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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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王的意图◎

    “郁茹…”傅其章进门, 正见沈郁茹手挡在面前盖住了眼睛。

    “怎么了?”他得轻柔,想着人方才见过了人, 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沈郁茹听得声响,慢慢睁开了眼睛,让光亮重回自己眼前。

    看到傅其章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她又想起了成王的那番话,不禁抬手轻轻地去环住他的腰。

    她贴着身前的人,不想放开手,害怕下一刻便生出什么变故来, 这人就去了北境。

    “今日出去了?”傅其章任她抱着, 安慰地拍了拍。也猜不到见了谁, 了什么。

    沈郁茹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但是也不想瞒着,道:“去见成王了。”

    半路上昭宁郡主的话又灌进了傅其章的脑袋里,他有些急切:“一个人?你没事吧!”

    “我带了人手的。”沈郁茹松了手,终于是舒了一口气,可还是觉着心里空空荡荡的,

    “你们什么了?”傅其章挨着她坐在榻上, 试探着问道。

    一股疲惫漫上心头, 沈郁茹越发得想倚靠着傅其章:“没什么, 还是我父亲的那些事。”

    她避重就轻地,成王那些龌龊心思怎么好这样讲出来, 实在是难以开口。

    左思右想, 傅其章实在是不善于旁敲侧击, 直接道:“今日我碰到昭宁郡主了, 她…成王许你荣华富贵…”

    什么事情出来才好解决, 他绝不会把简单的问题七拐八折,最后误会越来越深。

    沈郁茹本是靠着他,忽然一怔直起身来:“郡主知道?”

    这件事情是怎么走漏的暂且不明,她只能先解释:“你放心,都是权宜之计,我先稳住成王,免得他再为难沈家。而且…”

    “我知道。”傅其章把话断,不忍在看人这样慌张地解释下去。

    沈郁茹本来慌张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灵光,觉出了些被两头挑拨的意味。

    成王这边同自己昭宁郡主与傅其章的事情,转头郡主又在面前把自己与成王得不清不楚。

    一来二去,夫妻间生了疑心,到时候便给了他们机会。

    “元十,成王也同我了你跟昭宁郡主的事情。”她看过去,似乎有了眉目。

    话完,傅其章并没有即刻领会其中含义,只是蹙着眉头。片刻后,他忽然眉头一展恍然大悟。

    二人心照不宣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兰芷在门外道:“将军,夫人!杨二公子到了。”

    这几日但凡杨逾一来,就是带着怒气的。傅其章虽然有些发怵,但是也不得不见。

    “先去看看!”事情摸索出头绪,沈郁茹也便没有那么低落了。

    傅其章点头,二人一齐出门去。

    靖安将军府的正厅里,许久没坐过这位大爷了,厮拿了上好的茶来招待。

    杨逾抬眼看到二人进来也不起身,继续用盖子撇着茶叶,抿了一口。

    “有什么事?”傅其章当他还是来消怒气的,便也便也没寒暄。

    听到人开口,杨逾放下了茶杯,投过去眼神:“你当真要跟成王站在一边?”

    “是!”傅其章虽然想出实情,可一想着还答应了太子,便把话又咽了下去。

    “不惜与瑞书和我反目,来日在朝堂上斗个你死我活?”杨逾倒要看看,这人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看着事态越来越严重,沈郁茹开口:“来日再观今日,不一定要到这种地步。”

    她想稍稍提醒一下,免得真的要好友在朝中陷入争斗。

    现在得知了内幕,杨逾自然能听出话中的含义,只是一笑。

    “我不会与你二人挣个死活。”傅其章得没什么情感,也不愿去想来日朝堂上的情景。

    片刻后,他又补了一句:“非要选得话,你们活便是。”

    一想到来日,他便又记起殷渌所的话,恐怕总有一天自己会又落得谏官口诛笔伐的下场。

    到时候也不必与谁挣,恐怕生死都难料。

    你们活,言下之意不就是他去死,杨逾一抬手,话到喉咙里却被卡住,忽然心头一热。

    他总觉着眼前的人,不是他过往熟识的那个天不怕地怕地人,更没了之前的张扬锐利。

    “你…”他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放下了身上的力气:“太子都同我讲了。”

    傅其章与沈郁茹一惊,不由得都看过去:“什么?”

