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疑心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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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逞,却不料绳镖缠颈,瞬间遏制住了她的动作,皇后也在此时才当在皇帝身前,似乎是想以命相护。
沈封手上用力一拽,那名刺客就在空中七百二十度旋转,被绳镖割的人头落地。
杀手见状自知已经不可能有机会了,就连柱子那边的几名杀手也全数死在了薛青拳下,剩余刺客渐渐的被侍卫团团围住。
还有不少将士往这边敢来,几人对视一眼,瞬间抹脖子自尽,不留一个活口。
沈封看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把绳镖抖抖干净,又缠回了腰上,雪白的衣服被染的梅花点点,看着不舒服极了,还是穿红色衣裳好,哪怕沾上血,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冲着坐在柱子下的那人咧嘴一笑,就推着轮椅过去,把人又抱回轮椅上,拍拍谢云霄身上粘的灰,把毯子盖好。
谢云霄抿着嘴,双眼水汪汪的,就跟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紧紧盯着沈封,抓着沈封的手不肯放。
沈封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表面上还在安抚,笑:“好了,没事了,有我在呢。”
谢云霄心疼的看着衣服上的痕迹,担忧道:“阿封没受伤吧。”
“嘿嘿。”沈封拍拍胸脯,自信道:“我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刚刚我帅不帅?”
“帅。”谢云霄柔柔点头。
这场刺杀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策划,又是软筋散又是舞女的,分明就抱着必胜的决心而来,只可惜在场的杀手没有一个活口。
哪怕是要彻查,恐怕也要费些时间和精力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毕竟三国使臣也陷入了这场刺杀,如果不给个交代的话,怕是不但会冷了一众人的心啊。
后续的事情跟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架车准备回逍遥王府。
风星泽从自家马车里对着沈封遥遥呐喊:“疯子,明晚可要同游?我带你逛京都城啊。”
沈封把帘子掀开一个缝,想了想,回答:“好啊,戌时在北巷碰面吧。”
两辆马车分驰而行,风星泽等看不见沈封之后才转身坐在了位子上,就见自己母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让他心中直发毛,双手捂着耳朵,瞬间躲的老远:“娘啊,我今日可不曾乱来,一直安安分分的,您不能再罚我了。”
自己儿子了解自己娘,一个眼神都知道下一步要干嘛,更何况这个眼神他从就深有体会,每当他闯了祸,都会拿眼睛盯着他,下一步就是揪耳朵,紧接着就是回府挨板子。
别人家都是母慈子孝,可他不一样,母严儿不顺就是一通,和爹那张冷脸惶恐不让,一个让他身体害怕,一个让他心里害怕。
将军夫人端坐着,问:“你觉得沈封这个人如何?”
“我是给您过吗?”风星泽困惑:“他虽然看着不着调,但是人很不错的,尽管有时候感觉是在欺负我,可也很惯着我,跟哥哥一样。”
将军夫人紧闭了一下眼,似乎是看不顺眼风星泽,探身过去就点着风星泽的额头:“沈封锋芒太露,却又不执着于封官进爵,你当真看不出来?你真是随了你爹了,又傻又固执。”
风星泽低着头,任由将军夫人出气,咬着嘴唇,似有什么话想却又不能。
就听将军夫人:“你今后少与逍遥王和沈封来往。”
风星泽一惊:“啊?为何?疯子又不会害我,在逍遥王很温柔啊,娘啊,您该不会担心我不过疯子捱欺负吧。”
将军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戳风星泽的头:“迄今为止,十四年磨难,是你,你会温柔如谢云霄?沈封的来历至今未明,也就你缺心眼儿。”
“什么未明?娘!疯子他真的没有您想的那般......”
“住嘴!”将军夫人深吸一口气,道:“这事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也不会阻止你交涉,但谢云霄的娘是段翎!为了自己的孩子,她肯定会留后招,你当真以为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真能挺过这炼狱般的十四年吗?”
这件事可以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身中剧毒差点丧命,从鬼门关闯过一遭,又失去了双腿,宫中日日受人欺负,就那些个皇子干的不齿之事数不尽数。
更别提去了别国,一个比阉人更不如的质子,如何能活的这般温柔?
风星泽没法反驳,倔强的问:“那与疯子有什么关系?”
将军夫人深沉道:“沈封是谢云霄的人。”
风星泽不以为然:“我知道啊。”
“我!沈封是谢云霄的人!”将军夫人气的双眼都快冒火了。
吓得风星泽又往后缩了缩,颤巍巍,甚至有了哭腔:“所有人都知道啊。”
“知道个屁!”将军夫人一气之下就把脏话出了口,立即又捂着嘴,懊恼的瞪了眼风星泽:“滚!给我跑回将军府!没想明白什么意思,不准吃饭!”
