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育谦退役前只能利用碎片时间和吴泽联系，退役后他俩很快在一起了，似乎要把之前的相处时间都补回来似的，经常一起出去买买菜、做做饭，一起在家看看比赛、读读书，一起上健身房什么的，看电影吃饭之类的约会项目反倒没开展过。

    晚上正好没什么事了，吴泽决定带李育谦出去看电影，他一边“没什么好看的吧”一边高兴地挑起了片子。

    唉，真是越来越好懂了。

    “感觉都不太好看。”李育谦枕在吴泽腿上，举着手机找电影，吴泽的手指捋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的，让他心里舒服多了。

    吴泽对李育谦崽子们都是猴的形容难以忘怀，现在只觉得自己怀里的人像被猴崽子们扔下的猴王，正在为了有人给他抓虱子而一脸骄矜。

    他内心被这个想象逗得不行，表面笑得更温柔了：“没有想看的就下次再选？后天有个展览，我买了两张票，带你去看啊。”

    “什么展览？”李育谦问，“没听你过。”

    “就这个。”吴泽从手机上找出展览信息给他看，“还挺近的，你有时间吗？没空就，我就把票给岳柠，让她和她师弟去看。”

    差点忘了，今晚已经决定要营造以李育谦为中心的气氛，不适合“没空就自己去”。

    “有时间。”李育谦有些莫名地，“我没空你想看也可以去啊？”

    吴泽当然知道他不是那莫名其妙的人，不过这不是在营造气氛吗，玩上瘾了，笑道：“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和别人去看展览呢？”

    “你够了啊够了……”李育谦明白吴泽在搞什么了，伸出手去逮他，“这么坏。”

    总算知道为什么吴泽老是“折磨”他了，人呐，有时候真是管不住自己这双手。

    吴泽笑着躲开，指给他看手机画面：“看到没，特别提示，展品脆弱，禁止在馆内追逐闹，你得从现在开始练习……”

    李育谦被他的手指吸引着看了眼手机，没看到展览提示，看到了消息提示，是艾特了他和一个的鸡尾酒图标，别的微信名跟着冒泡，都是艾特他加上这个图：“有人找你。”

    吴泽翻转手机看了看：“哦，朋友喊我喝酒。”

    李育谦从他腿上爬了起来，躺时间长了有点累，活动了下问他：“那你去吗？”

    吴泽反问：“你去吗？”

    “啊？”李育谦愣了下，“我也去吗，我不怎么会……”

    “上次带你见见我朋友，就这群人。”吴泽如对方在午饭后凑近自己那般凑过去，“不是喊你去喝酒。”

    李育谦熟练地接住吴泽亲下去，抽了个空答应道：“好啊。”

    你看看你看看，凑这么近就是会被亲的吧，下次就不要怪他了。

    .

    秋天的晚上有点凉，李育谦穿了件浅蓝色的薄针织衫，蓝灰色裤子，球鞋，尽量往吴泽喜欢的色系上靠了靠。

    吴泽对他的心思没什么意见，就是这整体搭配加上略有点长了显得服帖乖巧的发型……带到酒吧去真得好好看着。

    事先和热心群友了要带男朋友一起，吴泽明确表示第一他不能喝酒、第二他脸皮薄不能起哄逗他，群里个个拍胸脯表示自己是正经人，结果进门就看到了穿着迎宾衣服的玉。

    “你干吗呢这是？”包场了怎么的，玩这么大？

    玉保持微笑：“夜工。”

    信你才有鬼，吴泽牵着李育谦的手：“你们上次见过的。”

    “我们经常见啊，毕竟我是‘前台经理’。”玉对李育谦，“路纳没来，一个熟人也没有，不要紧张哦。”

    “你到底来干吗的？”赶也赶不得，吴泽被迫接受了这位奇怪朋友的迎宾服务。

    “来扮演恐怖游戏里面警告主角的NPC啊。”玉开包厢的大门，“欢迎来到正经人的世界。”

    吴泽先被浮夸的灯光闪了一下，又在开香槟的声音里看全了更浮夸的布置：“我真……你们至于吗——服了你们了！”

    “那不是得欢迎你下凡吗！”纪霍显然是主导这一切的人，主动问李育谦，“看着增重进展不错啊？”

    李育谦经常去健身房，却没再遇到过纪霍，和他简单聊了两句，开始跟着吴泽认识别的朋友，努力把人都记了下来。

    “我也没想到人来这么齐。”吴泽带李育谦在包厢的吧台旁坐下，“眼花缭乱了吧？”

    心算和记忆力天天考，李育谦现在也每天不忘基本功，记住谁是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还好。”

    “那你厉害。”吴泽转头和调酒师了个招呼，给李育谦介绍了下，又问对方，“怎么，还特地把你喊进来了？”

    “可能我擅长的饮品更符合客人今天的需要。”调酒师是个很精神的年轻伙，“想来点什么？”

    吴泽笑道：“我老样子，给他来个没有酒精的。”

    “放心，要是酒吧界有奶茶店排行榜，那我们绝对榜上有名的。”调酒师开了句玩笑，低头开始准备了。

    还卖奶茶？李育谦感觉自己长见识了。

    吴泽出门前看自家男朋友扮得干干净净的模样，特地起精神全副武装了，到地方知道全程在包厢就不用太紧张，有心情和李育谦开玩笑了：“待会喝过了酒，得麻烦你开车带我回家了。”

    “嗯？”李育谦心想这不是当然的吗，一看吴泽的笑容明白了，又在逗他，“那你要用什么诚意动我？”

    好大胆，现在跟他要诚意……吴泽看着面前略有些融不进酒吧气氛因而被衬托得格外吸引自己的李育谦，糊弄过关：“那我得慎重考虑一下。”

