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空气中是特殊的专属于仲夏时节的阳光气味，过半晌，许多商贩都散去了，街上除一两个闲散过路人，只有鸟雀蹦着，啄食菜摊留下的烂叶烂菜。街角酒楼前的乞丐也已离去。让人疲倦慵懒的夏天，酒楼中的人喝好吃好散去了。

    “怎地，这位客官，本店规矩，这大晌午的要休息了，闷热难当，伙计们该有怨言了。”掌柜的拿起账本转身放到后方柜子抽屉里。

    那壮汉将阔剑靠在台边，“你想再装多久，那剑的消息，你若不知道，就凭这酒楼，怎么会引起墨氏总舵的注意？”

    “这位客官，命里无时莫强求，这是人言也是天理，这阵子到这来寻剑的人我是见了不少了，皆以此言相劝，识好歹的也就回去了，至于那硬要寻个根底的”掌柜的将算盘往墙上一立，拿起缀布掸了掸桌子，“行川，洪二，歇息了，送客。”掌柜的虽歇业，却没离开柜台半步。

    “客官，请吧！”行川上前做送客状，门口那叫洪二的汉子也往这边走。

    “爷爷我从不干没着落的事！”那壮汉随抄起一坛子向行川砸去。

    “哐啷——”坛子一声闷响，让洪二徒挡住。

    “这位爷可不是位善茬。”行川望着挡在其身前的洪二到。

    “砸俩坛子闹事儿的人咱这还不是司空见惯。”洪二粗哑的声音低沉又带有些许嘲讽意味。

    “噌——”一个瞬间壮汉的阔剑便架在洪二项上，“俺黑可不是那寻常混混，上面让俺来找消息，俺怎的也要有个交代！”汉子将眼睛直盯着掌柜的。

    掌柜的面容并无一丝慌乱，“黑当年参与夺八名剑的人，最后呢，什么也没有得到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人，怎么会又出现了？”心中暗暗揣测的掌柜的感到这次名剑消息的泄露可能会引出当年那一战的许多“故人”。

    “客官，这八剑是名器，人人都想据为己有，但剑也认主，迄今为止能够配得上这些玄铁剑的，也只有越王一人，反观现在有缘人不多，争强求胜的人到比比皆是，我仍是那句命里无时莫强求。”

    “本大爷才不和你多费口舌功夫！”话音刚落，那柄阔剑顺洪二的肩劈下，青色剑芒划过，洪二眼前划过一抹殷红，伴随洪二扭曲的表情的，是一条滑落在地的臂。这青头鬼面阔剑切这个壮年人臂时是那么自然流利，黑没有一丝抬起动作，那剑从就肩上直接下来了

    “黑！我知道你十多年前抢名剑的‘光彩’事迹，青面獠牙黑，你与江湖上所谓的侠士为了那把却魄剑，屠了一个城，你本就天地不容，反正我也犯了不少错，苟且十余年，今日该了断了。”掌柜的被眼前突发一幕激怒了，眼神前所未有的犀利，紧盯面前的这个壮汉，血气上涌，脸色发紫，中涌动暗色红光。

    行川见势将洪二拖至一边，洪二正面色苍白，右臂刚断，肩上碗口状的截面涌着鲜血。

    掌柜的跳出柜台，结实的一掌向黑打去。黑只是冷哼一声，徒接过那掌，“这种掌法本大爷倒是没见过，难道就凭这种三脚猫功夫，也能在方才那么自信的话？”黑刚嘲讽完，掌柜的又是一掌打了过来，依然被黑接过。“再当我一掌！”掌柜的不断出掌，却被黑一次一次挡住，仿佛这种程度上的攻击都不屑于躲避，直接用毫无压力的接住。

    行川已然被掌柜的震撼到了，从打记事儿起，掌柜的只是一直在柜台那总有算不完的账，就连自己被收养还是被洪二在街头发现，然后带回来的，掌柜的出过酒楼么？真是奇人，若数月则罢了，这偏偏是数十年了，窝到这样一个镇酒楼柜台中，做生意时行川跑堂，掌柜的算盘不停。生意淡时，行川与洪二就回酒楼后面的竹屋中歇息了，掌柜的打烊时候就别回来酒楼了，他不原因行川洪二也不好多问。至于掌柜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不清楚，反正日子平平淡淡的过，从受尽苦头的孤儿行川当然不愿再去多问任何麻烦事，但由今天看来，掌柜的可能每天做的事，并不只是打理酒楼那么简单。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地，行川发现掌柜的中暗红色气息不断鲜亮起来。“不，这不是错觉，那个黑接招明显没有之前那么轻松自如了。”行川边观察边想。

    那掌心光亮先似木炭中的暗红火光一般，一阵一阵的，不稳定却又包含极大生命力，而后就逐渐的稳定，而且更强势，像火舌一般吞吐。黑的路数却是平淡无奇，身上也没调动什么气息，一招一式也没什么路数，只是见招拆招，这一副肉体已被黑练到极致，是一种不加修饰，最归于本真的功夫了。

    掌柜的心忽的闪出炙热光芒，左拳轰出，黑双臂交叉挡出却稍稍退后两步，不等其收起惊诧神色，又是一记右拳。黑往旁边一撤，一张木桌炸裂开了。

    “乖乖，这怪人怎地越打越上头？”黑自犯嘀咕。“本大爷也不与你耗着了，你既然有名剑，就拿出来与我中的青面鬼头阔剑较量较量！”着，黑便把拿在中却一直未对掌柜的使用的阔剑举起。

    “剑在人心，最高境界的剑道是无剑，一切皆可为剑，名剑自有主，我确是没这个资格使用这把剑。”掌柜的将气沉入丹田，双的红光又亮一分。一道青芒，一道赤光便相互碰击，周围早就支离破碎的桌椅飞来穿去，行川向门口挪了几步，好家伙地，这人生头一次见恁大阵仗，行川这伙计感到如梦一般，武侠没看过，志异怪谈也没听过，但就是莫名的觉得，这样的境界是自己应该追求的，仗剑江湖，儿女情长，行川仿佛先天反应一般，这是一种，向往。

    掌柜的又一掌全力向黑打去，黑将剑一横，格挡顺势一道反击剑芒，将掌柜的的头巾破开了，脸上也留了一道口子。而黑即使用剑相挡，也着实被掌柜的这一拳打懵，自己几近完美的肉躯竟然感到了久违的爆裂般的灼烧感，而且嘴角竟涌起了血沫。

    “噗——”躺在行川身边的洪二忽的吐出了黑血。“毒——”洪二喘息变得急促而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