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一夜没睡，精神又处于高度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成欢突然感觉胸闷气短起来。

    与此同时，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

    快到她根本抓不住。

    也没时间去细细思索，那些究竟都是什么样的记忆。

    “咯咯咯……”

    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突然响起。

    两个全身溃烂，没有眼白的村民猛的从一堆柴火垛后面蹿了出来，拦在了成欢面前。

    沾满了黑红色血迹的嘴咧开，露出森森白齿，像是要吃人的野兽。

    “啪！”

    成欢毫不客气的扬鞭，照着那两个丧尸的脑袋抽了过去。

    「嘭」「嘭」两声，头颅炸裂。

    一股眩晕感突然袭来，心脏像是被捅进了一把无形的匕首，痛到难忍。

    “咯咯咯……”

    恐怖的声音在身后再次响起，成欢想扬鞭，却是有些力不从心。

    肩膀像是被万千蚂蚁突然啃噬住了一般，火辣辣的疼，耳畔，有一瞬间什么也听不到了。

    只剩下嗡鸣。

    在这折磨得让人发疯的声音里，隐约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子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救他们？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成欢觉得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的就像是她自己的。

    她觉得自己可能进入了梦魇。

    “救你大爷！”成欢怒骂一声，咬紧牙关，握着的拳头直接捶向了肩后。

    丧尸的头颅被捶下去了。

    但是，成欢肩头的肉，也被丧尸带走了一大口，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衫。

    成欢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不敢跟这些丧尸纠缠，忍着疼痛大步朝村口奔去。

    柳卿！

    只要能见到柳卿，她就安全了！

    如她预想中的一样，那些丧尸果然不敢追出来，只敢追到村口的位置，便又忌惮着什么似的，不甘的折身回去了。

    成欢捂着右肩的伤口，流出来的鲜血，顺着指缝涌出，直接染红了整条手臂。

    “柳卿！柳卿……”她站在树下，努力抬头向上望着，一遍遍的喊着柳卿的名字。

    回应她的，只有风吹柳叶的沙沙声。

    柳卿为什么不出现的？

    难道他也出什么事了吗？

    成欢双腿一软，直接虚脱的跌坐在了地上，已然开始混沌的大脑，仿佛连思索都做不到了。

    柳卿……

    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包散落着的桃花糕，那是昨天傍晚她留给柳卿的。

    为什么会在地上？

    柳卿人呢？

    意识渐渐模糊，大脑最终停止的思考，成欢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

    又是李家村。

    又是连年干旱，颗粒无收。

    但奇怪的是，村民们的模样很陌生，服装也跟现在的有些区别。

    成欢看到自己以半透明的形态飘浮在了半空，就像看电影似的，目睹了眼前的一切。

    当一个有着跟她相似面容的女孩提着水桶出现在村口的时候，成欢终于明白了过来。

    她，进入了梦境之中。

    或者准确来，是前世的回忆之中。

    如同柳卿跟她讲述的一样，在那个「成欢」的呵护下，他这棵还未化成人形的柳树，在大旱之中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