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调戏

    天还没亮，老蒋头囫囵喝了一碗昨晚上剩下来的冷稀饭就出江鱼去。

    天蒙蒙亮，蒋依依从被窝里爬起来，搓了搓有些发凉的胳膊到厨房开始准备热水和大家的早饭。

    昨晚爹回来的那两条鱼蒋依依从木盆里捞出来，就着冰凉的水两三下的处理干净，然后放上一些姜蒜酱料焖在锅里煮熟，把鱼肉捞起来后，又往鱼汤里放上红薯粉，一大锅鱼羹就煮好了。

    用碳火温着，蒋依依着水先去给奶奶擦洗身子，出来时只见孙大牛一个人默默的在院子里劈柴。

    那堆柴堆在院子里有半月了，老蒋头忙着鱼卖钱一直没工夫劈，蒋依依一个女孩儿力道也有些不足，只能看着它布满青苔长出蘑菇。

    只见孙大牛把一个树桩放在面前，两腿岔开站着，袖子被挽起，露出健硕有力的臂，沉重的斧头被高高抡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往下一砸！

    伴随着重重的闷响，那没反应过来的树桩彻底被劈成两半往旁边弹开，碎削四溅，力道惊人，孙大牛确是风轻云淡，连气息都没乱。

    蒋依依看得有些呆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力气的男子，就连自己的哥哥腿没出事之前劈完柴也要喘上两口气。

    孙大牛一抬头，看看蒋依依直直的看着自己，心猛的一颤，手中的斧头下子歪了劈在地上，把石头地面硬生生给砸破了。

    孙大牛脸上也被溅起的碎石擦了一道。

    “你，你没事吧？”蒋依依赶紧放下木盆跑过来看他的脸。

    察觉到离得太近了，蒋依依又往后退一步，见孙大牛伸着手就要去揉那出血的口子急忙道：“你手别去！”

    孙大牛听话的放下手，咽了咽口水突然不知道怎样讲话。

    蒋依依也有些不自在的解释，“你手上有灰，先洗手可以吃饭了，我去拿我爹的药酒给你脸上擦擦。”

    “好。”孙大牛呐呐的。

    等蒋依依翻出药酒从屋子里出来时，大家都起了，正在洗手洗脸，蒋依依把药酒塞给干娘，“大娘，大牛哥的脸劈柴不心伤到了，你给他擦擦。”

    干娘笑睨了孙大牛一眼，对蒋依依：“不用，他皮糙肉厚的那点伤口犯不着。”

    蒋依依垂下眼睛准备收回手。

    “娘，给我擦擦。”孙大牛要求道。

    “好吧好吧……”干娘拿过蒋依依手中的药酒，“你这大伙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

    “在脸上，留疤了不好看。”

    干娘无语凝噎。

    麦穗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松垮掉的纱布从房间里出来，在院子里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麦粒麦谷站在旁边有样学样的也伸着懒腰着哈欠。

    “今天天气不错。”麦穗。

    “哎，是不错。”麦谷。

    “挺好。”麦粒。

    麦穗轻拍一下两人的头，“走了，洗脸吃饭。”

    麦穗顶着松垮垮的纱布跟个木乃伊似的出现在厨房立马就糟了干娘的唠叨。

    “穗丫头，你看你那一头东西，都掉到脸上了，也不觉得遮眼睛。”

    麦穗扒开掉落的纱布，回答她，“这样就没事了。”

    干娘再度无语。

    “你过来，干娘给你包好。”

    洗脸洗到一半儿，麦穗又被拉过去包头。

    干娘把纱布拆下来准备重新包，“呀，你这额头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麦穗上手摸了摸，只摸到一个硬邦邦的血痂。

    “那不用包了，不过还是注意别沾水。”干娘吩咐着。

    麦穗点点头，用帕子把左边额头洗了洗，然后端起一碗鱼羹到院子里吃。

    蒋依依还是老样子先服侍奶奶和蒋文杰，干娘看着她勤劳的背影一个劲的猛夸。

    “这丫头多懂事啊，生的好看，性子好，有孝心又肯干，一个家收拾得妥妥帖帖，哪家得了这么一个儿媳妇才是有福气哟。”

    麦穗偷笑，一般这样话的，最后都是进了自家门。

    吃过饭，太阳已经高升，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麦穗坐在板凳上晒着太阳。

    孙大牛还是继续劈柴，孙二牛领着闲不住的两个家伙，和干爹干娘一同到鱼市那边去逛了。

    蒋依依推着蒋文杰从房间里出来晒晒太阳透透气，麦穗还是第一次见蒋依依的大哥。

    整个人瘫在木轮椅上，脸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三十多岁的男人胡子长成了髯，两个眼睛跟死鱼眼似的双目无神。

    整个人都死气沉沉，意志消沉，见到麦穗和孙大牛这两个外人也只是瞥了一眼，歪在轮椅上一句话不。

    蒋依依蹲到他面前握着他枯树枝般的手，温声道：“哥，你在这儿晒晒太阳，我去厨房收拾收拾。”

    男人连点头的动作都是无力机械的。

    蒋依依进屋去，院子里三人也都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没一会儿，两个地痞流氓似的人走到院子前，后面跟着一个大肚腩的富家子弟。

    麦穗立刻坐直身子，感觉三人来者不善。

    “哟，这废人还敢出来晒太阳呢！”其中一个地痞笑着。

    蒋文杰整个人瞬间活过来，激动的抓着轮椅扶手，无视了地痞的话，对着后面那个长相富态的男子：“你来做什么，你家的债我爹上个月已经还完了！”

    富家公子腆着肚腩，笑着“哎呀，大哥哥莫急，莫激动，我这不是来看看你也顺便看看依依嘛，这钱是还完了，人情不完是不是？”

    孙大牛停下砍柴的动作，捏紧斧头皱眉看着那个富家公子。

    蒋文杰胸前上下起伏，着急的发，“王公子已经看过了，赶紧回去吧。”

    “那哪儿成，我还没见着依依呢。”王公子笑着带人迈进院子里，看着一旁坐着的麦穗，忍不住问。

    “这是哪里又来的俏丫头？”

    麦穗没理他，王公子忍不住走上前两步，孙大牛立马提着斧头过来。

    “我们是路过借宿的，这位公子不必好奇。”

    王公子上下量了一下孙大牛，瞧不起的翻了个白眼，“一看就是个没文化的莽夫。”

    着一把推开孙大牛，朝屋子里大喊：“依依，依依快出来，你富贵哥哥来了！快出来见你富贵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