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要是李育谦的老队友，XXL战队前辅助选手，他是那种一般意义上的“普通人身边的天才”，也是李育谦唯一见过真正可以一心二用的人。

    他生活非常有计划，训练再紧张也会安排学习时间，退役后无缝衔接了和游戏完全不相关的新职业——当然，职业期间他的表现也非常好，是现在玩家们争论谁是最强辅助时还会拿他镇楼的程度。

    阿要的实力和嘴臭是成正比的，和李育谦的第一句话是“做好自己的事我就不会骂你”，他们的配合倒还是挺好的。

    阿要决定退役改行前“没有我辅助你以后难了”，开始教李育谦如何把看到听到的、想到的、要的和能做的统一起来同时进行，高深莫测地了一通这不是反应快不快的问题是每个人都有可能在输入、处理和输出当中有哪个环节不丝滑，不协调，天才可以自己摸索如何让它们完美运行，凡人要敲敲各种修理不，脑子还很可能带不动。

    阿要给李育谦分析了一番，他是处理信息和付诸行动很快，短板在于脑子动了手动了，嘴巴不会动，而且手动得太快全靠直觉，也是一种不协调的表现，要找方法去调整才能好一些。

    “很神吧这种感觉？”阿要拍着李育谦的肩膀，“大家一般把这个叫巅峰状态，就是觉得维持不了太久，建议你不要多用，最好多吃多睡，不然真的很伤身体。”

    李育谦当时对游戏的理解没有太深，随着不断积累经验，需要同时处理的信息越来越多，才体会到了什么叫脑子带不动，想赢，就要硬撑。

    唉，阿要这个坑货。

    李育谦后来有意识地把自己全方位调动起来关注崽子们的表现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他能够在工作忙压力大的情况下用游泳来缓解也是从阿要那得到的启发，既然定期游泳这件事必须要做、不做不行，那他就要安排出时间去做。

    退役后则是把计算时间的技能运用在了生活中，用来保障合理分配时间完成要做的几项事情，习惯之后就能够有条不紊地做好每件事情了。

    LiY：“毕竟受过他的熏陶。”

    阿百：“那还是我们被熏的比较多！”

    好吧，无法反驳。

    .

    五个人磨合得还不错，“就是要组”战队在站内选拔赛上的第一场比赛很快到来。完之后黄在群里发了个“我都震惊了”表情包，为比赛的顺利惊叹了一下。

    LiY：“你报替补了没有？”

    黄同学：“……舅舅这么快就要退赛了吗？”

    LiY：“他没有，我想起来了问问。”

    黄同学：“那必然是没有啊，勉强才凑上五个人。”

    “没事，比赛都在晚上，有事我自己调整一下就行。”吴泽倒是觉得赛制对日常工作并无影响，“工作、直播、参加比赛三不误的也不是没有。”

    不只有，还很多，参赛标准的放宽带来了全站参与的现象，既出现了一些被喷“毫无意义”的比赛，也上演着各种欢乐场面或是有志者事竟成。

    已经有消息流出平台算在线下举办选拔赛决赛了，还会请现场观众预测冠亚军队伍中的选手们是会继续参加单、双排考验还是会弃权。

    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随着接触到的其他战队越来越多，“就是要组”战队也逐渐暴露出了一些问题，都是可以分析、解决的，不过也有难点。

    阿百的难点是总要去处理钓鱼场的事务，不能静下心来长时间练习，在寻找短时练习重复练习提高效率的办法。

    黄的难点是玩得太久了，早就有最熟悉的游戏习惯，要专门改过来很难摸到其中的窍门，也体会不到提高。

    海鸥的难点是太年轻想法太多，经常灵光一闪，这也是她的优点，难的是怎样去有效地去闪，关键还是在积累。

    至于吴泽，难点是李育谦逐渐投入的状态有点影响他们日常生活了。

    李育谦赛后要复盘要研究对手，还要给海鸥找资料、定计划和针对性训练，阿百和黄都是老玩家了可以自己练，年轻人他总得帮忙捋一捋，海鸥对此也十分认真，每一项都按时完成，不懂立刻就问，连崽子们不够重视的健康问题都不曾忽视，简直是个完美学生。

