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鬼面少年
戚无忧被这个猜想惊得毛骨悚然,不会这段时日,他的身体里始终有另一个人在默默看着他吧?
那他所思所想所作所为
戚无忧后颈一凉,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戚兄不是主动让神魂寄生在自己体内的?”南宫礼追问。
“”
当然不是,他才是寄生的那个啊。
如果身体里的神魂是原主,原主是在通过让他心痛,来表达对更改剧情的不满,还是,单纯地在报复他这个抢夺身体的穿书者?
这种应该算是什么名场面?原主和穿书者争夺身体?
系统呢?
倒是出来播报啊。
戚无忧脸色发白,南宫礼道:“方才我为戚兄检查过,另一道神魂与你本身非常接近,以我之能很难剥离,戚兄如有此心,或可另寻医术高超者——”
“不。”戚无忧摇摇头。
南宫礼是反派中的神医,他剥离不开,旁人能成事的可能就更低。
再者,他这情况在修仙界叫“夺舍”,谁夺谁无所谓,反正都为正道所不容。
今日算他幸运,碰上的是受他恩惠的南宫礼,南宫礼可以对人不对事,别人行吗?
戚无忧一阵后怕。
若今日他找的是别人,恐怕已经被捆起来诛魂了。
“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今日之事,还请南宫兄不要出去。”
他突然改口,似有所顾忌。
南宫礼心下有了考量,道:“戚兄救了我,往后我的命的就是你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南宫礼的人品原著里有过印证。
戚无忧信他,勉强笑道:“那就多谢南宫兄了。”
南宫礼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交给戚无忧道:“若心痛之症再犯,可服此丹药缓解,此事不宜拖,望戚兄早日解决。”
戚无忧起身接过丹药,身型晃了一下才站稳,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大殿。
一整夜,戚无忧都没睡,反复尝试召唤系统,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他烦躁不已——如果系统给他的是必死之局,他费尽心,兢兢业业修改剧情,不就成了从头到尾都是在做无用功吗?
戚无忧摊在床上,盖住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会的,不可能是必死局。
他审过的没有一本是这样的。
不然找穿书者过来干什么?就为了把人搞死?那穿书者老老实实按原来的剧本走就会死,还用结局吊着他更改剧情干什么?
总不会是系统是个变态,就喜欢看人奋力挣扎之后再痛苦地死去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
一通分析之后,戚无忧更焦虑了。
他腾地坐起来,用拍拍自己的胸口,试图和原主交流:“朋友,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的身体,是系统把我弄过来的,你要搞也该去搞系统,别搞我了,我们用的是一个身体,你把我弄死了,你自己不也得死吗?
“我穿过来对你也有好处啊,不然按你之前那个作死法,你要被男主一剑穿心的知不知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用着你的身体帮你改变死局,你把身体借给我住,以后我们就是住一间屋的兄弟,时间可以五五开,你四我六也可以,我就养养老,不会乱话破坏你形象的。你要是觉得可以,就加速跳几下,行吗?”
戚无忧把按在胸口,心跳速度如常,没有加快的迹象。
“不行吗?条件可以再商量,那你觉得怎么样可以?三七开?三七开还不行?!这真的是底线了,做人不能太贪心,没有我你也活不成懂吗?”
心跳如常,戚无忧:“”
他像个自自话的傻子。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躺平等死吗?
打坐的心思都没有,戚无忧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从从龙隐宗出发,五天后返回逍遥仙宗。
琼花屿上片片琼花开得正盛,如此美景只他一人独揽——洛云彰、花束雪和颜如鹿三人还在龙隐镇周边清剿魔兽——他却没了欣赏的心情。
御扇飞到寒泉,踏入寒泉水中,靠在岸边闭目养神。
寒泉加速灵气运转,于修士而言很舒服,戚无忧一泡就是大半天,天色昏黑时才起身,忧心忡忡地御扇回到自己的住所。
一个多月没住人,屋中却没有尘气。
戚无忧朝榻上走去,余光瞥到角落里的铜镜,转而来到铜镜之前。
穿过来这么久,他只看过这张脸一次。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这一路心绪混乱,竟连身上头发上的水都没弄干,衣衫被水濡湿贴在了身上。
正待用灵气蒸干身上的水,不经意间瞥过铜镜,眼前掠过一抹红色。
怔了怔,他猛地回过头,正对着铜镜,把伸到自己的衣襟处,缓缓拉开。
只见有几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红色、仿若花瓣一样的细痕,正从他的左背攀过他的左肩、左肋爬到身前。
仿佛一只尖利的爪子慢慢张开,从后背包过来,攥向他的心脏。
戚无忧伸去摸,摸不到任何实体,这东西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他连忙运转灵气想要将这几道花瓣般的红痕逼退,然而,他才一催动灵力,那几片“花瓣”突然疯长,其中一片花瓣探到前心时,一股锥心之痛从花瓣尖端处爆发。
戚无忧砰的一下撞到铜镜,失力滑下跪到了地上。
这一次,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病发的过程。
是那个“花瓣”!
