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姜白声音很沉,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们好像不是人。”
面具被剑气绞碎了,蒙面人的脸都露了出来。
楼折翡顺着姜白指的方向看去,微愣。
躺在地上的人皮肤都是深蓝色的, 偏黑, 从伤口中流出来的血也是蓝色的。
确实不像人。
楼折翡若有所思, 弹指一道灵火过去,将其中一个人的衣服烧碎。
如他所料, 灵火只烧毁了衣料,并没有在那人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他们的身体和脸上的颜色相同,都是深蓝色的, 看起来十分光滑, 不像是皮肤的质感。
楼折翡眸底闪过一丝凉意:“原来如此。”
怪不得老鸨的伤口会有撕裂的痕迹,原来是因为动手的不是人。
瓷央腾地一下站起身,厉声喝道:“都给我上, 杀了他们!”
姜白闻声看过去,下意识想“虎毒不食子”,话到嘴边又想起来,眼前这女人比老虎还狠得多。
如她所言, 她对楼折翡没有感情,只有恨意。
瓷央平静的表情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在她身旁保护的人听从她的命令, 朝着楼折翡和姜白冲过去。
受伤躺倒在地的人突然暴起, 加入战斗。
楼折翡和姜白背靠着背, 和众人交手。
新加入的人修为更高,接近渡劫期, 只靠力量压制, 无法取胜。
楼折翡是战斗好手, 他的招式都是自创的,没有路数,快准狠,狠辣阴毒,追求耗费最少的力量杀最多的敌人。
他接下一击,反手抓住敌人的手腕,推着胳膊向后扭去,直接将整条胳膊卸了下去。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交手时产生的摩擦声,即使是被扯断了胳膊,那人也没喊一声痛,又蓄起力量冲了过来。
岂止是长的不像人,他们的行为举止都和人大相径庭。
对方人数众多,姜白慢慢有些吃不消了:“阿翡,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怪物吗?”
了这么久,他们的攻击没有变化,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招招狠厉,直取性命,可见瓷央是真的想杀了他们。
楼折翡腾出手,揽着姜白的腰,将人调了个面:“都交给我,你保护好自己。”
姜白双手搂住他的腰,将自己送进他怀里:“不用担心我,你放手去做。”
他从就受姜竺和白杳的教导,审时度势很重要,做一个不添乱的被保护者,好过于争强好斗。
楼折翡身上的力量陡然爆发出来,属于顶尖强者的威压恐怖异常,在一瞬间令所有人心生骇然。
在场所有人里,瓷央的修为最低,近乎于无,被楼折翡的力量波及,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姜白紧紧抱住楼折翡,他受到的影响最。
他楼折翡水乳相融,神魂都曾相拥,十分熟悉彼此,加之他身体中有来自于楼折翡的力量,故而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见瓷央吐血,埋头于攻击他们的人瞬间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过去。
见他们一动不动,瓷央一抹嘴唇边上的血,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杀了他们!”
众人这才动起来。
楼折翡脸色很沉,挥手将人掀飞。
这群人一直不要命地冲上来,若不彻底断了他们攻击的可能,那这场战斗永远都不会结束。
强大的力量迅速蔓延开来,将房间里的一切摧毁,房梁都被顶破,露出如血的圆月。
要一次性杀死这群人,并不现实,一是他们的修为都是化神期,接近以上,二是他们的数目太多。
楼折翡远远瞥了眼瓷央,她半跪在地上,上身趴在藤椅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狼狈不已。
当初自碎金丹,不仅断绝了一切修行的可能,她的身体也受到很大的影响,比一般人都要弱,带着一股病气。
楼折翡仅仅是放开修为,并没有攻击,强大的气势就令瓷央掉了半条命。
他心念一动,带着姜白闪身躲开攻击,来到藤椅旁边。
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瓷央现在还保持着意识:“你想杀了我吗?”
楼折翡是她的孩子,心硬程度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命令人对他们下死手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下场。
姜白抢先道:“我们不会杀你。”
瓷央能狠下心对他们下毒手,但他没办法看着楼折翡也这样,弑母不是事。
如今落枫谷处于风口浪尖之上,楼折翡的修为势必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关于他的事都藏不住,如果他真的杀了瓷央,难免落下口舌。
楼折翡感觉到他的紧张,有些好笑地捏了捏他的手:“我都听你的。”
瓷央与他血脉相连,他们之间因果太重,弑母的话,势必会牵扯很多东西,影响他的修行。
但不杀人,并不等同于不动手。
楼折翡提起瓷央,将她禁锢在躺椅上:“好好歇息一下,可别自己折腾断气了。”
瓷央的脸色苍白如纸,被他这句话噎住,眼底泛起一阵怒意。
楼折翡完全不在乎,笑盈盈地看向他的凤凰:“刚才忙于交手,我好像忘了回答你的问题。”
姜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什么?”
楼折翡指指气势汹汹围过来的人:“古书有云,上古异族生于深海,人身鱼尾,名「鲛」,有蛊惑人心之力。其化鳞为皮,身形肖似人,肤蓝,鳞甲锋利,更甚猛兽。”
他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鲛可化人,近似于妖兽化形,严格来,除了长得丑点,他们也算半个人。”
“鲛……”姜白猛地抬起头,双眼放光,整个人都激动起来,“阿翡,鲛人珠!”
