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自爆灵体
洛云彰话本就少,面对抱一更是没话,眉目微凛,落地一踏,地面咔嚓碎裂。
戚无忧只觉有阵烈风拂过,洛云彰已到了抱一身前。
抱一身如柳絮,轻盈得很,飘飘后退,山林间飘荡的蛛丝刷然收束回到中,组成了一把薄刃的灵剑。
蛛丝是把特殊的佩剑,即便曾经被洛云彰损毁过,仍可以攒聚成型,转瞬间,便与逍遥剑交割在一起。
这种级别的修士对打,山崩地裂都是轻的。
戚无忧脚下的山崖晃动,几近断裂,连忙飞身而起。
抱一在缠斗之中留意着他的动向,几次想要拿他开刀,皆被洛云彰挡下。
巨石滑落隆隆作响,戚无忧闪身到山崖里侧,花骨扇随他心念而动,在地上刮擦而过。
扇刃坚韧,地面上被划出道道痕迹,痕迹几乎遍布整座山崖,看似凌乱无章,若有阵修在此,便能认出这是一个缚阵,特点便是阵纹密集,落入其中的修士会被阵纹缠缚,难以挣脱。
戚无忧倒不求真的困住抱一,只求能限制一下他的行动。
抱一在空中与洛云彰交战,余光瞥到地上纹路,一眼便知他的意图,却抽不开身毁去阵纹,蛛丝挡住逍遥剑一击,他道:“你与兰芳居师徒情深,兰芳君可曾告诉过你他的来历?”
洛云彰不为所动,逍遥剑上灵气一盛,将抱一震开。
抱一顺势急退,继续道:“你与兰芳君朝夕相处,从前兰芳君对你如何你应当心里有数,但他在某一天突然像换了个人,对你变得包容体贴,你不好奇究竟为什么吗?”
抱一故意扬着声音,戚无忧在下面也能听到。
这件事他还没和任何人过,因为他已已融入书中世界,就没必要再与旁人强调他的来路,出来只会给人带来不必要的冲击,不定还会在修仙界掀起波澜。
抱一此时给他抖落出来,无非是想撼动洛云彰的心神,伺伤人罢了。
不过他越是用这些段,越是明单凭实力,他奈何不得洛云彰。
戚无忧心中有了底,之前的不安消解了几分——他一直担心抱一身负“丹炉”不好对付,险些忘了,抱一是命修出身。
命修锻魂不锻体,搅弄风雨的方式便是以天数命理玩弄人心,体术以及身体强度跟寻常修士之间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当初抱一在鹿鸣涧承接“丹炉”时年近二十岁,灵脉几乎定型,过了最佳修行时,即便经过二十多年的锤炼拓宽,灵脉强度也比不上他们这些自修行的修士,更比不过洛云彰这种天才。
尤其是在见过那道由未经炼化的浑厚禁制之后,戚无忧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抱一自身能积累下的修为是有数的。
蛛丝吸得太多,他的灵脉承受不住,反而还要伤及自身。
所以,他将吸收来的修为都做成像禁制一样的一次性消耗品。
戚无忧想到一事:那么多仙魔两道修士惨死,抱一所积累下来的灵力难以估量,那些一次性的消耗品都被他藏在哪里了?
他不经意间抬头,看到满天的乌云,恍然想起自打他到了鹿鸣涧,这里的天空就是这样的,一幅黑云压城山雨欲来的架势,山涧却无风,也没有下雨的兆头。
忽然间,他福至心灵,心头猛然一跳,连忙喊道:“心天上!”
戚无忧话音刚落,抱一的眉头便是一纵。
上空云层猝然传来一阵隆隆声,洛云彰倏然往后一闪,魔气与灵气摩擦后产生的炸雷自云层上空落下,刚好炸到了他刚才停留过的地方。
一声惊雷响彻山野,树木被劈得焦化。
抱一趁洛云彰退开,哼笑一声,
直朝戚无忧的方向袭来。
戚无忧不用想便知抱一是想拿住他,让洛云彰投鼠忌器,花骨扇连上最后两道阵纹,地上幻阵鎏过灵光,无数双灵气之从幻阵范围内伸出,向上攀扯。
抱一堪堪扭身停住,见不能亲至,又召了一道惊雷自云层劈下。
戚无忧果断弃阵,抱一欲追,方才退闪的洛云彰却已翻身落在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戚无忧扫过被灵气结成的雷轰过的地面,心中一个办法慢慢成型,他御扇飞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回敬道:
“那你呢,抱一,你不好奇吗?贺兰盏明知你是命修,难以修行,为何还要将‘丹炉’加诸在你身上,让你从此受热毒折磨?”
