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成欢正要跳下去，柳卿却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娘没事，李叔和李婶不会变成活死人的。”他道，语气笃定。

    成欢松了一口气，问道：“为什么？”

    柳卿解释道：“这一次变成活死人的，是跟五百年前那些李家村的人有着血缘关系的。也就是他们的后人。”

    “你和你娘是从别的村子过来的，跟李家村没有丝毫关系。所以，你娘根本不会变成活死人。”

    “李叔的祖先虽然一直都定居在这李家村，并且他也姓李，但他并不是李家村的人。”

    “当年他的祖先是逃荒过来的，路过李家村时饿昏了过去，后来被人救起。”

    “他原本的村子遭了水灾，除他之外的所有亲人全部都死在了那场水灾之中。”

    “所以，他回去了也是孤单一人，便在这李家村安家住了下来。”

    “他和李家村的人没有血脉关系，自然也不会变成活死人。”

    成欢黯叹一声，道：“这算是因果轮回吗？”

    当年李家村的那些人，本该死于鼠疫，是那个成欢逼迫柳卿把他们救了下来。

    如今灵力消失，他们的后人便变成了活死人。

    如果再让柳卿去救一次，那么再过五百年呢，总不能还让柳卿再去救吧？

    万一五百年之后柳卿不在了呢，谁又能来救他们？

    有果，必有因。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索兴就让一切回到正轨吧。

    成欢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当初你杀够了九九八十一人，便可以获得自由。如今李家村的人全都变成了活死人，是不是也算是死了？”

    “你是不是解脱了？”

    “呵！”柳卿低低笑了一声，语气里带了宠溺，“真傻，当初骗你的话，你也信？”

    成欢一愣：“什么？”

    柳卿睨她一眼，懒洋洋的躺了下去，单手拄着脑袋，道：“当初那些话，是逗你玩的。我之所以一直留在这里，一是为了遵守五百年前与你的约定，二是为了等你恢复记忆。”

    他着，曲指叩了下成欢的脑门，“刚才那个梦境，白入了？”

    成欢摸了摸脑门，问道：“也就是，你现在随时可以离开了？”

    柳卿点头：“嗯。”

    成欢道：“我算带我娘搬到城里去，你愿意一起走吗？”

    柳卿的眸色深了几分，道：“我等了你整整五百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成欢笑着朝他伸出了手：“那就跟我走吧。”

    柳卿轻浅勾唇，修长如玉的手，搭在了她的手上，借势一拉，把成欢带进了怀里。

    如泼墨般的眼瞳，在阳光的照射下，清澈见底。

    成欢在那透亮的瞳仁上，清晰的看到了自己。

    满满的，都是她。

    她咧嘴灿笑，眉眼弯如新月，那张因营养不良而消瘦的脸，也跟着变得明艳起来。

    柳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墨眸深邃，神情严肃而认真：“你……不后悔？”

    成欢笑着摇了摇头：“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