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仙人哥哥,救救我
涧水潺潺,清风舞动,朵朵水花如溪水中嬉戏的孩童一般兴奋的跳跃着。
雪白长绒的狐狸幼崽趴卧在水桥桥台上,一双溜圆的银灰兽瞳困倦的微微眯起。
的鼾声一响,桥下水花四溅。
“阿嚏……”
倏忽,狐狸了个喷嚏,脑袋晃了几下,前爪揉着眸子睡眼惺忪的睁开眼。
纯澈无害的兽瞳眨巴了几下。
望着眼前与它身上味道一模一样的男人,狐狸甩了甩身后拖着的大尾巴。
一脸好奇的问:“你们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
狐狸尚且还不能化作人形,也不能明白为什么面前出现的人长得与它完全不一样——
可身上的味道却那么相似。
狐狸微尖的耳朵抖了抖,又追问道:“耳朵和尾巴不见了,你们是受伤了吗?是不是很疼呀?”
它好像误会了他们。
眼睛里的同情和可怜都快溢出来了。
江芜和晏未绝相视一笑。
幼崽也太有意思了。
狐狸不明白二人的笑,歪着脑袋好奇的量着他们。
三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油光水滑,雪白可鉴,垂在身后时不时的甩来甩去,看起来尤为可爱。
江芜双眼一亮,手痒痒的想上去摸摸。
晏未绝瞥了她一眼,见她直勾勾盯着狐狸尾巴眼神放光的模样,面上微微一笑。
他轻声道:“银狐一族向来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摸了谁的尾巴,就代表着是要和谁相守一辈子。”
话的期间,男人清亮有神的双眼盛着炙热,毫不掩盖的情意,温和又不容她拒绝的注视着她。
明摆着是在对她。
男人面色认真,眸间翻涌着滚滚情意,给人一种,下一刻就会问出「要摸摸我的尾巴吗」诸如此类的话。
江芜微微垂眸,睫毛轻颤,唇红齿白的脸上浮出薄薄的红晕。
她眼中笑意微泄,眼巴巴看着她的狐狸的爪子抓了抓台沿,唔,没有大尾巴的人都这么奇怪吗?
狐狸踩着雪花似的脚印走到她的身边,绕着她走了几圈,鼻尖一耸一耸的,仿佛在嗅什么味。
嗅了一会,又慢悠悠的走到晏未绝的身边,重复方才的动作,确认着那股熟悉的味道。
晏未绝弯腰俯身摸了摸它的脑袋,“大祭司呢?”
黎涿夫妻俩那一趟,他可不觉得真是感谢阿芜那么简单,银狐一族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新生命的诞生。
此次这只幼崽的出现……
依宿翟占卜的那一卦来看,怕是不妥当。
他的话音刚落,携着瑟瑟凉意的冷风呼哨拂过。
身着纯白色及踝长袍,头戴珍珠抹额,手握星象弧形权杖的女子微扬下颚,姿容非凡。
唇畔勾勒的笑容略显微妙,音色微淡悠悠开口:“你可总算把人带回来了。”
话中戏谑趣言益于表。
晏未绝轻咳一声,瞥了大祭司两眼。
他还没正式表明心意,不宜唐突才是。
大祭司暗自轻笑,笑他道骨仙风近千载,如今啊,还是躲不过一个情字。
只是这份情,是好是坏还不好。
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她对狐狸招了招手,“翼,来。”
翼慢吞吞的朝她走过去,一点也不着急,也少了几分幼崽时期的活泼。
三条尾巴垂在身后,从地上拖带过去。
两只耳朵有些蔫蔫的耷拉着。
江芜微微拧眉,看着乖巧趴在大祭司手里的狐狸,她面露不解。
初看还没察觉,现在越看越觉得幼崽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太过于缺乏活力。
——
大祭司相当于银狐一族的族长,通常是五百年一换。
若是在大祭司上任期间有新生命的诞生,那位大祭司就要负责新生命的平安成长。
翼就是如今这位大祭司负责的幼崽。
只是,这一次出现了些许差错。
到倒也不是大祭司的责任,而是狐狸天生就缺少了一样东西。
伴生力量……
没有伴生力量就意味着它非常容易夭折,可银狐一族的新生命本就难得。
再者,她们也不可能置翼不管不顾。
听完大祭司的一番话,江芜与晏未绝这才明白,原来大祭司是想让她们先暂且照顾翼一段时日。
大祭司要离开银狐一族一段时日。
蓬莱仙岛上的虚箬仙人近日游玩归来,听他善此道,想来他那应当会有什么灵丹妙计。
大祭司交代完以后,便将翼暂且交给了他们。
江芜和晏未绝只能无奈的应了这个差事。
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两人都没有照顾幼崽的经验,这……怎么,心里的确有些没底。
不过让二人很是欣慰的是,幼崽很乖。
因为缺少伴生力量,一日里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
比起人界的某些顽劣孩童,实在是要好太多。
只是这样的幼崽,也让人有些心疼。
白雪落,经冬霜寒淡淡消,一眨眼,春风迎面,世间万物又初生。
“嘎吱——”纤细白嫩的素手拂过窗边。少顷,轻轻推开木窗,清风入室。
满室相拥风儿。
因着幼崽的原因,江芜和晏未绝暂时留在了银狐一族,居住在东南方向的一座藤屋中。
平素里黎涿偶尔也会带他的妻子来拜访。
近日,梨涿又来了一趟。
只不过,这次带来了一个喜讯:巫芊有喜了。
火凤和白狐结合而成的孩子,倒是也叫人稀奇。
“阿芜娘亲。”翼灵活的跳到窗沿,口中亲昵的喊道。
江芜一手抱起它,无奈的笑道:“我不是你娘亲啊,翼。”
他却不听,登时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眼神里透出一丝可怜巴巴。
可他就想要阿芜娘亲。
爹爹也都了的……对,他要去找爹爹!
翼一下子从她手上跳到窗沿,又从窗沿蹦到了地上,矫健的身姿登时消失在她眼前。
江芜叹了口气。
幼崽也有脾气了?
她正想着如何哄哄幼崽,谁知到了夜晚时分,都没再见到翼。
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晏未绝也不在。
她嘟囔了一声:“真是的,都不管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