抱一与洛云彰对了一招,腾身退开,冷声道:“你怎知‘丹炉’来路?”
戚无忧道:“我不仅知道‘丹炉’来路,还知是贺兰盏逼你杀了他,你与他在鹿鸣涧相处过的每一个细节我都清清楚楚,所以我料定你就算被百家围剿,也不肯离开这里,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抱一:“”
贺兰盏是抱一的雷区,方才还能维持笑脸,闻言脸色沉下来,眼眸森然无光。
换个别人来,他未必相信。
但他刚才还用方外之人的事去动摇洛云彰,正是因为他知道戚无忧的来历,所以更容易相信戚无忧的话。
随着抱一脸色变化的,还有天色。
空中电光频闪,接连两三道雷炸向戚无忧所在的方向。
抱一用起别人的灵力来还真是不客气,每一道雷都蕴着无穷灵气,落地便是一道深坑,堪比修士飞升时的天雷了。
戚无忧还揣着一个系统送的伤害反弹,不慌不忙地在落雷的光柱间穿梭,继续刺激道:“知道这些其实并不稀奇,但有一件关于贺兰盏的事,恐怕整个修仙界,只有我一人知晓。”
那段为期一年多的“剧情”他不是白过的。
要抱一的弱点是什么,那就只能是贺兰盏了。
抱一喜欢玩弄人心,他也试着玩弄一次看看。
提及贺兰盏,抱一神色越发冰冷。
他明白戚无忧是在扰乱他,冷哼一声,“兰芳君可以试试看,我与你的宝贝弟子,究竟哪个先承受不住。”
而后不再搭话,专心应对洛云彰的同时,不断引天雷攻击戚无忧,洛云彰不得不分神注意他那边。
戚无忧被天雷追得无暇开口,只得在间隙喝一声:“同心结!”
抱一不知同心结是何物,但本能知道一定是什么法器。
洛云彰一剑将他逼开,立时有一条细到几乎看不见的灵线从他腕下游出,缠到了戚无忧上。
这一根游丝与天地间充沛的灵气相比,几近于无,根本难以察觉。
抱一神色一厉,数道落雷齐发,追逐着戚无忧轰隆隆落下。
-
鹿鸣涧外围。
仙门修士将鹿鸣涧围了个水泄不通
花勿看着鹿鸣涧中连绵的惊雷,犹豫地按住腰间佩剑,思考着要不要前去助阵。
此时蛛丝已经收了,漩涡中心在鹿鸣涧中心处,危险不再,便有修士起了别的心思。
旁边几个若水宗的修士扫过花勿的动作,彼此对视几眼,一人上前道:“花宗主,我们真要在外面这么守着吗?”
花勿压在佩剑上的一松,收回视线诧异地看他一眼,道:“道友何意?”
那人道:“花宗主,抱一奸诈狡猾,只留抱一和洛友对付他们,怕是有些不妥吧?”
花勿担心归担心,却没忘了仇三仙临走前的嘱托,道:“仇宗主与樊仙长也前去助阵了,我等便听他二位的嘱托,
在外驻守防止有人逃脱即可。”
那人一梗,周围几人闻言,脸色也有些古怪。
都时势造英雄,仙门大事向来是修士扬名的会。
这帮修士当初肯随仇三仙等人追至此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斩杀抱一,一战成名。
但他们到了鹿鸣涧就被拖住,生生耗了两个来月,除了揪住几个魔修之外,可谓是颗粒无收。
方才那一波蛛丝奇袭,反折进去不少弟子,若在此处观战到结束,便等于陪跑一趟,什么都没捞着。
旁的修士亦有同感的,出声附和道:“花宗主,非是我轻视兰芳君师徒,实在是抱一太过狡猾,万一他们出了什么差池,修仙界岂不要痛失两名英才?
“依我看,人多力量大,双拳难敌四,抱一再厉害,也抵不过百人千人,一人一剑,足以将他捅成个筛子,何苦让逍遥仙宗的人独自去冒险呢?”
“是啊,我等已经对那蛛丝有了防备,这次定不会上抱一的当,花宗主,仇宗主此时不在,只要你一声令下,百家修士都愿听你差遣!”
这算话客气的,还有不满于花勿一夫当关,阻拦众人的,挑拨道:“花宗主,逍遥仙宗虽为第一仙门,但就我所知,归元宗与其似乎没有从属关系,花宗主为何要听逍遥仙宗的调令?”
