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啊，我怎么觉着这事不对劲。”在自家队长下播后又勤劳地播了一个时，李灿逮住不要脸蹭时长并公然走神的朝，“你关了没。”

    “关了啊。”没时长可蹭一秒下线，就是这么现实。

    “你，咱们队长刚搬出去，他一个夏天都不往冰箱那走的人，大晚的上怎么会有人来修冰箱呢？”

    “会不会被人盯上了？”

    “闯空门的？调查一下看他是不是一个人在家？”

    朝从兜里摸出根棒棒糖开始嗦，听李灿在这疑神疑鬼三连，眼皮一耷拉：“你就听见那一句，瞎猜什么呢，你要真想知道就问他呀。怎么的，他走出这个门就不是这个家的人了吗？”

    “跟你不明白。”李灿一脸不被理解的郁闷，“别这么戏精行吗兄弟。”

    “你还比编剧都能编呢！”

    李灿没敢问，怕被他们队长嫌弃大惊怪。

    当然，问了李育谦也不会跟他，与其花十分钟听他唠叨这些没用的，不如专心地看会冰箱——里面放着一罐吴泽送给他的醋泡姜。

    “正好有朋友给的米醋，试着做了点，你放着看看，中途情况不妙可得告诉我。”吴泽这周恰巧没拍多少素材，索性行动起来做了两罐，“冰箱能放吧，不能用了就修一下？”

    他姐住着的时候在爸妈那边吃饭，这边冰箱里塞满了面膜、营养品和冻水果，希望没有在边边角角落下什么过保很久的东西。

    “能用的，不用修，我看过了。”李育谦还真的特地去看过，没白看，可以自信地回答问题了，他接过东西答应下来，“我在直播，要么你先进来，我把摄像头关了……”

    “不了，我回去剪素材。”一晚上他俩来来回回多少次了，吴泽决定适可而止，“你也早点休息。”

    李育谦跟直播间的观众们过招呼就下线了，捧着罐子送到冰箱，看了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把门关上。

    时间不早了，休息。

    .

    像醋泡姜这种制作简单却需要静置几天来酝酿风味的食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很考验人的耐心。

    总有人会迫不及待的想早点揭开尝尝，也有人会综合各种食谱视频，总结出一个相对合适的时长揭盖。

    吴泽是后者，不止耐心十足，甚至还每天给它拍一张照片用以充实下周的素材，剩下的趁新鲜正好够炒一盘的，拍照发给提供了做法的李育谦，闲聊几句，得知他朋友有点事，最近两天正在忙。

    嗯，挺考验耐心的。

    吴泽不着急，至少在面对徒弟的灵魂疑问三连时表现得分外游刃有余。

    “约了吗？”

    “男的女的？”

    “对方喜欢男的女的？”

    逆徒，吴泽冷笑一声：“方案呢？甲方通过了？是你独立完成的？”

    耿南寻，卒。

    吴泽有两个徒弟。

    大徒弟岳柠是他一位前辈的侄女，从高中开始就跟着他学习，大学报的摄影专业，前段时间出门旅拍为毕业设计找灵感去了，刚回来还没跟上实事，看师弟如此作死都惊呆了。

    等师父离开岳柠才凑近了问耿南寻：“你现在胆子太大了吧，这么开师父玩笑。”

    “你怎么一点眼光都没有，看不出来吗，看不出来师父哪里不一样？亏得你还是咱们这谈恋爱谈了最长时间的。”耿南寻为师父感到悲哀，看看，一个能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什么恋爱，别提了。”岳柠这次和男朋友出去旅拍显然有些不愉快，“我怀疑他在精神压我，以前没在意，这次一起出去整天就是我的选题方向这不行那不行，他自己没有灵感不赶紧找，一会现在就决定选题太早了，一会明年就毕业了我对未来有没有规划，我就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

    被迫当恋爱问题树洞的耿南寻也挺莫名其妙，可他不能直，只能转移话题：“那你有什么规划吗？”

    岳柠理直气壮：“我要抱师父大腿。”

    耿南寻知道这个以虚岁年龄强行当姐的师姐从来没有过独立出去的想法，她进这行进得很顺利，平时参与商拍赚点零花钱，还是个有名气的旅行博主，事业上没什么野心，挺好的，总归饿不着。

    “那要是你那个男朋友在这方面和你不谋而合呢？”耿南寻暗示道，有点恶劣的笑了，“怎么办？”

    “我会劝他放弃啊，没天分就不要想高攀咱们师父了，我自己是靠关系蹭来的，还不知道多少人没达到师父的标准啊？”岳柠并不吃惊，其实她早有感觉，只是一直装傻，不想男友自取其辱，“这么一想他还挺普通自信？我什么眼光啊，以前都没发现！不行，我得提高一下择偶标准！”

    “你要参照师父啊？”耿南寻笑出声来，“别了吧，我觉得师父这类型更偏向喜欢男人，而且这次终于遇到的应该就是，不然干吗一直等人家约他？”

    无师自通啊，特别会照顾对方的面子。

    “那你就把标准拔得太高了。”岳柠只是随口一，带过这个话题，好奇又紧张地问他，“悄悄给我你怎么发现师父有下凡迹象的？有这么明显吗？我好激动呀！”

    耿南寻其实没发现什么，但他在哄姑娘开心这事上尤为擅长，不过分享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蛛丝马迹，就把岳柠得捂住脸颊嚷嚷“好像里的剧情。”

    她也好像漫画里会出现的人物，这样容易就兴高采烈了起来。

    .

