下……”

    成欢冷冷一笑，道：“岐渊，事已至此，我就直了。在过来找你之前，我和少尊主先是去了那几被屠的村子，然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顺着这些蛛丝马迹，我们又找到两个当年的幸存者……”

    闻言，岐渊已是变了脸色。

    成欢轻浅勾唇，又继续道，“根据他们的描述，当年率人去屠村的，就是你岐渊。当然，现在还不知道你们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

    “所以，我和少尊主过来找你，是想让你和那两幸存者当面对质，你可愿意随我们走一趟？”

    岐渊忙匍匐在地，将腰压得更低，道：“当年的事，确实是属下所为。”

    诈到了真实答案，成欢得意的冲凡一扬了下眉梢。

    凡一宠溺的牵起嘴角，轻浅笑了笑，当视线投向岐渊时，已是神色凌厉。

    “受了谁的指示？”他沉声问道。

    岐渊吓得身子一震，忙道：“是魔尊的指示。”

    闻言，凡一和成欢相视一眼，彼此会意，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凡一收了脸上的厉色，道：“起来吧。”

    “谢少尊主。”岐渊着从地上站起了身。

    凡一轻轻一叹，道：“虽然当年那件事情，我父亲做得确实不对，但不管怎么，我们魔族也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不求能将那些修仙之士斩尽杀绝。但是，这血海深仇，肯定是要报的。”

    “你先继续这样潜伏下去，暗中帮我搜寻幸存之士，有需要时，可以用这个联络我。”

    凡一手捏一枚玉简，递到了岐渊面前。

    岐渊忙恭敬的双手接过。

    这是传讯用的东西。

    以前雳刃也给过他一枚，捏碎之后，便可将自己的方位传递过去。

    看来，凡一是真算复仇了？

    心中窃喜，岐渊不由唇角上扬，忙握紧拳头控制了情绪。

    成欢从岐渊脸上收回视线，不动声色的对凡一道：“我们走吧，去古树海岸看看。那里多是忠诚不二的死士，或许，我们可以收买一些，用以当作将来复仇的工具。”

    凡一点头：“好。”

    他揽住成欢的纤腰，广袖一挥，犹如一缕清风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岐渊站着没动。

    但过了片刻，却忽然「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几个轻掠间，已消失在了远方。

    结界后的凡一和成欢，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