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育谦带着去他那边的厨房看了一圈准备做什么菜，吴泽明白为什么早上自己没发现异常了，谁能想到他在这暗渡陈仓。

    “我就不午休了，要开始做‘年夜饭’了。”李育谦告诉吴泽，“我那天下午在直播，你就不用了，休息一会吧，不要给我帮忙，我那天在厨房里毫无位置。”

    “行。”吴泽被他逗笑了，“那你慢慢做，年夜饭还有好几个时。”

    忠实执行年夜饭流程的李育谦认认真真地忙活，把时间长的菜入锅后暂停做菜，去抱着吴泽休息了一会才继续。

    他没有他妈妈姐姐做事快，不能休息太长时间，他想自己在厨房里吃东西来着，想让吴泽也还原一下，在旁边看着他做，可是吴泽这段时间太累了，还是不要了。

    吴泽也在琢磨给李育谦做点什么，刚想好怎么做把材料拿出来对方就喊他了是休息时间，还好还好，还没有融化巧克力，不然肯定被闻到，那就露馅了。

    材料是家中常备的巧克力、燕麦、酸奶，还有水果和坚果，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也做不出个球形，没关系，还有吐司，吴泽硬是用吐司夹坚果酱修出了两个的半球形，用杯子装着水果酸奶泡燕麦，顶上凝固好一层巧克力壳，再把吐司半球盖在上面，挺像那么回事，至于怎么平整外形只能又是融化巧克力，再用坚果插个耳朵……只能到这了，因为表面全是巧克力色，不知道能用什么画上猫猫头。

    吴泽把自己努力的成果放进冰箱，扶门叹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马上定个蛋糕，要自己做个四不像！疯了吧！

    “吴泽？”李育谦要准备炒菜了，过来喊吴泽还原自己除夕干的唯一的活，“你可以来端菜吗？”

    吴泽定了定神：“来了。”

    李育谦问：“你在冰箱找什么呢，饿了？”

    “不是。”吴泽摇摇头，问他，“菜端到哪？”

    “餐桌上——好像有点远？”李育谦想了想，“就餐桌上吧，咱们一直在这边吃饭，远点就是辛苦你了。”

    吴泽答应着，又：“也不比你在家端菜跑的路程长。”

    李育谦没明白：“有吗？那个餐厅离厨房还算比较近的。”

    吴泽笑道：“今天你不帮我端？你那天可是自己来回跑。”

    李育谦确实只是象征性地喊他过来，闻言笑着看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每道菜分量都不大，李育谦用了吴泽收藏的一套碟子装菜，碟子的工艺比较特别，菜都像装在了冰碗里，全部摆好之后非常好看。

    吴泽按捺住了上光使劲拍一通永久珍藏的想法，搞那么隆重拍完菜该凉了，自然一点，拍照发个朋友圈。

    李育谦自己夸起了自己：“我可真厉害。”

    吴泽注视着他夸奖道：“最厉害。”

    “那没有了。”李育谦迎上吴泽凝望着自己的目光，感觉像被水波温柔地拍着，和在泳池里扑腾一样快乐，“你有就有。”

    “我是这么觉得的。”吴泽正要招呼他吃饭，想起冰箱里的巧克力煤球，顿住了，“呃，李育谦。”

    “嗯？”李育谦很期待地望着他，“要和我什么？”

    吴泽感觉自己真是从来没这么胆子大过，算了，就当是逗他开心了：“你从冰箱里帮我拿个东西。”

    “冷藏还是冷冻？”李育谦边起身边问，“你准备酒了？”

    酒随时有，忘了这出了，吴泽扶了扶脑袋，问：“你想喝吗？”

    李育谦有点动心，可是他很久以来都只喝一点点了，今天高兴多喝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狠狠心拒绝：“不了，喝汤吧，更健康。”

    从他站在那犹豫要不要喝酒吴泽就想把他喊回来了，接下来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开冰箱——不用喊了，看都看见了。