前面的话,花勿还能听一听,想一想,这话一出,他不得不回应道:“归元宗一向愿为大局着想,只要能除去抱一,从属虚名归元宗皆不在意。”
花勿搬出“大局”二字,不少修士都不吭声了。
但仍有好斗些的,不甘心就这样被归元宗和逍遥仙宗压制,趁着花勿注意力被那几个出头鸟吸引时,悄悄退出人群,潜入鹿鸣涧密林之中。
-
一两道落雷戚无忧还能闪躲得了,数量一多,他再是灵敏也应对不开。
不知不觉间,衣摆被雷火烧毁,还因通过同心结和洛云彰交谈,没来得及躲避,臂被雷光蹭过,焦了一大片。
臂传来灼痛,洛云彰在空中看到他被落雷擦过,心中一紧。
戚无忧却是无所谓地将臂上的血抹去,安抚住洛云彰,继续道:“抱一,你难道不想知道,贺兰盏临死前心里在想什么吗?”
他扮演过抱一,比所有人都更懂得该如何刺激抱一。
贺兰盏此人性情狂放,行事恣意,从不管别人如何想,就连抱一他也考虑甚少,只因他想,便逼迫抱一杀了自己。
抱一此生从没猜透过他的心思,一直被他牵着走,纵使是精通算法,也对只束无策。
别是临死前的心声,便是贺兰盏寻常的想法,就足以让抱一为之遐想动摇。
不出他所料,抱一不想被戚无忧影响,听到这句话,心里仍是狠狠地颤了一下,面孔扭曲,甚至有一瞬间地恍惚,想起了贺兰盏握住他的将匕首送进自己胸口的画面。
这一刹那的分神,他来不及引调“天雷”,便被洛云彰当胸一脚踢飞,轰地砸在了山壁上。
蛛丝被毁,抱一便受了内伤,靠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雷”,才能游刃有余地两边开花。
这一脚挨得不轻,他嘴角立即溢出了血丝来,咬紧下颚,眼睛发红,阴鸷地盯着戚无忧的方向。
戚无忧道:“他想的是——”
抱一一向悠然有余,一旦真正触及贺兰盏的事,却变得偏执执拗,竟有几分不管不顾的意思,喝声打断他道:“仙门修士,无人配提他姓名!”
天上云层滚滚,有巨幅灵力在其间快速凝聚!
抱一露出一个怒极的笑。
洛云彰似有所觉,正要阻拦,忽然脑海中传来戚无忧的声音,身体滞住,牙关咬紧,硬是忍住去帮戚无忧的
冲动,逍遥剑划破长空飞向抱一。
与此同时,几十道“天雷”同时轰下,封死了戚无忧前后左右所有能逃脱的地方。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戚无忧几乎能看清落雷一点点劈向他的过程,几十道天雷攒在一起形成一股粗壮的雷柱,从云层中直落而下!
雷光触到身上的一瞬间,戚无忧默念一声“伤害反弹”,在系统框弹出的同时秒选确认。
视线被白光淹没,耳边被隆隆的声音轰炸不停。
抱一眼见逍遥剑朝他飞来,拍山壁,便要跃起,忽然全身震颤,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哇地闷出了一口血,紧接着皮肉爆开发焦,再无力气躲避,逍遥剑嗤地穿透他的身体,将他钉在了山壁之上。
所有鹿鸣涧的修士都被毁天灭地,几乎要把整个鹿鸣涧劈穿的“天雷”镇住,瞠目结舌地看向远方白成一片的天际。
密林之中,仇三仙和樊一祯被“天雷”吸引注意,伤重的贺兰舟趁势逃脱,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遁往“天雷”劈下的方向。
雷光过后,整个山崖被挫掉了半截,什么山林流水,全被碎石黄土掩盖。
等到尘沙散去,被钉在山壁上的抱一露了出来,他浑身上下都被烧焦,只剩一具黑炭般的身体,四肢垂落,怎么看也不像是活人了。
风吹过,洛云彰的心跳许久才平静,他的表情一阵空白,除此之外竟再无别的想法,再未看抱一一眼,转身朝戚无忧所在的山崖飞去。
-
鹿鸣涧密林。
贺兰舟掏出储物袋中的玉牌,玉牌上的神识越来越弱,几近消散,他咳了几口血,踉踉跄跄在密林中奔逃,不断喃喃着:“义父,我这便过来,义父,义父”
他跌跌撞撞跑到一棵巨树后面,不顾断裂之后插入内脏的骨头,从腕上取下一枚白色丝线缠就的护腕。
他上满是鲜血,很滑,解了几次都没解下来,血滴落到白丝上,立即被吸了进去,白丝如有生命地攒动了一下,缓缓散开,化作一根根蛛丝,细蛇一样蜿蜒着快速窜过草丛。
释放了最后的蛛丝,贺兰舟才终于放松下来,咳出几口血块,后背蹭着树干,跌坐下去,松了劲儿一样,一动不动了。
偷偷潜入鹿鸣涧的修士们被“天雷”浩荡的声势震得东倒西歪,好容易稳住身型,却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脚腕。
仇三仙和樊一祯正循着血迹追捕贺兰舟,忽听林间响起十几道惨叫,心中咯噔一声。
仇三仙脸色尤其差,也不知为何所有事都这般不顺。
他与樊一祯原本想留贺兰舟一条性命,未下死。
谁知贺兰舟非要拦住他们去路,铁了心要与他们死斗,要不是见了“天雷”,干脆连命都不要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多远。
洛九江和阮秋霜生前的样子在眼前不断闪现,仇三仙握紧“阔谈”,终是没有再追,转往惨叫传来的方向——明明已经清场了,怎么还有别的修士在林间?