但他来不及细想,剧痛便将他的思绪搅散,他连跪都跪不住,侧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洛云彰的声音竟在门外响起:“师尊,弟子历练结束,来为师尊奉茶。”
正好这时又是一波痛感袭来,像是有人再用锤子猛敲钉入心脏的木楔,才一开始,便赶上了上一次病发时最痛苦的时候。
戚无忧难以承受忍不住痛哼声:“唔!!”
洛云彰在门外听到这一声,心头一惊,茶杯中的茶水都洒了出去,上前一步:“师尊!您怎么了?”
怎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戚无忧难以回答,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褪下去了,一扣住胸口,蜷起身体时,踢过角落的铜镜,铜镜咣当一声倒地。
当啷啷啷——
洛云彰一震,将中杯盘扔到一边,拍门:“师尊!师尊?!”
他发现门上未设禁制,当即道:“恕弟子无礼,”着便要将门推开。
药,南宫礼的药
玉瓶就放在桌案上,戚无忧伸去够,突然听到房门似被推开,顿时全身发冷——不行,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一旦再有旁人知道他一体两魂
求生的意志激发了他的力气,戚无忧一撑在案上,握住了玉瓶。
洛云彰试着推了下门,没有被喝止,抿紧嘴唇用力一推,两扇门向里敞开,屋中景象便展露在他眼前。
只见师尊坐在桌案前,用撑着额头,挡住了大半张脸。
平日里梳理规整的长发是湿的,垂在身前身后以及桌案上,发梢还滴着水,将身上的衣服浸透。
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外袍,外袍被濡湿贴在身上,衣襟凌乱褶皱,像是被什么人扯过一样,露出的一片胸膛白皙,却有一道红痕隐约可见。
衣袖也因撑着额头散落下来,堆叠在案上,臂并不过分细瘦,而是兼具了漂亮与力量感,腕骨清晰背筋腱绷起,细看之下,那只似乎在微微颤抖。
南宫礼给的药能抵消一部分疼痛,但痛感如潮水,不断冲刷他的身体。
戚无忧快要支撑不住,轻吸一口凉气,隐在湿黑长发阴影下的脸抬起,语气冰冷道:“出去。”
他一双黑眸被水润湿雾蒙蒙的,眼尾却泛着浅红,加之胸口的红痕,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潮湿暧昧、旖旎绮丽的画面。
明明眼神中透着慑人的寒意,声音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因为肩膀和臂细微的颤抖泄露出丝丝的脆弱。
洛云彰呼吸一滞,僵在了原地。
自从在龙隐宗,师尊轻轻弹过他的额头之后,这些天里,他一直在反复回想着与师尊有关的种种:
师尊询问他是否有疑惑时温柔的语气、为他梳理经脉时隔着桌案飘过来的好闻味道、在他濒临失控时涤去他胸中躁郁的清泠仙气、在黑暗中攥着他的时掌心的温度、危急时刻挡在他面前的背影还有,落在他头上,不轻不重,带着几分亲近的力道。
——师尊果然如外人所,是宠爱他的,只是他一直不相信而已。
在外历练的这几日,他时常走神,师兄和师妹询问过几次,他都搪塞过去,晚上打坐时也总想着要快些,再快些,才能回见师尊。
此时见到师尊这般模样,脑子里竟轰的一声,难以分清自己胸中接连掀起的巨浪代表着什么。
有震惊、有愤怒、有心痛,还有某种不清道不明、溢满自弃意味的渴望和悸动。
是谁将师尊——
不,洛云彰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他上前一步,“师尊,我”
戚无忧的肩膀猛地颤了一下,怒道:“滚出去!”