    别看做的不怎么样，吴泽专门用高脚的玻璃罩甜品碗装了起来，放冰箱里很显眼。

    李育谦偏偏就是没注意到，在两侧的格子里左看右看，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冰箱里毫无异常，回头问：“能不能给个暗示？”

    “就在正面……”吴泽没想到还得自己提醒他，拿不出手的感觉超级加倍，“看见了没？”

    “这是什么？”李育谦拿胳膊肘怼上冰箱门，举着甜品碗走回来放到桌上，“为什么罩起来，香料？怕串味了？”

    吴泽紧张感都被他叨叨没了：“你可真能想，还香料，什么香料要饭点上。”

    李育谦神秘一笑，开始捏造：“我闻一闻就会把你扑倒的那种。”

    吴泽白他一眼才：“你不要借题发挥。”

    两人对话间李育谦已经把用彩色玻璃杯装着的粗糙甜点捏在手里量：“这是什么，好像炖炖，你是不是在内涵炖炖没有脖子？”

    “就是，一个甜点。”吴泽平静地，“我为年夜饭出一份力。”

    李育谦很高兴：“这么好啊，为什么是猫？”

    能看出来是猫也是真爱了。吴泽安心许多，：“你不是喜欢猫吗，你游戏里设计的地形不就是猫？”

    “哦。”李育谦在游戏里把地图设计成猫是在暗指他们家猫咪，在胸前位置还用其他基建做出了照相机的形状，看大地图非常明显，猫咪本人还没发现，“是喜欢，你这是用什么做的？还是圆的。”

    吴泽吓唬他：“用鸡蛋，里面是个生鸡蛋。”

    “你肯定是糊弄我的。”李育谦作势要咬甜点，“……你怎么不拦我？”

    爱淡了呗！

    吴泽无动于衷：“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当着我的面吃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东西会有什么后果。”

    “好吧，放一会再吃。”李育谦在吴泽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大过年的，我不和你计较。”

    就这样，吴泽和李育谦一起过了个晚年。

    吃到一半，李育谦用手机播放了一下除夕联欢晚会的语言类节目，他专门存了个在线重温的链接。

    吴泽听着听着，笑出了声。

    单纯想要制造下气氛的李育谦问：“好笑吗？”

    “不是。”吴泽继续夹菜，“我想起三十晚上你和我，咱俩私聊被姐姐发现了。”

    “好笑吗！”他不李育谦还忘了，一就开始声讨他，“你在那面带微笑不动声色的，给我发一些让我忍不住傻笑的消息，太坏了。”

    “我的错。”吴泽爽快承认，“下次不了。”

    “那倒也不用。”李育谦大人有大量地，“下次我就有经验了，你尽管犯错没关系的。”

    听听，得大方的，不就是爱听肉麻话。

    吃完李育谦精心准备的年夜饭情人节特供版，两人开始吃吴泽一时上头准备的没有脸也没有脖子的猫猫头甜点。

    “还不错啊，上面这块是加了坚果酱的脆皮巧克力面包的味道，下面是水果酸奶泡燕麦的味道，都不错。”李育谦吃完评价道，又问，“你用什么做的？”

    吴泽都不知道该什么：“就是你的这些。”

    “里面真的是面包？那还挺厉害的，这两个头也是一般大。”李育谦真心实意地，“你真会想。”

    吴泽听不下去了：“行了别尬夸了。”

    “没有啊，我也没有昧着良心好吃。”李育谦中肯地评价，“早上那个煎鸡胸肉是真的好吃。”

    “哪天还给你做。”不夸了就行，再夸脸皮不够厚了，吴泽起身收拾桌子，“你别拿了，我去洗。”

    “我跟你去，陪你一起洗。”李育谦完放低了声音，“给你讲讲我妈妈的表姐的事情。”

    .

