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深名沙夜的忧郁(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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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口mf的上一任首领,有着“暴君”这样令人生畏的称号。

    某日,街上所有拥有红发的少年都被杀害了,起因只是一个红发少年在首领的车上画了恶作剧的涂鸦;

    又一日,因为怀疑敌对组织的要员躲在某处的集体宿舍内,mf往水箱投毒,整座大楼无一人幸免。

    敢违抗者死刑,异议者死刑。

    港口mf的先代首领就像暴虐的皇帝,用黑暗和恐怖统治着横滨。

    西川京一郎的父亲经营着一家药物公司,因为不愿与mf合作,双亲皆死于夜之暴君的暴政下。但这并非他憎恨港口mf的唯一理由。

    他不希望还有人像他一样,饱受绝望和痛苦的折磨。父母死后,他带着摧毁该组织的心愿,暂时离开了这座犹如泥沼的城市。

    然后,在东京的电视上,他看到了希望——

    南洋大学犯罪心理学教授,警视厅的智囊,日本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种种头衔,构成了东京市民心中,伟岸且正义的英雄形象。

    面对记者的采访,屏幕里的男人义正辞严:“光明不会被黑暗淹没,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正义。即使它的天平偶有偏差,但是如果我们就此放弃,不去追求正义,如果所有人都蒙上眼睛,黑夜才会真正地降临!”

    在这件事上,西川京一郎并未欺骗结城遥,他是她的父亲结城宗政的粉丝。

    他以为,准确,他曾经以为,结城宗政是那个最终能改变国家的人。

    数年后,他偶然得知先代首领死亡,港口mf落在了先代的私人医生里,组织内部一片混乱,正是适合下的时,他仍旧没有回到横滨。

    西川京一郎通过官方的渠道结识了结城宗政。既然结城宗政是福尔摩斯,西川京一郎自愿成为他的华生,支持他的事业,只要他能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国家带来未来。

    西川京一郎相信自己暂时放下的仇恨和努力不会没有意义。

    然而

    那个黑衣组织的女人出现后,结城宗政改变了,或者,他终于展露了他真面目的一角。

    妙语连珠与巧言令色同义,足智多谋也可以是诡计多端。

    届时西川京一郎才明白,拥有智慧与远见的,未必是福尔摩斯,也有“犯罪界的拿破仑”莫里亚蒂。

    结城宗政与代号梅多克的妻子死后两年,他们的女儿以侦探界的新星的身份,同样活跃于东京的舞台,引起了他的注意。

    话回来,警视厅这么多“明日之星”吗?

    西川京一郎的思绪莫名跑偏了一瞬。

    诚然,结城遥与结城宗政表面并无多少相似,她没有继承父亲的黑发,而是源自母亲的白发,通过他近几日的观察,她的破案方式也并非利用犯人的心理,让对方自动坦露犯罪段认罪,而是切实地找到了罪证。

    但是,他能隐约地感受到他们之间有着某种相似,何况她的死亡,是他的计划最重要的一部分。

    此时,白色短发的少女仍旧无知觉地背对着他们。

    西川京一郎缓缓举起枪,在橙发少年诧异且惊恐的眼神中,搭在扳上的指微动。

    室内的灯光忽然间熄灭了。

    “呼”

    有人踮着脚贴在他身后,在他耳旁轻轻吹了口气。

    枪响与一闪即逝的火光穿透了房间里的黑暗,西川京一郎清晰地感到有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浓重的血腥味扩散至鼻尖。

    “哎呀,还真是容易脑袋发热呢,西川京一郎先生。”

    黑暗中,忽然响起陌生的声音,女孩儿的音色又软又凉,像是冬日的冰淇淋,有种由于不合时宜造成的冷酷。

    他再次扣动扳,古怪的麻痹陡然从他的臂上传来,接着他中的武器便到了女孩儿上。

    她打了一个响指,头顶的灯光再度亮起,骤然的光亮使他本能地眯了眯眼,光源下站着一个白色的影子,西川京一郎有些踉跄地与她拉开了距离。

    那是一个有着雪白长卷发的少女,眼睛犹如鲜血一样红艳,穿着复古的黑色礼裙。

    她的胸口出现了玫瑰一样的血迹,从破损衣料下裸露的肌肤却完好无损。

    少女朝他展露了一个微笑。

    “伤口恢复了。”橙发少年一脸惊愕。

    是治疗或恢复系的异能者吗?

    西川兀自推测,皱了皱眉:“你是a的部下?”

    “我和港口mf没关系哦。”少女矢口否认,“我是遥所在的事务所的老板,你可以叫我玛歌。”

    玛歌,与梅多克同样产自法国波尔多地区,葡萄酒的一种。

    西川京一郎在脑内整理情报的同时,终于反应过来少女的身份。

    以酒名作为代号的组织,西川京一郎仅知道一个——黑衣组织。

    他眼角余光瞧见结城遥大概是在刚才的黑暗中被打晕,又被抱到了沙发上,对周围发生的事浑然不知。

    玛歌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他的枪,她将子弹和弹匣分离,随将子弹一颗颗放进了旁边盛满香槟的高脚杯里。

    子弹轻轻撞在玻璃杯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橙发少年紧张地咽了咽唾沫,神仙打架,他完全没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努力装作背景板。

    西川京一郎身体的麻痹还未完全消失,他沉默地警惕着玛歌。

    她慵懒地抬起了红眸,像是看穿他的意图,笑盈盈地:“我的另一份工作是黑市医生,融入你身体的麻醉针管没两个时不可能失效,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聊聊,你想对我的员工做什么呢?”

    “你和梅多克是什么关系?”西川京一郎冷冷地问。

    他不意外结城遥与黑衣组织的关系,毕竟她的母亲就是组织的干部,代号梅多克的魔女。

    “谁知道呢,或许有关,或许没什么关系。”玛歌踩着高跟鞋慢腾腾地来到结城遥面前,她坐在沙发上,有点强迫症地帮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随后才看向面无表情的西川京一郎。

    “我有一个猜测。”

    玛歌慢条斯理地分析:

    “如果你对港口mf的憎恶不是作伪,怎样摧毁这个罪恶且庞大的组织,就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了吧?”

    “横滨的政府既无力控制,又有意在纵容mf的发展,要想让政府出面对付mf,所以,你准备绑架民意。遥就是这个计划上重要的一环。”

    “知名犯罪心理学家结城教授的女儿,在你提供不少花里胡哨的案件为其造势后,频繁登上横滨的报纸,这种时候,却死在了mf的地盘,想必会成为一个大新闻。”

    “一个的火花,只要形成了舆论,加上最近在横滨的行动,你大概有四五成的几率逼迫军警出,可惜,你遇上了我呢。”

    “成王败寇,我已无话可。”

    随着她轻飘飘的讲述,男人的表情从平静到愕然,最终归于颓唐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