将军夫人怎么也想不明白,风星泽怎么就全随了风驰年轻时候的样子,她半点都没沾上。
***
谢云霄正坐与书案前,福伯在一旁安分磨墨,看了眼时辰,又抬头看了看房顶。
“主子,沈公子真的没有受伤吗?怎么看着无精采的?一回来就闷在自己的院里。”
谢云霄毛笔一顿,一滴墨汁滴在了字句上,将好不容易写好的书信给毁了,也只是团成了团,另取一张新的信纸。
淡淡道:“他中了鹤心丹,服用雪丹后我用内力帮他苏醒,大战一场,此时想睡是正常的。”
福伯为难的看着谢云霄,无奈道:“了您近期少用内力,您怎么就是屡屡不听呢?好不容易把毒素彻底消除,您的身体现在还极为脆弱,使不得呀!”
这刚刚好转的身体,怎么能经得起那股强劲的内力游走呢?
谢云霄并未话,只是细细写着信件,一字一句尤为慎重,一笔一画用心至极,在砚台旁已经叠放着四五封,摆放的也是整整齐齐。
“因此变故,薛青并未与沈封交手,也没有挑起皇帝对西荒的深层忌惮,只能另寻时机了。”
只有害怕西荒杀个回马枪,才会想与他国联盟,到时,无论是联姻还是借兵,皇帝肯定会着重的帮助一方......
福伯点头称是,又:“可薛青明日就要离开了......”
谢云霄抿着嘴:“不还有风星泽吗?只要找机会让他跟林子舟发生冲突,青婉出面解决,接下来的事还用我吗?”
等手下的这封信写完之后,再次装入一个新的信封,轻轻放在那一叠的最上面。
看着逐渐变多的信封,谢云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真情,目光都变得柔和了,紧接着又开始写。
福伯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红了眼眶。
孩子乖,不要哭,你要坚强,要听福伯的话,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每月给娘写一封信吧,冬月底给娘看,记得多写一些,多到......多到娘参与了一样......
冬月二十八,那日漫天大雪,翎妃娘娘去世。
犹然记得她进宫那日也是下着大雪,抱着一束红梅,整个人焕发着勃勃生机的气息,在皇帝的牵引下满脸笑容的进了那座囚笼。
谢云霄又是连续写了几封,当写下“沈”字时,忽然又停住了。
盯着那个字许久,问:“福伯,您一个人真的会对另一个人无条件的爱吗?”
皇帝当年对他母亲的爱不就是没有任何条件吗?盛世专宠,后宫佳丽三千,独宠一人,倾尽所有,拼尽一切,后宫幽怨,朝堂云涌,却也不曾撼动一分。
可是呢,红梅终将凋谢,红颜也自当薄命,十一年盛宠,又参杂了几分真心?
福伯见谢云霄这番状态,一时间也不知道“一个人”指的是沈封还是皇帝。
想了想,:“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行止由心,方绝悔恨莫及。”
谢云霄最后还是写了一个“封”字,福伯看着浅浅的笑了,摸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垂着头继续研墨。
等十二封信都写完了,谢云霄才揉了揉手腕,把信放进了木匣中,手指研磨着木盒,似乎是在眷恋其中温度。
一道黑影跪地参拜:“主子,段公子他来......来月事了,身体不舒服的紧,不方便见您。”
福伯瞪圆了眼:“胡八道!他怎会来女儿家的东西?”
谢云霄挥手让人退下,也没有作过多强求,眼中绽放着冷光:“他要来了,就真该流血了。”
福伯脑海中灵光一闪,惊道:“是段公子给沈公子下的鹤心丹?”
难怪方才就感觉不太对劲,主子现在怎么会再伤害沈公子?原来是另有其人。
能让主子又给雪丹又亲自输送内力,如此关心,看来沈公子在主子心里的地位还不低。
谢云霄瞥了眼福伯,冷声道:“福伯难不成也以为是我下的毒?”
福伯低着头,讪笑:“老奴以为主子您和沈公子闹着玩呢。”
谢云霄沉下眼眸,想起沈封当时背对着他生闷气的样子,眼中越发的困惑。
队长是谁?三又是谁?
为何要让队长等他?这是不是意味着沈封来他的身边真的是带有目的性?等完成了任务又要离开?
他的回去,是要回哪?
一连串的问题在谢云霄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问:“当初调查沈封的来历,可有人证明沈封就是当年的那个乞丐?”
福伯微愣,这件事情都过去了大半年了,怎么又突然提起?
回忆了一下,回道:“这件事老奴亲自监督的,那一地带的隐士之人行踪不明,而且时间过的也有些久了,任何迹象都是指向,并无证明。”
【作者有话:风星泽:我委屈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