    “跟咱俩还稍微有一点关系。”李育谦边洗碟子边讲起了故事，“咱们不是给我姨婆拍了一组照片吗……”

    陪他一起洗是这个意思？吴泽到了洗碗池刚准备干活，旁边的人手一伸就洗了起来，那叫一个熟练！

    “你把那个高脚的洗了，我不敢洗，怕水一冲太重就碎碎平安了。”李育谦指挥完吴泽，继续，“照片我姨婆很喜欢，我妈妈就把全身的一些洗了出来给她看，看完挂在房子里了，我妈妈想着也给表姐、就是我姨婆的女儿看一看，就给她发了一张。”

    李育谦妈妈的表姐是个很矛盾的人。她年轻时不想学厨，又在自己的亲弟弟学有所成时抱怨母亲不公；被生父常年冷漠以待，却在父母婚姻生变时站到了母亲的对立面；明明否定母亲的一切成就，这次回来扮举止学的都是当年的母亲；更别提在长居的国家出了本书，详细描述发生在家中的惨剧为自己塑造神秘美丽、身世飘零的形象这事了。

    李育谦妈妈气到自己：“我就是想问题一时像你爸爸了，觉得你姨婆日子不多了，叶款冬年纪也大了脑袋应该好使一点了吧，给她发了个照片，让她看看，你姨婆年纪这么大了，她做点人事吧——我哪知道会把她招回来！”

    李育谦：不知道该些什么，我爸爸做错什么了。

    李育谦客观描述了一下他妈妈的表姐不受全家人待见的理由，又：“……今天好像不太合适。”

    “没关系你。”吴泽把他分配给自己的活计干完了，“要是不想就算了。”

    “我姨婆以前要女儿学厨，女儿不愿意，她就又生了我舅舅，比我妈妈十来岁，人很和气又上进，我妈妈很喜欢这个表弟。”李育谦把洗好的碟子放好，“后来我姨婆准备离婚，女儿很不清醒，在家里闹还跑出去了，她就更生气了，坚决要离。我舅舅可能是想挽回下，做了一顿饭喊父母一起吃，他生父在汤里下了毒，我姨婆刚好有事去接电话，那个人应该就是想报复，拉着我舅舅喝汤，等我姨婆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本来我姨婆家里有其他人的，都被支开了，那个人还写了遗书，但凡我姨婆没有那么在乎酒楼，早点回来看一眼，也不会酿成大祸——这个信我妈妈的表姐出自传的时候全部写进去了，我妈妈他们知道以后当然都很生气了。”

    吴泽握住了李育谦的手，随后环抱着他无声安慰了一下。

    “我没事，就是被我妈妈的表姐了一顿。”李育谦叹气，“我妈妈特别生气，本来和你家里人视频之后她心情一直挺好的，都被破坏了。”

    吴泽一听皱起了眉，问：“你什么了？”

    李育谦回答：“就我不学厨没出息，在我们家是这样的。”

    吴泽来火了：“你怎么不和我讲，我来替你怼回去！”

    李育谦凑过去蹭蹭他的脸：“不好的。”

    吴泽不赞同地：“又不算你正经长辈，凭什么你。”

    “我是你那几天很忙，为这种事扰你不好。”李育谦解释完又，“怼倒是没关系，我妈妈都不让我喊姨妈……哦，她回来是因为什么人看到我姨婆现在的照片，你拍的那一套，想要采访姨婆过去的事情，我妈妈喊人把他们赶走了。”

    “你别不高兴了。”李育谦觑着吴泽的脸色，“今天这些事情还是不太对，怪我。”

    “你什么时候跟我什么话都没有不对。”吴泽威胁地紧了紧搂着他的胳膊，“以后谁再敢欺负你立刻、马上告诉我，知道吗？”

    李育谦没有底气地答应：“知道了，就是我估计不能立刻、马上反应过来……”

    “你就气我吧。”吴泽松开他，“走了，把那边厨房收拾下，带你出去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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