    “你们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倒是把我蒙在鼓里干着急!”杨逾了实话,心里也踏实不少。

    “你知道了?”傅其章还是不敢相信。

    杨逾点头:“是!亏我还想着怎么给你留条后路,合着你暗地里宽途阔路都修好了。”

    见着人知道了实情,傅其章垂下了目光:“我…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可话完他又觉得不对,分明是自己故意瞒着他的。

    “行了!幸亏你没同我讲,不然太子恐怕就不信你了。”杨逾看他犹犹豫豫的,索性断。

    “什么意思?”傅其章还没有反应过来,又问一句。

    这事儿解释了也要费口舌,杨逾索性一笔带过:“没事儿,夸你守口如瓶。”

    今日来是奉了太子之命,讲明别的事情,他道:“你们可知,太子为何行此举?”

    左不过就是皇子之间的争斗,傅其章肯帮太子,也是因为看着他是真心为民的。

    因为成王一直手段狠辣,沈郁茹也不由得偏心了太子几分,其余的并不知道。

    二人相视一眼,纷纷摇头。

    杨逾看着他二人,缓缓拿下了茶杯的盖子,先是正扣在了桌上:“因为成王…”

    话一半他住了口,只把手里的盖子翻了个面,咯嗒一声放在桌上。

    盖子翻面,这边是反了过来,成王要谋反?

    傅其章猛地反应过来,与同样惊讶地沈郁茹对视一眼。

    沈郁茹忽然记起了上次见太子的时候,太子几次三番叮嘱,不要让傅其章与成王走得太近。

    尤其是那句“不想将军与成王走得太近,免的误入歧途”,如今一看是大有含义的。

    “什么时候?”傅其章更关心进展如何。

    “金龙归天之前。”杨逾得低声。

    金龙归天,那不便是皇帝驾崩,龙驭宾天的时候。

    成王现在挣皇位是夺嫡,等新帝即位那便是谋反。所以他万不会让太子等到新帝即位的时候,必定要在皇帝驾崩前动手。

    傅其章记起来太子讲,他此举能为大楚免去一次动荡,想必便是要把成王这个谋划掐灭。

    免得到时候到时候夺嫡不成,成王一不做二不休举兵分国裂土。

    “成王一但动手,动用的无外乎是禁城军和嘉宁军,到时候还得借你一份力。”杨逾道。

    现在一看,傅其章要做的便与当时荀业之如出一辙。

    他当时担心荀业之处在淮南王的爪牙之下,可真当自己身处这境况中,才知何叫前途未卜。

    “将军!”景舟匆匆走进门看了厅里的人,将一封信递给了傅其章,道:“北边来的军报。”

    傅其章接过来看,浏览后蹙起了眉:“北境那边又开始有零零散散的战事。”

    昭宁侯刚来京城,北边就不安生了,敌人的消息实在是灵通。

    不过究竟为什么消息如此灵通,傅其章仍心存疑虑。

    “只要平安地过了秋猎,昭宁侯回了北境,那诸多麻烦便都迎刃而解了。”沈郁茹现在巴不得他们快些回去。

    这样一来昭宁侯继续镇守北境,免得战事再起。昭宁郡主也能早些离开京城,他夫妻二人一个安生。

    景舟又道:“将军,禁城军那边,有些新人进来。”

    因为还没正式擢升,韩兴良还在禁城军总将的职位上,禁城军添新人都要上报。

    如今不声不响地多了人,不知他又得了成王的什么意思。

    之前太子让傅其章去冀北挑些可靠的人,如今这些人倒能盯梢,时刻观察着禁城军的情况。

    “诶!你们跟太子…到底是怎么联系上的?”杨逾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儿。

    傅其章与沈郁茹相视一眼,竟不知从何讲起。追究起来,恐怕就要从赐婚来了。

    ……

    成王府,徐值刚到了府里,已经有个侍卫在院里等着,道:“殿下,人已经带到了!”

    徐值并未回应,听完径直向后院走去。

    成王府后院有一片清净的园子,平日里连下人进去扫也不许。

    跟着他的侍卫到了园子的门口便住了脚步,自觉地守在外边。

    园子里有间屋子,门外守着的人黑衣带刀,明显不同于一般侍卫随从的装束。

    那黑衣人把门开,等徐值迈进了屋子,又即刻关了门。

    园子里本就静谧,屋里更是安静,徐值一步一步踩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明显。

    “谁!”屏风后传来声音,周穹被蒙着眼睛,只能凭借听力来判断有人靠近。

    他挣扎着想起身,却又被身后的两个黑衣人死死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徐值轻摆了手,其中一个黑衣人才解了周穹眼前的黑布。

    许久没见过光亮,他觉得刺眼,却又着急去看是谁,便只能蹙着眉眯起眼睛,略微偏头看。

    “周兄好。”成王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周穹还没看清人,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个影子:“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