    李育谦一瞬间误以为吴泽会有些不管不顾的举动，在多彩以致有些眩乱的环境中似乎并不出格，没想到他并没有，唉，还有点失望。

    酒吧这么容易产生暧昧的气氛吗，让早就不再暧昧的情侣都目光闪烁地对视了？李育谦觉得还好在一起之后自己才陪他来的酒吧，不然这哪顶得住。

    莫非他俩靠得实在太近了？李育谦正想着，大腿外侧就被吴泽的膝盖蹭了蹭，好像不是故意的，是座位离太近了。

    等等，座位离太近不就是吴泽调整的？

    这什么情况！他男朋友专门把他带到酒吧来调戏一下？

    吴泽没想那么多，他今天做好整晚把李育谦纳入保护范围的准备来的，尽管实际上应该不用看得特别紧，但还是黏得比平常紧了些，谁让对方那么纯情，被他不心碰到腿还会地吃惊害羞……

    两人忙着眼神交汇，都没注意调酒师整了些什么操作。

    李育谦看了看吴泽的酒，杯子和上次很像，不过没有西瓜，不懂就问：“上次好像有西瓜？”

    “嗯？”吴泽用凉凉的酒液压了压心底的热意，听他问起，给他解释，“平时没有要放西瓜，上次是想起你来了，强迫人家搭配的。”

    “哦。”李育谦看了眼杯壁上丰富的气泡，想起来对他，“我也不是一点……”

    “我知道。”吴泽当然知道李育谦不是一点都不能吃辣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喝酒，只是既然不擅长，还是在熟悉的环境里体验更好把握程度，“在家也没完全不让你吃啊，要不改天陪你喝点？”

    “那倒不用。”李育谦只有心情非凡、机会难得的时候才会喝一点点，很少有那种状态，“就是，你总会替我考虑得很周到，我就……勉为其难待会开车带你回家了。”

    “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吴泽笑问，“怎么像怕我啊？”

    李育谦当然怕，怕这个话题不收尾吴泽更有借口调戏他啊！

    “那我当然怕你了，你了算，你做主，你结账……”到这李育谦还有点怨念，中午他想结账的，吴泽更熟悉流程早就结好了。

    “那你记账的要掌握收支平衡，工作更重要。”吴泽把手搭在李育谦肩上夸奖他，在一起后他用上了梦寐以求的情侣记账软件，每天用得勤快极了。

    “你猜我信不信。”李育谦尝了尝调酒师给他的无酒精饮料，真的是奶茶店果茶的味道，区别只是没有加料，“还不错。”

    “是什么？”吴泽凑近问。

    “百香果青橘柠檬吧。”李育谦问他，“你要尝尝吗？”

    吴泽毫不客气地尝了尝——直接贴上李育谦微湿的唇尝的，一触即分，反问：“苦吗？”

    李育谦没想到这波调戏都不给个预告，非常过分，喉头滚动、前额冒汗，紧张地顺着话题转移了视线，改为紧盯吴泽的酒杯：“是苦的？”

    “有点。”吴泽的目光转向了李育谦的手，拇指被其他手指攥着，一动一动的，慌了，他又慌了，“你要是好奇下次在家里给你尝尝，做起来还挺容易，就是技术肯定比不了专业的。”

    更想现在尝！抄袭吴泽的尝法！

    李育谦没有出声，点头算是答应了，假装专心品味酒吧的果茶。

    喝着又和朋友们聊几句，路纳来了。

    “谢谢，我不用了这个月有比赛。”路纳谢绝掉调酒师的服务，坐到李育谦旁边问吴泽，“听还庆祝你结束单身了？我都没赶上。”

    “你单独恭喜我也成啊。”吴泽笑答，揽了揽李育谦的腰，“一直麻烦你，下次敬你一杯谢你。”

    俩人隔着李育谦聊两句，自然地把他带入了对话里。

    李育谦和路纳教练经常见，不缺话题，吴泽正笑着看他和路纳话，起个点头赞同、从旁补充的作用，身边忽然过来一个人喊他。

    是纪霍的表哥，鬼鬼祟祟地冲他使劲勾手。

    最好你是真有话。吴泽把手掌从李育谦肩后移到颈边，借着起身贴近他耳朵轻声了句：“我去和朋友点事。”

    李育谦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被吴泽在耳边呼吸吹起的细微过电感给电得立起来了：“嗯，好，你去吧……”

    在吴泽看来路纳为人还是十分靠谱的，不过对朋友放心是一回事，对男朋友不放心是另一回事，他找了个视野正好将李育谦所处的位置囊括其中的座位坐下，以保证听纪霍表哥话时也能随时留意那边的情况。

    吴泽和纪霍的表哥不算特别熟，和所有股东都熟的只有纪霍，他这边的情况是大家都找他拍过照，都是客户。

    倒也不用拿出跟客户对话的态度就是了，吴泽跟对方寒暄几句，直接了当地问：“怎么，有事？”

    “哦。”纪霍表哥放下酒杯，双手交握诚恳发问，“就是想问问……你男朋友，退役以后接不接商业合作？”

    吴泽向来有一一有二二，没有掩饰自己的不了解：”我没和他聊过这些，等下帮你问问？”

    “哎呀那就太好了，你不知道他们以前那个老板，我有个哥们，公司的产品想找你男朋友代言，那是死活不给一点余地根本不肯谈……”

    “他们老板是我工作室合伙人。”吴泽提醒了一句，再听下去他就要帮合伙人话了，再盛时拒绝肯定是问过李育谦的意思。

    “那你这是——潜规则？”

    “别胡扯。”吴泽顿了下，问他，“你的那个哥们是不是你本人？”

    纪霍表哥矜持道：“可以是。”

    吴泽起身准备离开：“别抱太大希望。”

    “不是，真的是我一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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