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灯静静散发着冷白色的光，前面的人步子缓下来，单泽钰借着机会上前一步挡住门，将鹿和矜拦在门口旁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这样的姿势让鹿和矜不得不对上单泽钰，若是以往，鹿和矜大概会觉得不好意思，只是现在看着单泽钰只余下生气。

    这样的表情看得单泽钰愣了下，他纳闷问：“怎么了鹿？”

    以为是自己的表白给鹿和矜带来了困扰，单泽钰无奈：“如果你是算拒绝，我也不什么了，也不会纠缠你，这点鹿可以放心。我们两个这样，林成也不好办，这样吧……”

    望见眼前的人面无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准备交谈的样子，单泽钰叹口气：“你不希望见到我，那么你在基地的时候我尽量少下楼，平时遇见了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一切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你也可以放心，虽然在游戏里我经常坑蒙拐骗，但在现实里我还是话算话的。”

    鹿和矜的态度也几乎让单泽钰死了心，仔细想想人家年轻人也拒绝了，自己也不能不识趣，只是人生头一回还到了这么尴尬的地步，单泽钰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一番话完，他重新观察鹿和矜的样子。贴着墙站的鹿和矜嘴唇紧抿，表情看起来竟然更差了。看着似乎对单泽钰的话并不满意。

    这样的情况让单泽钰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单泽钰无奈问：“鹿话吧，或者你想怎么办？有什么问题或者什么话都可以跟我，就当聊聊。”

    单泽钰是抱着解决问题的心态来的，一顿饭吃得他心力交瘁，想来之前也是他误会了，觉得不定有些希望。现在知道了对方的态度，也好及时改正自己的行为。

    随着单泽钰的话落下，周围再次安静下来，灯影在墙上铺上冷色，无声地表达拒绝，两人站在门前一动也不动。

    单泽钰的心里已经起了退堂鼓，他在想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吧，他日后不怎么下来了，保姆机器人也可以解决他的日常餐饭。

    “什么都可以问？”就在单泽钰准备放弃的时候，鹿和矜直视他问。

    “对。”

    “你……究竟做过多少回这样的事情了？”鹿和矜终于问出口。问出来的瞬间便后悔了，一个问题问得他好像很介意单泽钰之前的事，这样看起来太奇怪了。

    “什么样的事？”单泽钰摸不着头脑，他开始回忆过去，确定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无论怎么想，他也只是在网上坑了几回人。

    “和队友表白。”鹿和矜忍不住提醒，“你有52个队友！”

    “啊？”单泽钰第一个反应，“我哪儿来的那么多队友？”

    听见这句的鹿和矜脸色瞬间变了，看着单泽钰悲愤：“……渣男。”

    “啊？”单泽钰哭笑不得，“我可是无辜的啊，第一我不记得我有那么多队友啊，如果你把以前和我过游戏的都算上，那可能还有一点，第二我跟他们都是凑合着一起一，平时私底下联系不多，我表白过的也只有你一个。我怎么渣男了？”

    单泽钰越想越觉得好笑，脸慢慢靠近鹿和矜，凑到他对面：“放心吧，我现实里道德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你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把鹿和矜问住了，他张张嘴，什么也没能出来，眼看着单泽钰面对着他眼神含笑，心下一慌，推开单泽钰的胳膊挤进了门里。

    门“砰”的一声关上。

    鹿和矜背靠着门，脸颊滚烫。

    他站在门口思索着，心想：生气一定是因为寻常人都不希望被一个人渣喜欢，尤其是知道认识的人可能是在钓鱼的时候，这是正常现象。

    这么一想，鹿和矜又觉得很有道理。

    他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晚上的时候他登上之前的帖子，关于讨论单泽钰的52个队友，再上去时帖子已经大热。他点进去，见到帖子刷得极快，没过多久就翻过去一页。

    “真人上线？！啥情况啊这是？”

    “队友谁？什么叫做你们再编下去，我队友真被你们没了？谁没了？最近没了的不就一个吗？”

    “磕到真的了这是？”

    “出来话！别一句就跑了！”

    “什么假的？你队友不就本来就52个了？是忘了加上谁了吗？你，我们这就加上。”

    “楼上你忘了贝贝。机器人贝贝也算半个人吧，52.5个。”

    “那排的粉丝和路人也算半个呗。53个。”

    “粉丝怎么就半个，这么心酸的吗？我不得算两个？”

    “上场没多久的就不必算人了，能算上大于两个的只有最近那个抛弃了狗贼的男人。”

    “那不能，那看着像个0，而我是个1。不行你让狗贼亲自来看看。”

    “楼上别骚 话，真是诡计多端的0。而且鹿怎么不能算1了，看人家杀单哥那一次多酷啊。我磕死了，我就喜欢出其不意的1。”

    “都别了，他俩拼刺刀吧。”

    “拼什么刺刀，一看哭哭就不行。这不是给大魔王送人头嘛。”

    “就不能大魔王喜欢在下做0？”

    “这句话你要不当他面？”

    “我觉得单哥有时候确实挺适合在下的，给你们看看，有一次他洗完澡开直播开错了，瞅瞅他衣襟大开的样子，身材挺好的。”

    这层之后贴吧里紧跟着里贴出一张截图。

    截图清晰，甚至能够看到当时的时间，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如同那人的一般，直播间里的人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懒得吹头发，头发散乱地耷拉着，胸前的睡袍从领口开到胸膛，晶莹的水珠落在胸口处。

    中间的人皮肤微红，看着似乎能感受到从他身上冒出的热气，想来在洗澡的时候水温开得不低。他一双狭长的眼睛看向前方，修长手指敲在桌面上，看起来漫不经心。

    过去的时候鹿和矜也见过这样的单泽钰，是在他找对方游戏的时候。那时候单泽钰也是这样不在意地任由衣服半散开，注意力全在游戏上，丝毫不在意身边人。

    “我好像挺喜欢一个人的，在考虑为他做零值不值得。”

    鹿和矜的脑中突然浮现这句话。

    再看一眼截图上白皙的胸膛，他“嗖”地一下关闭光网离开门口，扑在了床上。

    鹿和矜闭上眼睛，将头埋进床里，脸上热腾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