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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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毒杀的病弱白月光

    本应充满着喜气的皇宫却一片肃穆,空气中都凝着一股沉重的气压。

    挂着正大光明几个大字牌匾的金銮大殿之中,正上演着一番狗咬狗的戏码。

    历王带着人刚刚见了太后,两人商议不到几句话,就被一群不知从哪里涌上来的御林军桎梏住了手脚。

    他甚至还不来及深想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人押到了金銮大殿之中。

    大殿内,不仅站着几位肱股之臣,还有身着黄袍的靳帝,以及一身红衣的太子殿下。

    看着他们脸上的嘲弄,历王怎么可能还没反应过来。

    他脸色一变,凄厉的语气似是要咬碎银牙,“啊!太后,是她,那个贱人,她出卖了本王!”

    他一双眼睛瞪的极大,眼球充血,眼里满是浓烈的愤恨。

    历王心里满是恼恨,他就不该信那个老女人的话,该死!

    靳帝有些随性的坐在大殿的金銮宝座上,瞧着他的满脸嫉恨,他缓缓勾起嘴角,冷声一笑。

    倏忽,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扶手,凉凉的眼神瞥向殿内的一角,似是问道:“太后?”

    历王被御林军桎梏着跪在冰凉的地上,向来高傲的头颅被人狠狠的压低着。

    靳帝的话语一落地,历王的头被御林军强行抬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素衣的太后被人压了过来。

    她的身上,包括她的头上,都没有一样贵重的装饰,向来盘的整整齐齐的发髻如今散乱在身前,十分凌乱。

    历王咬着牙的动作一顿,眼神中闪过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走过来的时候,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真没用,被人耍到这个地步还没反应过来!

    若不是没有人可选,她才不会选这个眼高于顶的废物。

    历王接收到她的眼神,目眦欲裂的瞪了她一眼。

    二人你来我往的进行着激烈的眼神杀,太子殿下垂了垂眼睫,勾着唇无声的笑了一下。

    “先帝还在世时,就曾一次又一次的偏袒于你,朕明明才是嫡长子,却生生被你压了一头。”

    时隔多年,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靳帝仍旧忘不了当时那种屈辱。

    先帝不喜母后,对他这个嫡长子也根本没有半点喜爱。

    母后因为先帝的薄情郁郁而终,先帝却根本不在意,次年便娶了继后,也正是如今的太后。

    历王听他提起过往,想起那个对自己宠溺至极的先帝,他的心底里涌上一分得意,继而又是隐约的委屈。

    若是先帝还在,他怎么也不可能落到如今的地步!

    更何况,先帝仙逝之前明明了,他最想将皇位传给的人,是他!

    历王想到这一层,面上扭曲了一下,“那又如何,最后坐上皇位的人,还不是你!”

    他昂起脖子,大声的喊道,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靳帝敛起脸上的情绪,望着下方跪着的两人,他不再犹豫。

    历王早该死了!当初若非是先帝留的那一个后招,他怎么也不可能让他活到如今。

    这根如鲠在喉的刺,总算有了理由狠狠拔除!

    靳帝眼底划过一抹杀意,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太后。

    这个不仅霸占了他母后位置,还妄想颠覆靳国皇室的女人,她也该死!

    他瞟了几眼站着的几位肱股之臣,见他们脸色沉重,他冷不丁出声问道:“诸位爱卿,有何想法?”

    他身侧站着太子,靳帝问话的同时,暗藏意味的眸子斜视了他一眼。

    “这……”几位大臣不敢妄言,面面相觑,未曾出一句话。

    靳帝早知道他们的反应,也不恼,继而又问太子:“太子呢?”

    靳长泠沉吟片刻,回道:“太后与历王勾结,犯下谋逆大罪,不仅如此,她身边的林嬷嬷还交代了,此事太后谋划已久,她记恨当年高祖逼迫她喝下绝育药的事情,妄想颠覆皇室。

    而历王不过是她一个掩人耳目的棋子,叶家一族,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与番邦王子有了暗地里的来往。”

    这些事情他早已经查的清清楚楚,除了少许人不知道当年高祖那一举动的缘由,宫中大部分人都清楚。

    高祖当年虽迎娶了继后,却对她无宠又无爱,太后因此内心越来越扭曲。

    最后终于忍不住对宫内当时已经出生的许多皇子皇女下了黑手,致使其中死的死,残的残。

    皇室由此凋零,存活下来的皇子仅仅只有被高祖看的跟眼珠子一样的历王,以及当时的储君靳帝。

    高祖恨极了太后,因此逼她喝了绝育药,但到底再先是他不对。

    许是心中对她有愧,在之后的争端中保了太后的位置以及一命。

    起来这一切,居然都跟高祖有关。

    靳长泠眼底划过淡淡的嘲弄。

    靳帝对于自己那位糊涂至极的父皇,心中也没任何好感。

    听到太子的回答,他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贱人!”历王听完,朝太后嘶吼了一声,他眼中通红,眼中的怒火恨不得烧死她。

    若不是有人控制着他,恐怕他早已经冲上去对太后动手了。

    太后一脸平静,甚至对着上首的人呵呵笑了几声,笑声里充着一分阴暗。

    她的语气里满是无畏:“本宫早就不想活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靳帝看够了戏,对下首的两人缓缓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冷声下令:“罪后叶家女,淮安王历王勾结番邦,以下犯上,谋逆逼宫罪不可赦,朕心甚哀痛,然国不可无法,依法当赐,车裂!”