洛云彰从未被这样严厉地呵斥过,登时愣住,他只是想帮师尊把头发擦干,并不是
戚无忧再忍不住,极力控制才不让牙关打颤:“再往前一步,我便没有你这个徒弟,滚!”
似梦初觉,洛云彰心头一震,立即道:“师尊莫气,弟子马上离开。”
罢低下头退出门外,从外面带上门,御剑离开院,在院上空停驻许久,师尊的样子在眼前不住回闪,闭了闭眼,才朝弟子卧飞去。
洛云彰离开的同时,戚无忧的臂支撑不住,扑通趴在了案上,案上笔墨纸砚均被推到了地上,浓墨横流,溅了满地。
眼前模糊到快要出现幻影,呼吸困难,戚无忧连忙从南宫礼交给他的药瓶中倒出药丸。
方才他吃了三粒只顶了几分钟,那就再加,三粒不够就五粒,五粒不行就十粒。
他痛到掌心已经没了知觉,看不清究竟有没有把药倒到上。
黑色药丸从他颤抖的中掉到地上,他却不知道,毫无所觉地将什么都没有的掌心送到嘴边。
一阵风吹过,窗子被风吹开,一道人影从窗子掠入房中。
来人欣赏了一会儿戚无忧痛到濒死的模样,才从腰间一个舟般的挂饰中摸出一枚丹药上前。
戚无忧整个身体已经疼得发木,像是不是自己的。
忽然感觉口中一苦,身体变轻,几乎要把他的脏腑整个剖出的疼痛瞬间清空。
肌肉记忆仍折磨了戚无忧一会儿,但他已经能运转灵气,待灵气在体内运转了几个周天,他眼前在渐渐恢复清明。
只见有一个人立在桌案前,从身型看,像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暗红里衣黑色外袍,脸上覆着一张鬼面,正负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是谁?
逍遥仙宗有这号人物吗?
此人何时来的琼花屿?
怎么他一点都没
慢了几拍,因疼痛而罢工的大脑才发现问题所在——原著里,似乎没有人能和面前这少年对得上号。
戚无忧腾地起身,忍住由内而外的虚软,横扇身前,斥道:“来者何人!”
少年冷笑了两声,道:“兰芳君近来好生风光,莫不是成了贵人,便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贵人了?”
“你什么?”戚无忧怔忡。
少年似是将他的疑问理解成了不满,进而讽刺:“兰芳君莫要忘了,你能有今日,全仗义父帮你。义父能将你捧为受人敬仰的兰芳君,亦能让你零落成泥成为修仙界的过街老鼠。有了些声名就忘乎所以,胆敢违逆义父的意思,”少年哼道:“怎么样,被禁咒反噬的滋味好受么?”
义父,禁咒?
叮咚——
恭喜您成功解锁穿书名场面“隐藏主线”,获取奖励:融入值20,“身死道消”结局结局进度增加0,“闲云野鹤”结局结局进度增加5,“神仙眷侣”结局结局进度增加0
戚无忧:“!?”
少年当他是被自己的话吓住,冷嗤一声,不屑道:“真不知道义父怎么选中了你。”
戚无忧看着面前性情乖张的少年,脑子里卡住的齿轮重新咬合。
鬼面少年、苦味丹药、义父、心痛之症、禁咒、反噬
穿书过来的几个月时间,像是被齿轮带动的锁链一样哗啦啦从他眼前划过。
与其,他每次心痛之前都修改了剧情,不如他每一次都把剧情掰向了对男主有利的方向!
——施咒者可以提前设定禁止事项,被下咒的人一旦触犯禁忌,便会遭到惩罚。
——万法之源,莫过于灵气之运用,既为灵气,如何判断中咒的人是否犯禁?
——除戚兄之外的另一个神魂相当微弱,且与戚兄的神魂交融,几乎难以剥离。
花束雪、洛云彰还有南宫礼的话交叠在一起,在脑中不断回荡、放大。
戚无忧恍然惊悟——他体内的多出来的那道神魂不属于原主,而是面前这位少年的义父!
戚无忧不知少年来历,亦不知他背后之人是谁,更不知他们之间做了什么交易,怕一开口就漏了陷,不敢出声,也不敢轻举妄动。
少年语气越发嫌弃:“你想怎么风光都可以,我也没闲到管你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把义父交给你的事放在心上!