    李育谦这两天的忙碌真是身不由己。

    老板盛时突然凌声音沙哑地给他电话，在考虑把俱乐部卖出去，别问问就是主业最近成绩不好不景气资金周转不开，还不知道怎么和大家开口。

    李育谦开始只信了百分之二十，偏偏盛时越越真，况且凌把他喊醒这种行为如果只是为了演戏那他俩绝交定了，加上对方那副逼真的“有就帮一手没有就算了”的随缘态度，最终他还是差不多全信了。

    李育谦不想惊动家里，筹款多少有些不方便，准备好后和盛时见面，他忽然发现不对，借款协议里竟公然夹带了股权转让协议。

    “你有毛病啊？”李育谦觉得匪夷所思，这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我是傻子吗？再这是你想转让就转让的……”

    “你懂不懂法？这事就我了算，我乐意！”盛时很嚣张，只要自己够嚣张就能显得没道理的是别人，“赶紧签了完了。”

    “我不懂是你不懂，还带强买强卖的？”李育谦都快气笑了，“再你这根本没必要！”

    盛时：“那你留下接着给我干活。”

    李育谦拒绝：“不。”

    “你考虑考虑吧，我不吃亏，论价钱是你吃亏，不过反正你有情怀你会同意的，我没有良心啊，拿股权骗你的钱。”盛时示意助理把门关上，“来啊，来被老板职场压迫啊。”

    李育谦就气自己脾气好涵养也不错，一时想不到膈应人的话膈应回去。

    “你我有什么办法，我没别的办法把你绑在这条船上了。你生气吧我不在乎，以后也别来往了，不差你这个朋友。总归所有选手都会感谢我爱戴我努力给我赚钱的。”

    李育谦吐槽：“你还差这点效益？”

    盛时一笑：“可能我想当万人迷吧。”

    李育谦最后想当面把盛时给拉黑，盛时提醒给堂姐的酒还在他那存着，拉黑可以，把堂姐的名片先推一下，不然他收了钱交不了货万一被告岂不是很冤。

    谁管你啊，谁给你联系方式！

    他就不应该怕堂姐把俱乐部买了还瞒着她筹款，让他们加上好友谈吧！

    盛时最后：“哦对，提前通知你一下，你即将成为股东的事我要在退役仪式上宣布，出来拯救气氛，享受高光时刻。”

    烦死了！谁答应你了。

    怎么会有这么烦的人，这种人怎么还能有朋友？

    不过这个协议，除非他们战队勇夺世冠，否则回报率其实极低，至多当个念想。

    等会，怎么还有点接受盛时的套路了？

    有毒吧，烦死了。

    .

    吴泽这天回家比较早。

    他驶入区时前面那辆车是李育谦的，原以为对方也注意到自己了，直到两辆车并排停在停车位上，吴泽看见李育谦心事重重地坐在驾驶席上没下来，才意识到只有自己发现了这次巧遇，于是过去敲了敲车窗。

    李育谦无精采地转头一看，忙乱地想降下车窗，发觉不对，开车门下车就好了，在这坐着干什么。

    “事情办完了？”吴泽最近对李育谦有了些了解，知道他不是本地人，每天都在战队忙于训练，外出办事不知会不会遇上困难，想到这追问了句，“有为难的地方？”

    “办完了。”不上为难，是有生气的地方，李育谦把一百句回应盛时的话丢到了脑后，当时没吵出来，现在想到也没什么用，“没什么，不用挂心，你已经帮我不少忙了，真有事我不会不好意思的。”

    “是吗？”出去跑了两天话还不一样了，让人听得很熨帖，吴泽笑弯了眼，“那就好。”

    “可是你得给我感谢的机会啊，不然真的不好意思总麻烦你。”李育谦这几天把怎么提出邀请揣摩了好几遍，顺利完了，还很自然，给自己点赞。

    “行吧。”对方的邀请终于来了，吴泽表现得很矜持，“我回头看下安排，咱们约个时间。”

    “好，一定啊。”李育谦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夜深人静，两人隔墙聊着微信，很快敲定了时间，还聊了点其他的零碎事，互道了晚安。

    夜半私语时，不怕睡得迟。

    .

    “高手啊。”耿南寻看着从一大早迈进工作室就精神饱满心情愉悦的吴泽，感慨，“我相信人是有天赋差异的了。”

    “谁呢？”岳柠立刻赶来听八卦。

    “明明是期待了挺长时间的约会，不选休息的时候，非得选上午有点事的时候，我猜他肯定约在了咱们工作室附近。”耿南寻一顿瞎分析，“你想啊，约他的人得一路过来吧，来的过程是不是挺期待的？情绪一下就上去了。要是过来了人不是高高兴兴的，是不耐烦了，那就没必要继续了对不对，心不诚啊，这过程也是一项考验。”

    岳柠听得频频点头：“好会呀。”

    “了不得啊，都是心机，是真会。”耿南寻怂恿师姐，“你把师父这本事学到一半，就够用了，别老是上赶着。”

    “你在师父啊？”岳柠探头看看今天也很是精明强干的师父，“那你想多了，我感觉他很耿直的啊，没有这么多套路吧？”

    “可能吧。”耿南寻笑着，“开工开工，努力工作。”

    可不能落下进度拖师父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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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来吧，亮牌#

    #一句也没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