    唯一的毛病是性格有点莽，赛程过半他们即将遇到黄一心想败的那支队伍，抢位置退出的主播在直播间重提组队一事，海鸥直接过去就：“别叭叭实力话，比赛见真章，输的退网，敢不敢？”

    对方当然是选择当成没看见了。

    “你这都是哪学来的习气。”李育谦边看海鸥的练习视频边问，“万一咱们输了，你难道真的退网？”

    海鸥满不在乎地：“怎么可能输给他们——万一输了，退就退吧，我就去试训。”

    “试训？”李育谦觉得奇怪，海鸥不是那种亮点突出的朋友，这么快被发掘了？他好奇地问，“有战队联系你了？”

    “有一个，太远了，我拿不准。”海鸥回答，“不知道您听过没有，叫。”

    李育谦：“……我知道，对于你来讲是有点远。”

    一北一南，确实远了点。

    李育谦找魏航平要了Luan的联系方式，然后很直截了当地问：“乱总，接触海鸥了？”

    Luan：“不要这样，我算什么总。”

    Luan正好在线，通过好友和回复消息一样快：“是这样，白很关注你在的那个选拔赛，我也看了一下，发现中路提高蛮快的，你是不是在教她？”

    李育谦：“也不算教，她游戏了没多长时间，比赛容易犯一些常规错误，我就整理了一下资料，跟她怎么练习，她学得很认真，确实提高很快。”

    Luan：“战队是接触她了，她觉得太远了不想过来，还挺可惜的。我的建议是你认真教一教她，我发现她的表现非常稳定，每一局都能看得出进步，这不就明她把学到的东西都掌握了，都运用上了，你觉得呢？”

    李育谦愣了一下，他在五个人磨合初期发现问题并指出来是这两年落下的职业病，海鸥很喜欢提问，他就多指导一些，还真的没有什么发现了璞玉的想法。

    他算是比较知道“稳定”有多难的选手，他自己在这几个看起来很稳的赛季里一部分是真的能稳住，另一部分是在强行稳住。

    随着局面变化改变技战术有难度，更致命的还有心态，况且游戏不是一个人的，随之而来的莫大压力之下，没人能保证自己可以稳定发挥。

    李育谦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想当然的错误，他潜意识里有选拔赛比赛水准不高这个前提，把海鸥在他的指导下每一场都稳定发挥这件事看得太理所当然了。比赛每一场都很适合她发挥？未必。她的积累到了可以随机应变的程度了？没有。

    这个孩儿一定是有什么特质保证了发挥的稳定，或者，她的潜力远远超出现在的游戏水平，也就是平时大家所的“很有天赋”。

    .

    “我要认真观察一下海鸥。”李育谦和吴泽，“可能要熬夜了。”

    没办法，年轻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早睡。

    “嗯？”吴泽有些奇怪，“怎么了？”

    李育谦把Luan所的和他自己分析的都告诉了吴泽，然后：“我要观察一下，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你不知道？”吴泽问，“她每天特别轻松就能完成你布置的作业，你该不会以为她是苦练一番才请你验收的吧？”

    “我不知道啊。”李育谦有点懵，“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发的，你的粉丝都很关注她。”吴泽笑道，“我以为你知道，选拔赛你不是经常指导她吗，她直播的时候你粉丝会过去看，我发还什么来着，哦，你不想拔苗助长但是他们好急啊，想压榨海鸥更多的潜力。”

    “又一件全网都知道了而我不知道的事。”李育谦看吴泽放下筷子不吃了，决定把菜一扫光，“有那么经常吗？我觉得我更经常指挥你。”

    吴泽满意地看着他吃饭的模样，：“你指挥我又不带ID，一般情况下很难判断出是谁吧？”