蛛丝仿佛饿了几天几夜的毒蛇,在草叶的掩护下飞速缠上修士们的身体,一具具干尸倒下,淡粉色的光泽从丝线上流过。
鹿鸣涧中心的山崖之上,被钉在山壁上的抱一指动了一下,焦黑的外皮脱落,血肉之色露了出来。
-
“天雷”落下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戚无忧都不知晓。
使用过“伤害反弹”之后,他的世界就变成了黑漆漆一片,仿佛堕入了一个没有窗子的黑色房间,整个世界前所未有地安静。
不得不,这种感觉很恐怖。
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直到他感觉到洛云彰朝他飞来,然后一双死死抱住他,把他压向
怀里。
他的按在洛云彰的胸口,能感受到洛云彰的心跳很快,在往上摸,摸到洛云彰的喉结,喉结震颤,应是在话,虽然听不到,但他知道,洛云彰现在很急。
他只好:“我没事,只是暂时看不见,也听不见。”
“伤害反弹”帮他反弹了“天雷”的伤害,眼睛和耳朵却被“天雷”带来副作用闪瞎镇聋。
明明感觉到自己的声带在摩擦,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走调,有没有自己的意思准确地传达出去。
当他到“看不见”的时候,面前的人一凝。
过了大约五六秒,一只轻轻抚过了他的眼皮,洛云彰缓缓靠过来,极温柔地揽住了他。
原来眼盲是这个感觉。
当年洛云彰在龙隐宗因白雾致盲,现在风水轮流转,眼盲的变成了他,还附带了一个耳聋。
连他都会觉得恐怖,当年的洛云彰应当也很无助。
戚无忧安抚地拍拍洛云彰的后背,问道:“抱一怎么样了?”
腕上痒了一下,洛云彰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师尊莫怕,抱一已经——”
听到“莫怕”两个字,戚无忧哭笑不得,然而洛云彰没有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紧张起来,攥住洛云彰的问道:“怎么了?让抱一逃了?”
戚无忧看不到,但在洛云彰,以及刚刚赶到的仇三仙眼中,山壁上空空荡荡,只留一片焦黑的灼痕,原本在那里的抱一却不见了踪影。
逍遥剑飞回洛云彰中,他面色冷凝,揽起戚无忧,跳下断崖,飞掠到仇三仙面前。
仇三仙被眼前的惨烈场面惊得不出话来。
见洛云彰飞来,才道:“抱一——”刚开了个头,便发现戚无忧状态不对,脱口道:“他这是?”