“让你收洛云彰为徒,你还真要把他当成亲传弟子不成?”
少年的话简直句句高能,接连不断砸过来。
总是不吭声会让人瞧出古怪,戚无忧适时低下头,做出惭愧模样,答道:“自然不是。”
“不是便好,莫要再耍花招,须知洛云彰过一天好日子,你便要受一天的罪,自己掂量掂量,莫要扮师徒情深扮上了瘾,让人看了恶心!
“此次是义父念你之前做得不错,才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少年留了个颇具威胁意味的空白。
“我知道了。”
少年诧异地看他一眼,“你今日是怎么这般识相?”
戚无忧眉头一跳,知道自己的反馈给错了,当即揣摩原主的性格,根据少年的话,露出受到屈辱的神情,反问:“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次貌似没有做错,少年没有起疑,道:“洛云彰,仇三仙还有樊一祯,一个都不能放过,若再有差池,你便等着被禁咒反噬,心痛至死,灰飞烟灭吧。”
少年完转身飞出窗外,离去时连琼花屿的结界都没有触动。
戚无忧等了很久,约莫着人怎么也该走了,才扬关窗。
强撑着的力气卸去,因之前的疼痛而酸软的身体靠到了墙上。
少年的话犹在耳边。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原主像个神经病一样,处处针对男主了。
——原来是和人做了交易。
从少年的话中不难听出原主求的是名,而他给出的条件就是玩儿了命地折腾男主。
盯着地上的铜镜半晌,戚无忧被气笑了——真的牛逼,原主居然背着反派的所有读者,不声不响地给他留了这么大的惊喜!
还三七开?
呵呵,拉一起下地狱多好
要不是原主不再这具身体里,戚无忧现在连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心痛至死,灰飞烟灭吧。”
少年完转身飞出窗外,离去时连琼花屿的结界都没有触动。
戚无忧等了很久,约莫着人怎么也该走了,才扬关窗。
强撑着的力气卸去,因之前的疼痛而酸软的身体靠到了墙上。
少年的话犹在耳边。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原主像个神经病一样,处处针对男主了。
——原来是和人做了交易。
从少年的话中不难听出原主求的是名,而他给出的条件就是玩儿了命地折腾男主。
盯着地上的铜镜半晌,戚无忧被气笑了——真的牛逼,原主居然背着反派的所有读者,不声不响地给他留了这么大的惊喜!
还三七开?
呵呵,拉一起下地狱多好
要不是原主不再这具身体里,戚无忧现在连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心痛至死,灰飞烟灭吧。”
少年完转身飞出窗外,离去时连琼花屿的结界都没有触动。
戚无忧等了很久,约莫着人怎么也该走了,才扬关窗。
强撑着的力气卸去,因之前的疼痛而酸软的身体靠到了墙上。
少年的话犹在耳边。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原主像个神经病一样,处处针对男主了。
——原来是和人做了交易。
从少年的话中不难听出原主求的是名,而他给出的条件就是玩儿了命地折腾男主。
盯着地上的铜镜半晌,戚无忧被气笑了——真的牛逼,原主居然背着反派的所有读者,不声不响地给他留了这么大的惊喜!
还三七开?
呵呵,拉一起下地狱多好
要不是原主不再这具身体里,戚无忧现在连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心痛至死,灰飞烟灭吧。”
少年完转身飞出窗外,离去时连琼花屿的结界都没有触动。
戚无忧等了很久,约莫着人怎么也该走了,才扬关窗。
强撑着的力气卸去,因之前的疼痛而酸软的身体靠到了墙上。
少年的话犹在耳边。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原主像个神经病一样,处处针对男主了。
——原来是和人做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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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三七开?
呵呵,拉一起下地狱多好
要不是原主不再这具身体里,戚无忧现在连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心痛至死,灰飞烟灭吧。”
少年完转身飞出窗外,离去时连琼花屿的结界都没有触动。
戚无忧等了很久,约莫着人怎么也该走了,才扬关窗。
强撑着的力气卸去,因之前的疼痛而酸软的身体靠到了墙上。
少年的话犹在耳边。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原主像个神经病一样,处处针对男主了。
——原来是和人做了交易。
从少年的话中不难听出原主求的是名,而他给出的条件就是玩儿了命地折腾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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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三七开?
呵呵,拉一起下地狱多好
要不是原主不再这具身体里,戚无忧现在连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