    “也对。”李育谦接受了这个理由，又，“我回头和她谈谈，之前想简单了，不对，应该先问问她想不想职业。”

    “嗯，问问吧。”吴泽完，深深看了他一眼，“不过你得心里有数，别影响自己的身体。”

    “我……”李育谦想自己现在怎么怎么，对上他的眼神立即怂了，“我怎么敢不保护好你的爱人呢？”

    吴泽冷不防被他逗笑了，边笑边放狠话：“知道就好，我，你惹不起。”

    李育谦的直播间最近比较平静，比较活跃的一拨人跑去海鸥的直播间，看她极速“做作业”做完大方玩耍，并且谁也没有告诉布置作业的人的意思，都以为他知道。

    今天李育谦和海鸥连线才揭露了真相，原来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哈哈哈哈哈哈好真实，判作业的时候不知道学生是不是用脚写的。”

    “太真实了，有的人就是会特别快就把作业写完了。”

    “？？？”

    “有被内涵到，周围都是这种同学。”

    “卧槽，内容感到不适。”

    “行啊。”海鸥听李育谦让她做些新的练习，爽快地答应了，“您看着我练？要不别了吧，我也不是回回都能成功啊，还连线，直播，多丢人啊。”

    李育谦：“……”

    应该让阿要来教她，起手就是每次都能成功，及格是一百分。

    李育谦：“可以不直播。”

    直播间观众：你不播也就算了还要剥夺我们的新快乐？！

    “那还是播吧，直播间的观众老惨了，经常跟我啊鱼神又没直播。”海鸥很同情地，“播吧，就是他们可能不爱看我，忍一忍吧。”

    李育谦：“……他们挺爱看你的。好了，我先给你都有什么内容。”

    勉强和年轻人保持差不多的作息，后果就是李育谦能够按时早睡的日子忽然失眠了。

    “嗯？”吴泽感觉到最近专注线上教学好不容易早睡了一次的李育谦在身边动来动去，“怎么了？”

    “渴了。”晚上的话太多了，李育谦在犹豫要不要去喝点水，“哎你别动，我自己去喝水就行了。”

    睡前猛灌一杯的结果就是清起床上厕所。李育谦知道最近暖气已经停了，没想到出了被窝这么冷，解决完洗过手出来，走回卧室的途中手就变得冰冰凉了。

    冻知识：初春三月，不能洗完手不擦。

    “干吗呢……”吴泽在身边的人蹑手蹑脚起来时就察觉到了，想到他可能去厕所了就没吱声，人回来了在旁边缓缓吐气是怎么回事，“嗑哪了……？”

    “没有。”李育谦在呵气暖手，他实在没勇气把凉手贴在身上，“没事，你再睡会吧。”

    吴泽睁开眼睛，朦胧中只看见李育谦在身边缩缩着不靠近自己，伸手去抓他：“干吗……嗯？这么凉啊。”

    “洗完手就这么凉了。”李育谦把手抽出来，“别摸，冰到你，今天好冷啊。”

    “天天这么冷啊……”吴泽往他那边挪了挪，展臂把人抱住了，“傻，不是有热水。”

    “没想到这么冷。”李育谦只差把手举到被子外了，“你别贴过来，好凉的。”

    “怕什么，早起你鼻子尖也是凉的。”吴泽哼笑，“给你惯的，空调不会开热水不会用，以为还供暖呢？”

    怪不得每天早上都没有觉得冷，原来吴泽提前开好空调了。

    李育谦想到自己去年供暖前还是个会早上起来做饭的勤快人，供暖结束就是个熬夜晚起的懒人了，吴泽会不会觉得他得到了就不珍惜啊？

    吴泽把李育谦抱了个满怀，安心地迷糊着准备再睡一觉，就听见对方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忽略啊什么对不起，又被吵醒了，有点烦躁地挑起眼皮看了一眼：“……算了。”

    看见他就生不起来气，算了，闹点就闹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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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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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还有if番，没用的角色只有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