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调查

    屋子里许久没住人，东西上了一层灰，还有一点木头陈旧的味道。

    麦穗扒开门边的蜘蛛网，一个滚圆着肚皮的毛腿蜘蛛受惊立马往上方跑去，一旁的干娘忍不住干咳两声。

    见麦穗回头盯着她，轻声解释，“被灰呛到了。”

    麦穗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扯下脸上的布，“干娘，我们先收拾一下，然后去村里再仔细问问事情起末。”

    干娘点点头，这个石屋是两个房间连在一起的，一个睡的房间，一个厨房，一个中间的堂屋，茅房是在房屋后面有个粪坑。

    麦穗先去厨房看看，里面的灶台铁锅都落了灰，水缸的盖子缺了一块，里面还有些水，但是落满了各种灰，水里还有一些细的虫子在扭动。

    麦穗看得一阵不适，转头去找其他东西，这位老大夫家里有很多熬药的炉子和药锅，其他的餐具只有三两只海碗，几双被虫蛀得直掉粉渣的木筷子，一个锅铲一个汤勺，其余多的就没了。

    麦穗把那缸水抬出去，把里面的水倒了，然后开始清扫灰尘。

    干娘抱着一床破烂被褥从睡得房间出来，用眼神示意麦穗放在一旁的几个竹竿，“穗丫头，把它撑起来，趁着还有一点太阳把这被子晒一晒。”

    麦穗捏了捏鼻子，这被子又霉又臭的，是要晒一晒。

    晾好被子，麦穗又把其余两个房间的落灰擦了擦，总算收拾出个住人的样子。

    “干娘我们走吧，顺便把这桶提着，去刚刚我们看见过的那口水井里水喝。”

    干娘擦擦额头的汗水，把门拴上，然后跟着麦穗一起，熊留在屋子前的空坝子上。

    既然已经认识了石头大和石头两兄弟，麦穗决定从他们家问起，得看看他们阿娘的情况。

    麦穗提醒干娘把布巾带好罩住口鼻，自己也戴严实了，虽然没太大作用，好歹算作口罩，能阻止一定的飞沫。

    麦穗敲开两兄弟的门，圆溜溜的脑袋伸了出来，“大姐姐，你们在老大夫屋子里住下了吗？”

    麦穗轻嗯了一声，“姐姐有些事情要问你，你阿娘醒着吗？”

    摇摇头，神情有些低落，“阿娘刚刚梦话了，她一直喊着好冷，但是我跟哥去摸她，浑身发烫还一直流汗水，就跟葫芦哥哥一模一样。”

    麦穗瞬间紧张起来，追问：“还有什么别的症状吗？”

    歪着脑袋想了想，“阿娘还会咳嗽，最近阿娘都没有洗澡，长了好多疹子。”

    “不是，阿娘是先起了疹子才生病的。”

    突然石头大挤到门缝来，语气异常肯定，“那天晚上阿爹还帮阿娘挠背来着，阿娘背上的疹子痒，第二天就犯困没有起来做早饭了，是阿爹做的。”

    麦穗诧异，原来他们家里还有其他人，但是，“你阿爹呢，怎么不见他？”

    石头大回答：“阿娘病了，阿爹上镇上去给阿娘请大夫了啊。”

    “什么时候去的？”

    “前天晚上……”唉声叹气的：“阿爹一般在外面挣钱，隔几日才会回来一趟，前天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阿娘病得比较厉害，让我们照顾着阿娘，自己上镇上去请大夫了。”

    干娘和麦穗对视，两人的表情都沉重又同情。

    但是麦穗信息还没了解全，她只能继续问两兄弟，“你们阿娘身上起疹子和从葫芦哥哥家回来隔了几天时间？”

    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然后露出个憨憨呆呆的笑容，“大姐姐，我记不得了哎。”

    “好吧，没事。”麦穗看着石头大问：“你阿娘起疹子到现在这样子有多少天了？”

    石头大年纪大一点，思考能力记忆力也比较好一些，掰着手指头边回想边数：“五天了……”

    症状主要是起疹子，发热，咳嗽，从出疹子到发热有五天时间，之前肯定还有一段潜伏期。

    麦穗理清思绪，这里了解得差不多了，她得去口中的葫芦哥哥家去问一下情况，听他们，那个葫芦哥哥应该是第一感染源，也请过大夫，那户人家一定知道很多东西。

    麦穗走之前嘱咐两个孩子，“你们像大姐姐和婶婶这样，找块布捂在脸上，别跟你们阿娘用同一只碗。”

    “为什么啊？”好奇的问。

    “这样不容易生病，要是生病了的话，就不能很好的照顾阿娘了。”

    石头大觉得麦穗得有道理，“对，这就是以前老大夫过不要把病气传给别人什么的，，阿爹还没回来，我们不能生病。”

    两兄弟听话的找了块布捂上，然后跟麦穗挥挥手，麦穗跟干娘提着木桶往那个葫芦哥哥家去。

    根据石头大的指示，麦穗来到那户前，发现就是刚刚她们敲门借宿，那个一直劝她们走的大婶家。

    “葫芦她娘，我是刚刚路过借宿的汪翠，有些事想同你问问。”干娘拍着门问。

    过了会儿，麦穗耳尖的听见脚步声从里面一直走到门后，然后就响起了熟悉的女声。

    “你们还没走？”语气很是恼火还带着一丝焦急和担忧。

    干娘和麦穗犹豫一番，语气心的陈述，“我们听葫芦生病了，现在石头大石头兄弟的娘也病了。”

    里面的声音立刻激动起来，“什么！？她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没来过我家啊。”

    麦穗隔着木门：“是石头某个夜晚从您家窗户翻进来，看他葫芦哥哥的。”

    “原来那菱角是那屁孩放的，真是……作孽啊，等等，你们怎么知道这些，难道……”

    “没错，我们遇到偷跑出来，他还朝着我们了个喷嚏。”麦穗语气惆怅，“听婶婶这语气，应该很了解这病的厉害和来源。”

    “我们刚刚问了问石头大石头两兄弟，主要症状有起疹子，发热，咳嗽。葫芦也是这样吗？”

    里面传来一阵沉默，麦穗有点疑惑，感觉她好像在担心什么。

    干娘微微叹气，好生相劝：“大姐，我知道你也是个心善的好人，所以才让我们赶紧走，只是如今阴差阳错也走不了了，你把知道的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渡过这个难关才是啊。”

    里面传来愧疚的声音，“真是作孽把你们不相干的人也牵连了，但是这个事情，之前的好几位大夫都没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