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挥剑决浮云15
任堂主颔首:“这一次去的人,我定了你和曾汶。”
曾汶也就是之前的曾师兄,曾师兄的武功虽不及她,但是底子得牢固,也不错。
白师姐紧接着笑嘻嘻的问:“师父,堂主们都要去吗?”
“会去的。”想到孙堂主刚才离去前难看的表情,任堂主提醒道:“这次的事情重大,阿芷,你和曾汶要多加心,特别是你。”
她现在头上顶着剑道天才的光环,又进步非常,盯着她的人可不少。
江湖大典人多繁杂,也就更加容易出事,若是有那些不开眼的人联手……
任堂主的表情慢慢严肃了起来。
他虽然也会跟去,可如果是在台上,也不好插手。
卫青芷看着他的表情,也知道或许会有人对她出手,她平静道:“师父放心。”
光芒大绽非她所想。
只是她要做的事情必须如此才行,卫青芷微微低眸,眸中微蕴零星薄笑。
请君入瓮的局,她已经布下,如今,就等瓮中捉鳖。
……
秋日的风带着凉意,幽冰室的冰门一开,凉风卷着彻骨的寒意冷飕飕刮着。
风刃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刺入到人的骨头里,让人疼得牙关紧咬,身体直颤。
叶慎冷不丁的见到阳光,眼睛有些生疼,他微阖眼,慢慢适应着外头的光线。
即使站在阳光下,渗到骨头里的冷意也丝毫未驱散。
幽冰室的门在他出来后又轰隆关上。
他冷笑一声,定了定心神,回眸睨了幽冰室一眼。
戾气丛生的凤眸微挑,眼角瞬间倾泻出浓浓的恨意,耳边忽的掠过一丝疾风。
倏忽间,他尽数收敛外泄的情绪。
穿着雅蓝色孔雀纹衣衫的男人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阿慎,还在生气吗?”
他五官端正,眉眼温和,一眼望去,就如同谦谦君子温文尔雅,极易相处。
唯独叶慎见到他,胸腔里翻江倒海的仇恨几乎洋溢出来。
他语气冷淡:“庄主笑了,不过是七十七道蛊毒加身,有何好生气的。”
他这具身体自就是在万蛊池中浸泡长大,就为了成为最适宜养蛊的容器。
生气?他怎么会。
叶慎心中诡异的一笑,他只是在一日一日谋划着,就等着哪一日让他们都尝尝万蛊池的滋味。
鳌子临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对着自己调皮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你这孩子,我还不知道你吗,你这么话定是恼我了,可阿慎也要知道,我这也都是为了你好。”
是,为了他好,所以杀了他的父母。
为了他好,七岁起将他丢入万蛊池中任由他蛊毒缠身,让他经受噬心拆骨之痛。
为了他好,当着他的面杀了杜师兄……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为了他好。
鳌子临啊鳌子临,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今天所过的话。
叶慎的神色平静如死水,眼底里狂躁的杀意掩盖在他平静的表面下。
十几年都忍过来了,没道理要毁在这一时。
叶慎低声笑道:“庄主做事,从来都是为了别人好,一点都不为自己谋好处不是么。”
这语气里的嘲讽他没掩饰,鳌子临闻言,面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他也不恼,淡笑道:“阿慎最是懂我的,你穆涯师兄要是哪一天也能做到和你一样,那就好了。”
不过是一个少年人,还是掌控在他手上未来的「死人」的嘲讽而已。
他堂堂落雾山庄的庄主,怎么会放在心上。
叶慎轻嗤,面无表情的掀唇吐字:“庄主若是想,将穆涯送入幽冰室就是。”
他撩开眼皮冷漠的觑向他,鳌子临表情微变,一瞬的时间又恢复如常。
见状,叶慎眉宇讥讽更加显而易见,他当然知道鳌子临不会这么做。
穆涯,他至少还要利用他来伪装自己在外温和假惺惺的面具。
更何况,在穆涯万法剑的第九层没有练成之前,鳌子临根本不会动他。
叶慎身上的衣裳单薄,只穿着一件湿漉漉的月白色中衣,衣裳上沾满了血迹。
经历蛊毒的折磨后,他的脸色苍白得厉害,风一吹过来,唇色更是惨淡若死尸。
鳌子临瞥到他紧握成拳的手掌,微微一笑,他缓缓走到叶慎身边,掀起他的袖子。
青白的手臂上疤痕交错,看着便是触目惊心,鳌子临的眼神却很是满意。
他的手指抚过,那皮肤下隐藏的蛊虫就如同闻到腥味的兽群蠢蠢欲动。
黑色的蛊虫在叶慎的体内游走着,叶慎惨白的脸色却反而多了一分血色。
“叶慎,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对你好,什么对你不好。”
鳌子临放下他的手,浅浅笑着看了他一眼,又道:“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一个魔教遗孤,只要他放出这个消息,叶慎还能活得下去吗?
拍了拍他的肩膀,“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阿慎。”
叶慎心里连连冷笑,不动声色的移开自己的身体,冷声道:“庄主所言极是。”
知恩图报,他当然会了。
这些年加身于他身上的各种折磨,往后,他会一样不少的百倍奉还。
“你是个好孩子,这天气也转凉了,回去吧,记得添衣。”
叶慎被他的话恶心得不行。
如此假情假意的人,竟然还会被推崇成为武林盟主。
真是滑天下大稽!可笑,可恨!
叶慎的身影消失后,鳌子临脸上虚伪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
缥缈的脚步声传到他的耳中,他头都没回,便径直问道:“叶慎近日表现如何?”
问的就是他安不安分了。
来人笑了一下,声音沙哑,也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话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蔑视:“不过是个翻不起浪花的棋子而已,何必在意他。”
鳌子临眯了眯眼,想起叶慎方才冷漠嘲讽的表情,嗓音淡淡:“看着倒是个不认命的狼崽子,还是心为上。”
“怎么,庄主都要成为江湖至尊的武林盟主了,怎么反倒还畏手畏脚起来。”
“莫不是怕了?”那人的声音显得过分阴冷。
鳌子临斜睨了他一眼,皱了皱眉道:“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