    太后和历王闻言,身子不禁一抖,车裂?!

    “叶家,赵家……”

    一道道军令下达,咸都之中立时惊起轩然大波。

    与此同时,叶家和赵家两家家主在接到圣旨的那一刻,眼前一黑,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气。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太子大婚之日不该见血,因此,他们的刑罚都被推迟到了三日后。

    挽桃通过系统的天眼看完了大殿上发生的一切,她的脸上无波无喜。

    等的有些久了,她有些困倦的了个哈欠。

    她托腮有些出神的想着,她要是历王,才不会干这种事情,有这闲工夫,好好享受生活不好吗?

    至于那个老女人,挽桃蹙起眉尖,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太后被押去大殿的时候,她身边的林嬷嬷也被人带去了严刑拷,她年龄大了,哪里经得起这般折磨。

    没多久就交代了所有事情,其中也包括了一件陈年旧事。

    因着太后多年以来无子的内心扭曲,她对当时的儿媳妇,中宫皇后十分不满,甚至暗地里想给她下毒。

    无人知道,瓦兰香不仅是一昧气味浓烈的香,也是一昧无形的害人毒药。

    她以赏赐之名赐下瓦兰香给皇后,却被皇后转手赠给了当时委托人的母亲,陈王妃。

    没成想,瓦兰香没害成皇后,倒是害了陈王妃,这香只要被有孕的妇女沾上,就会让腹中的胎儿天生体弱。

    挽桃的病体也由此而来,可怜陈王妃,至死都怀着对女儿的愧疚。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在孕期的时候没照顾好腹中的孩子。

    瓦兰香的毒性霸道就霸道在此,太后知道这件乌龙之后,却是将错就错。

    不仅如此,甚至在委托人八岁那年,又赏赐下不少的瓦兰香给她。

    挽桃只能评价这个老女人一句,蛇蝎心肠!

    她对皇室有恨就罢了,可是连无辜之人都不放过,真是疯魔了!

    挽桃想的入神,一时不察,连太子殿下进了房间都没发现。

    “挽挽?”男人低哑的嗓音忽然在她耳旁响起,她心下一跳,回过眸看向他。

    一身红衣的太子挽起笑,对她:“想什么呢,想的这般入神。”

    挽桃怎么可能真话,想到刚才被他迷晕的事情,嘴一瘪,眼泪来就来。

    她的手指捏起他的衣角,娇软的声低泣道:“殿下刚刚为何……要将我丢下?”

    姑娘哭的一抽一抽的,似乎委屈极了,她这般哭,哭的太子殿下心里痒痒的,又有些心疼。

    “是我的错,挽挽莫哭了,哭的我心都要碎了。”他十分果断的认错,低垂着眉眼哄人。

    姑娘闻言,眼泪没有止住,倒是攥着他衣袖上的手越来越紧。

    像是在忍着十分大的痛楚。

    他叹了一口气,将人揽入怀里,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抚着她的背,“别哭了……”

    娇娇软软如同奶猫的哭声真的是挠在了他的心上,眼见她的眼泪仍旧不止,他敛了敛眸。

    “挽挽若是还哭,可别怪孤了。”他喑哑的声线里含着一丝意味深长。

    挽桃了个哭嗝,满眼茫然的看着他。

    姑娘哭的眼角通红,杏眸被冲刷的清澈如水,靳长泠舌尖抵了抵牙齿,没忍住,将人按倒在床。

    “春宵苦短,挽挽可别忘了,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着,他的吻落了下来。

    温柔又克制的吻先是安抚的亲了亲她的眼角,而后又滑落到她软软的唇上。

    挽桃一头青丝散在脑后,她被吻的晕乎乎的。

    一只温热的大掌缓缓探上了她的腰间,不过倏忽间,红的似火的嫁衣一件件被他的手指剥落。

    嫁衣被人随手扔落在地,床幔一层层随之落下,床榻晃动间隐隐传来娇软的啼哭声和太子殿下哄人的声音。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朝起。

    ……

    很多很多年以后,有后人发现了深埋在地底下多年的一个大墓。

    是一个奢华却又藏着无数谜底的合墓。

    上面没写名字,只留下了一句话。

    希望,我和我的姑娘还有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