“师尊暂时看不到也听不到了,烦请世叔帮我照顾一下师尊。”
仇三仙道:“那你”
洛云彰道:“抱一逃脱,但他应当逃不了太远,我去将其诛杀,去去就回。”
他握了握戚无忧的,用神识道:“师尊在此同仇世叔一起等我片刻,我去将抱一斩杀,马上回来。”
戚无忧心中错愕——“天雷”这么高的伤害,抱一居然还没死。
但他此刻已经派不上用场,便不想给洛云彰添堵,没有将不安表现出来,弯了下嘴角,回应道:“好,莫要受伤。”
两人通过神识交流,在仇三仙看来,就是洛云彰抓着戚无忧的轻轻摩挲,竟让他在紧张中品味出一丝缱绻暧昧来。
但没过多久,洛云彰便放开戚无忧,对仇三仙点点头,御剑离去。
-
密林之中,仅剩的几个修士被赶到樊一祯救下,清出鹿鸣涧。
山崖之下,贺兰舟背着抱一,一步一个血印地往抱一指定的裂隙走去。
身后的抱一身上一片焦黑,只剩下些微的气息。
贺兰舟嘴里不停安慰:“义父,就要到了”
他身上也没有一块好肉,断裂的骨头穿透皮肤支在外面,每挪动一下,身上都有汩汩的血流下。
就在他距离裂隙还有十几步的时候,一道剑风从身后袭来,他一个没站稳,连同背上的抱一一起摔在了地上。
贺兰舟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却不顾自己,翻身就去扶抱一。
只听得有脚步声靠近,他转过头,被血蒙住的眼睛视野有些朦胧。
来人一袭黑衣,持逍遥剑,就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贺兰舟的僵住了。
这是他们兄弟两个第一次靠得这么近,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场面。
有那么一刹
那,他想过向洛云彰求饶。
可是下一秒他就想:义父恨极了逍遥仙宗的人,一定不会同意的。
他实在没了力气,只能无声地爬到抱一身前,挡住抱一。
但这是徒劳的。
他也知道。
洛云彰几乎没用太大力气,就把他拨开,接着,他感觉到有滚烫的血溅到了他脸上。
血腥味在距他不远的地方越来越浓郁。
一路上他攥在心中的玉牌颤动了一下,上面的神识彻底散去了。
贺兰舟摊在地上,视野一片红。
不上是悲戚还是疲累,亦或是如释重负。
他等着洛云彰给他最后一击,却只等到了一粒药丸,洛云彰将丹药塞进了他嘴里,一片滑凉,充盈的灵气在他体内散开。
“兄长,”他听到洛云彰道。
从没有人这样叫过他,贺兰舟颇觉奇妙。
出这两个字时,洛云彰也感到自己的血脉都随之喧腾了一阵。
在逍遥剑阵时,护腕中洛九江的神识除了教导他逍遥剑,便是讲述当年事。
洛九江一直对将双生子分开耿耿于怀,曾嘱咐他要找回兄长洛云彰,带回仙宗,还让他带了许多话给兄长。
可是他觉得,已经没有出来的必要了。
生为兄弟,却没有一天在一起。
洛云彰能做的,便是看在爹娘的份上,放过他一次。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般唤你,下次再见,我不会再留。”
洛云彰静静站了片刻,转身离开——师尊还在等他。
他走出几步,正要御剑,忽听身后传来咳笑,周围灵气朝身后涡旋而去。
丹药的灵气加上刚刚吸纳来的灵气,贺兰舟的灵脉膨胀到极致,撕裂的疼痛中,耳边响起“噗”的一声,身体软瘫下去,眼前彻底陷入了黑暗。
——自爆灵体。
洛云彰停住脚步,抿紧嘴唇,没有回头,御剑飞离。
那,他想过向洛云彰求饶。
可是下一秒他就想:义父恨极了逍遥仙宗的人,一定不会同意的。
他实在没了力气,只能无声地爬到抱一身前,挡住抱一。
但这是徒劳的。
他也知道。
洛云彰几乎没用太大力气,就把他拨开,接着,他感觉到有滚烫的血溅到了他脸上。
血腥味在距他不远的地方越来越浓郁。
一路上他攥在心中的玉牌颤动了一下,上面的神识彻底散去了。
贺兰舟摊在地上,视野一片红。
不上是悲戚还是疲累,亦或是如释重负。
他等着洛云彰给他最后一击,却只等到了一粒药丸,洛云彰将丹药塞进了他嘴里,一片滑凉,充盈的灵气在他体内散开。
“兄长,”他听到洛云彰道。
从没有人这样叫过他,贺兰舟颇觉奇妙。
出这两个字时,洛云彰也感到自己的血脉都随之喧腾了一阵。
在逍遥剑阵时,护腕中洛九江的神识除了教导他逍遥剑,便是讲述当年事。
