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苏玉城
“你们干什么的?”两人车开到大队一个大槐树处,开不进去了,里面都是路,被人拦下了。
“大哥您好,我们是外地供销社的,算跟咱们镇上的罐头厂合作,过来考察一下材料,请问队长在哪儿能带我们过去一下吗?我这有介绍信。”
林耀堂腰板挺得直直的,本身长的就精神,从又霸道惯了,自然而然带着一丝威严,面上带着三分笑,还是比较唬人的。
“你跟我来吧!”汉子听到林耀堂要跟罐头厂合作就放下一半警惕了,后面有介绍信更是一点儿不怀疑了,这是来送钱的。
汉子带着林耀堂去了这里最气派的一间瓦房外。
“张叔,有供销社有同志过来了!”汉子大声喊。
里面立马传来趿拉鞋出来的声音。
随后就见一位看上去六十岁左右黑瘦的汉子走出来。
“同志,同志你们好!”张叔带着讨好的笑容看向两人。
如今吃铁饭碗的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稍有不注意可能自己整个大队的人都没有饭吃。
“张叔,我们是过来看看咱们这儿的饲养条件,然后好跟罐头厂签订单,这是我们供销社的介绍信。”林耀堂不卑不亢的,态度还带着一丝傲慢。
这倒不是林耀堂瞧不起人,而是你要是低三下四的,会让人觉得没那么了不起,反而不好办事儿。
“好,好,您二位跟我来,咱们大队的猪那养的可是相当精致,二十头猪,猪圈每天都有人扫,隔几天还会有人给冲洗。”张叔边走边。
“那咱们这猪日子可真是好,咱们这儿的社员可还真是勤快。”林耀堂恭维着。
“咱们的社员每天主要是种地,喂猪,扫猪圈,冲洗猪的事儿是上面的下来的人在做,他们就住在猪圈。”张叔回答。
“住在猪圈?”林耀堂惊讶的问,内心其实更多的是心疼。
“天这么冷还不得冻死了?”虎子惊讶的看着张叔。
“前年冻死一个之后,就把给猪熬食的屋子给他们住了。”张叔叹了口气,太多的也不敢,谁知道两人是啥人。
“能把猪伺候好了也是他们的荣耀。”林耀堂拳头捏紧,没敢多什么。
“那可不,咱们的猪可比他们金贵多了。”张叔连忙点头。
如今这个时候最不值钱的恰恰是人,自己还算是心软的。
随着张叔过去,就看到偌大养猪场,并没有大队外面那种刺鼻的臭味儿。
远远的看到有人在那给猪冲洗,还有人在扫猪圈。
再走近,多数穿的很单薄,隐约的还看到单薄的衣服里绑着稻草。
当然也有人穿棉袄,不过十几个下放的人只有六七个穿的棉袄,而且基本上是破烂不堪。
林耀堂一眼看过去,六个穿棉袄的人只有一个是女人,应该十几个人里面只有一个女人。
女人瘦的不行,脸上全是泥,看不出相貌,只知道人很瘦。
“这人咋这么埋汰,好歹还女人呢。”林耀堂有些嫌弃的开口。
“那位可是大有来头,泼辣的狠,村里有老光棍她注意差点儿被弄死了。”张叔也不知道想什么了一句。
“啊?”虎子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叔。
“咋回事儿,这女的看着挺弱不禁风的啊?”虎子一副好信儿的模样。
张叔有意讨好俩人,而且两人还是外地的,想了一下开口“这是上京下放下来的,两口子一起来的,这俩人刚来的时候挺惨的,又是唯一一个女人,不少人起了心思,不过这位可是狠人。”张叔卖了一个官司。
“张叔,快,急死我了。”虎子催促。
“这位身手可好了,而且上面交代了,这俩人可不能弄死了,还有就是她家男人才厉害呢。”张叔神秘兮兮的。
“怎么厉害了?”林耀堂好奇的问。
“人家会修拖拉机!我们村的拖拉机都是他给修的。”张叔开口,不然也不可能,有人给俩人寄棉袄,自己完好无损的给两人送过去。
就是没人给寄,自己也不能让两人冻死了,就冲那男人那把式也不能让这俩人死了。
“这么牛逼,能不能帮我们看看货车,听着好像声不太对。”林耀堂有些期待的看着张叔。
“那有啥不能的,我过去跟他。”张叔满口答应。
“苏玉城,过来帮这位同志看看货车。”张叔语气很自然。
“知道了!”背对着两人的男人,当下铲猪屎的锹,转身出了猪圈。
在苏玉城转过身,从猪圈里出来。
苏玉城身材纤瘦,脸颊凹陷,可是还是能看出好相貌,还有就是气质。
那是普通人没有的那种气质,让人不由得暗自惭愧的气质。
苏沁染身上同样拥有的气质。
饶是经历了如此,苏玉城的脊背也是挺得直直的,看了林耀堂、虎子一眼,然后看向张叔。
“队长,车在哪儿?”苏玉城的声音很好听,不疾不徐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林同志,还得您带路!”张叔讨好的看着林耀堂。
“走吧!”林耀堂点点头。
然后带头走在前面。
一路上众人看到张叔纷纷招呼,没有人去搭理苏玉城。
到了货车那,苏玉城问两人“这车有什么毛病?”
“我们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这两天开车声音有点儿大!”林耀堂摇摇头。
其实车没有啥毛病,不过声音大却是真的,不过老旧的汽车都有这个毛病。
“行那我看看!”苏玉城点点头然后开机盖。
林耀堂见此跟过去,跟苏玉城搭着话,随口问着汽车的问题。
苏玉城是个好话的,林耀堂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不过五分钟左右,苏玉城起来问林耀堂要了工具,跑远道的车上都是有的。
没用林耀堂话,虎子直接上驾驶室把工具拿了下来。
“大叔,您看这个够不够!”虎子可没敢直接喊名字,这可是堂哥老丈人。
“够了!”苏玉城看了虎子一眼,如今这个时候这么称呼自己的人可不多,大多数都是那种颐指气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