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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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是贪得无厌

    赵大婶嘴里咒咒骂骂的回村,却迎面碰到堵在村门口的刘大妈。

    刘大妈目光犀利的盯着她,“你刚刚是跟着征兵的队伍去了,你去干什么?”

    赵大婶佯装镇定,嚣张的:“我去干什么还要给你汇报不成?”

    刘大妈狐疑的盯着她,只觉得这赵氏有点奇怪,刚刚瞧见她在别人征兵的时候还笑了。

    这种事情也笑得出来,真是没良心的东西。

    赵大婶越过她,轻哼一声昂头挺胸的往家走。

    听着春杏与几个妇人在那里哭诉,赵大婶的脚步都轻快许多。

    现在村子里又少了近十个人,又少了一些人分水,这如今天气热,赵大婶已经七天没洗过澡了。

    不行,她得趁别人没这个心思,赶紧去把村子里的井水回来,今晚痛痛快快清洗一番。

    村子里的井在整个馒头村的中央,离村长家最近,然后就是赵大婶家和另外一户。

    这个时候,村长在村子里一家一户的安抚众人的情绪,赵大婶挑着木桶就赶紧去井里水。

    尽管这段时间大家都是紧着吃水,这口井也就只剩最后大半米深的水,赵大婶来回三趟把水全挑回家。

    只剩一个浅水洼似的井底。

    夜幕降临,刘大妈准备做饭,家里还有孙子和儿媳,刘大妈虽然对这个坏心肠的儿媳颇有怨言,但她对自己的孙子确是极好的。

    儿子先前征兵走的时候特意嘱咐过,要把孙子照料好,这是他们家唯一的香火。

    因此,刘大妈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跟这个搬到一起来的儿媳过日子。

    “婆婆,这宝已经吃了许多日的干馒头和米饭了,拉便都拉不出来,你去村里的井里些水回来,我们熬米粥喝吧。家里的米也没多少了,熬粥能省一些。”刘大妈的儿媳。

    刘大妈白了一眼,“米紧缺,水就不紧了吗,村长定量了的,每家每户一日半桶水,我们多喝了,你叫其他人怎么办?”

    “要是没有规矩,这村子的人早就抢水放到自己家水缸里了,我们还能活到这儿?”

    刘大妈儿媳十分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样守规矩,不为着自己净担心别人,蠢人至极。

    刘大妈转而叹了一口气,“宝是咱家的宝贝疙瘩,我这个做奶奶的怎么能不疼,我们今过水了,大家都默默盯着呢。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不想被活了大半生的同村人指着脊梁骨骂不给人活路。”

    “行了,婆婆何必这么多。今宝都便出血丝了,也就这样将就过吧。”

    “你什么?便出血丝?”刘大妈一下子紧张起来。

    刘大妈儿媳轻声嘲讽,“婆婆的声名要紧,我和宝都还能将就这日子过的。”

    这两句话刺得刘大妈不轻,犹豫再三还是提着水桶出门了。

    跟做贼似的,避开村邻,来到水井前。

    把水桶吊下去,「咚」的一声脆响,是木桶砸在石壁上的声音。

    这哪是像有水的样子。

    刘大妈赶紧把桶摇上来,果然空桶下去空桶上来。

    这井枯了……

    明明早大家水的时候井底都还有水!

    一定是有人偷了水。

    刘大妈顿时一股气从胸腔涨起,气得大吼:“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井里的水都了!一个村子里的做事做绝到这个地步!”

    这一吼,最先听到的是村长苏子卿。

    他放下手里的蒲扇,尽管穿着里衣的身上已经热得一身汗还是把外袍穿上,衣领袖口整理整齐。

    “刘大妈,你刚刚井里没水了?”苏子卿赶过去问。

    刘大妈气愤难当,看着听到动静随后赶来的几户,恼火的:“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我孙子这几日吃多干食已经便血了,所以想着来多取一瓢,这原是我的不对,我跟大伙儿道歉。但是一来才发现,这井不知道被谁已经空了。”

    几户人家听到一吓,顿时都有点慌,一下子就空了?不是还能捱几日吗?

    纷纷拿木桶去试,提上来的只有空气。

    “是谁!背着我们不守规矩,哪个黑心肠的自己给我站出来!”

    这些人同样气得大骂,怀疑的眼神在大家之间来回。

    “别看我,不是我,我今天除开清都没到这边来。”

    “也不是我!我家离得远,要偷水不得被大家看见?”

    赵大婶姗姗而来,听见大伙儿的事,心里偷笑,面上确是大惊大骇,然后跟着一起大骂。

    “你们都不是,那就看每家每户的水缸,看谁家多了水!”

    不知是谁了这么一句,赵大婶心里一咯噔。

    然而下一秒村长就苦口婆心的:“大家静静,大家静静,现在不是谁偷了水,而是要考虑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这东西都没收拾好,总不可能明日天一亮就离村逃荒去吧。”

    这么一,大家都静下来。

    赵大婶率先,“哎呀,大伙儿怕啥,那麦家后面不是还有口井没枯嘛。”

    有人面露难色,“那是人家爹的井,又不是村里的公井,况且现在这么旱,人家未必愿意。”

    这句话让赵大婶来劲了,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批判道:“都这个时候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再扣扣搜搜见死不救,那她还有良心吗?不过那丫头心狠,你看她对白家,搞得白家是家破人亡,没一个完好的人了。”

    春杏男人才被征去,她哭了一下午,晚上又接到井枯了的坏消息,一时间真的是又惊又怕又伤心迷茫。

    但听见这话她忍不了。

    紧紧的护着花,春杏:“赵大婶你这话难听,当初她们家落难,麦石头去世,咱们也没帮上多少忙,怎么就没脸没皮的硬要吃人家井里的水呢。若是我们好好求助穗丫头,一番,她人心善,应当是会给我们一些水的。”

    “我呸!你之前用过她家的水浇地,你现在就帮她来挤兑我是不是?还我没脸没皮……”

    春杏委屈的回怼:“那你之前不也偷偷用过嘛!”

    赵大婶一噎,瞪着她胸膛直起伏。

    村长长叹,“都别吵,我们这会儿先去问问再吧,井是人家的,咱们也不能强迫,更不要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