洛九江一直对将双生子分开耿耿于怀,曾嘱咐他要找回兄长洛云彰,带回仙宗,还让他带了许多话给兄长。
可是他觉得,已经没有出来的必要了。
生为兄弟,却没有一天在一起。
洛云彰能做的,便是看在爹娘的份上,放过他一次。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般唤你,下次再见,我不会再留。”
洛云彰静静站了片刻,转身离开——师尊还在等他。
他走出几步,正要御剑,忽听身后传来咳笑,周围灵气朝身后涡旋而去。
丹药的灵气加上刚刚吸纳来的灵气,贺兰舟的灵脉膨胀到极致,撕裂的疼痛中,耳边响起“噗”的一声,身体软瘫下去,眼前彻底陷入了黑暗。
——自爆灵体。
洛云彰停住脚步,抿紧嘴唇,没有回头,御剑飞离。
那,他想过向洛云彰求饶。
可是下一秒他就想:义父恨极了逍遥仙宗的人,一定不会同意的。
他实在没了力气,只能无声地爬到抱一身前,挡住抱一。
但这是徒劳的。
他也知道。
洛云彰几乎没用太大力气,就把他拨开,接着,他感觉到有滚烫的血溅到了他脸上。
血腥味在距他不远的地方越来越浓郁。
一路上他攥在心中的玉牌颤动了一下,上面的神识彻底散去了。
贺兰舟摊在地上,视野一片红。
不上是悲戚还是疲累,亦或是如释重负。
他等着洛云彰给他最后一击,却只等到了一粒药丸,洛云彰将丹药塞进了他嘴里,一片滑凉,充盈的灵气在他体内散开。
“兄长,”他听到洛云彰道。
从没有人这样叫过他,贺兰舟颇觉奇妙。
出这两个字时,洛云彰也感到自己的血脉都随之喧腾了一阵。
在逍遥剑阵时,护腕中洛九江的神识除了教导他逍遥剑,便是讲述当年事。
洛九江一直对将双生子分开耿耿于怀,曾嘱咐他要找回兄长洛云彰,带回仙宗,还让他带了许多话给兄长。
可是他觉得,已经没有出来的必要了。
生为兄弟,却没有一天在一起。
洛云彰能做的,便是看在爹娘的份上,放过他一次。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般唤你,下次再见,我不会再留。”
洛云彰静静站了片刻,转身离开——师尊还在等他。
他走出几步,正要御剑,忽听身后传来咳笑,周围灵气朝身后涡旋而去。
丹药的灵气加上刚刚吸纳来的灵气,贺兰舟的灵脉膨胀到极致,撕裂的疼痛中,耳边响起“噗”的一声,身体软瘫下去,眼前彻底陷入了黑暗。
——自爆灵体。
洛云彰停住脚步,抿紧嘴唇,没有回头,御剑飞离。
那,他想过向洛云彰求饶。
可是下一秒他就想:义父恨极了逍遥仙宗的人,一定不会同意的。
他实在没了力气,只能无声地爬到抱一身前,挡住抱一。
但这是徒劳的。
他也知道。
洛云彰几乎没用太大力气,就把他拨开,接着,他感觉到有滚烫的血溅到了他脸上。
血腥味在距他不远的地方越来越浓郁。
一路上他攥在心中的玉牌颤动了一下,上面的神识彻底散去了。
贺兰舟摊在地上,视野一片红。
不上是悲戚还是疲累,亦或是如释重负。
他等着洛云彰给他最后一击,却只等到了一粒药丸,洛云彰将丹药塞进了他嘴里,一片滑凉,充盈的灵气在他体内散开。
“兄长,”他听到洛云彰道。
从没有人这样叫过他,贺兰舟颇觉奇妙。
出这两个字时,洛云彰也感到自己的血脉都随之喧腾了一阵。
在逍遥剑阵时,护腕中洛九江的神识除了教导他逍遥剑,便是讲述当年事。
洛九江一直对将双生子分开耿耿于怀,曾嘱咐他要找回兄长洛云彰,带回仙宗,还让他带了许多话给兄长。
可是他觉得,已经没有出来的必要了。
生为兄弟,却没有一天在一起。
洛云彰能做的,便是看在爹娘的份上,放过他一次。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般唤你,下次再见,我不会再留。”
洛云彰静静站了片刻,转身离开——师尊还在等他。
他走出几步,正要御剑,忽听身后传来咳笑,周围灵气朝身后涡旋而去。
丹药的灵气加上刚刚吸纳来的灵气,贺兰舟的灵脉膨胀到极致,撕裂的疼痛中,耳边响起“噗”的一声,身体软瘫下去,眼前彻底陷入了黑暗。
——自爆灵体。
洛云彰停住脚步,抿紧嘴唇,没有回头,御剑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