要复活姜竺,所需的三种天材中,就有鲛人珠。
楼折翡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一脸无奈:“放心,一定帮你拿到。”
他对姜竺的事不上心,早就忘了哪几种天材,哪几种地宝。
如此看来,姜竺的命确实大。
鲛人稀少,早在百八十年前就失去了踪迹,鲛人珠是鲛王的内丹,更是在传中才有的东西。
白杳等人愁得不行,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鲛人竟然撞他们身上来了。
楼折翡暗自在心里感慨,天底下再找不出比他更出色的女婿了。
明明是落枫谷要复活姜竺,可除了玄武甲,剩下两种天材都是他帮忙找来的,那凤凰羽还是他的定情信物。
瓷央从刚才就沉默不语,楼折翡突然问道:“你杀那些修者,不仅仅是为了帮我出气吧。此前听闻,人间妖魔肆起,残害百姓,正道宗门和世家是一群蠢货,将之安在了落枫谷的头上。”
周遭一片寂静,姜白指尖发颤,隐隐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当初关敬带人攻进落枫谷,的就是为民除害的旗号,他们此前外出平乱除灾,一路上遇到的大多是妖兽。
楼折翡目光冷寂:“鲛人身有异处,声音具有蛊惑之力,能惑百姓,乱妖魔。”
瓷央定定地看着他:“你想我设计残杀百姓吗?我有什么理由去杀他们?”
姜白听得一头雾水。
瓷央杀修士,嫁祸魔修,都有理有据,可去杀无辜的百姓,确实没有动机。
楼折翡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是什么理由,你爱杀便杀,又与我无关,只要不牵扯到落枫谷,你就是杀光天底下所有的人,我也不在意。”
姜白一时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些动容,又有些无奈。
楼折翡就是这种性格,爱憎分明,深情和冷漠都极致又纯粹。
所幸,他是被偏爱的一个,独享了楼折翡的深情。
“不过你今日落到我手里,得留下点东西。”
楼折翡没有正人君子的风骨,也懒得多费口舌,开门见山道:“想救她吗,把鲛人珠交出来。”
瓷央声音很冷:“不用管我,你们走。”
围过来的鲛人有些迟疑:“夫人……”
楼折翡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啧了声:“自私如你,竟然会出这种话。”
瓷央为了活下去,为了报仇,谋划了这么久,现在因为一颗鲛人珠,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
姜白有些着急,鲛人珠关乎姜竺能不能活过来,他一定要拿到:“阿翡,不能让他们离开。”
他看了看瓷央,目光游移。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真要在瓷央和姜竺之中选一个,那他肯定会偏向于姜竺。
但瓷央怎么也是楼折翡的娘亲,他真对瓷央动了手,楼折翡会不会怨他?
姜白攥紧了拳头,一颗心陷入挣扎之中。
楼折翡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掐着姜白的后颈,惩罚性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又不相信我了。”
姜白一愣,鼻尖发酸:“对不起。”
“我会帮你拿到鲛人珠,就肯定会帮你拿到。”楼折翡揉了揉他的后颈,用最平常的态度,着最放肆的话,“我何时骗过你?别一颗鲛人珠,就是为了你和天道作对,与世间众人为敌,我也不会迟疑半分。”
楼折翡不轻易情话,每每开口,都能令姜白动容不已:“对不起,阿翡,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的。”
“不用道歉,你有多傻,我还能不知道吗?”
“……”
姜白那点感动全没了,被噎得哑口无言。
楼折翡低声道:“记好了,我的傻子,这世间没人能欺负,你想把天捅个窟窿,我也陪你。”
姜白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出来:“我才不去捅窟窿,我就要一颗鲛人珠。”
楼折翡失笑:“知道了。”
他手上把玩着珠钗,还是曾抵在老鸨脖颈上的那根,只不过现在抵在了瓷央的咽喉。
“一颗鲛人珠,来换她的命,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凭空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怒气:“放了她。”
周遭的鲛人纷纷跪倒在地,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楼折翡目光一凛,不动声色地将姜白护住,这人来得悄无声息,他根本没有察觉到:“人可不是你放就能放的,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他没有压制自己的力量,大圆满境界的修为尽数展露出来,形成无声的警告。
过了两秒,半空中浮现出一个深蓝色的水波漩涡,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缓缓走出来。
他穿着怪异,衣袍上描画着复杂的阵法,深蓝色的皮肤上遍布着鳞片状的痕迹,双额生角,眉心浮着一道浅淡的金色波纹。
男人看了瓷央一眼,没什么表情,目光紧接着移到楼折翡脸上,幽黑的眼底涌动着风暴:“你就是那个孽种?”
他一步步走近,足底有水纹荡开,带着腥咸的深海气息。
一句话就令楼折翡沉下脸,他掀了掀唇角:“那你算什么,某个奸夫?”
姜白原本气得不行,闻言直接笑出了声:“他这种丑东西,做奸夫有人要吗?”
鲛人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男人并不能完全理解他们的话,但他听得懂“奸夫”两个字代表什么意思。
“放肆。”
他抬起手,长长的指甲上淬着幽蓝的光芒,隔空一点,巨大的水龙朝着两人张开口,怒吼出声。
幕天席地,头顶是星辰和月色,银白色的光晕笼罩着张牙舞爪的水龙,为之镀上一层妖冶的色泽。
楼折翡半步都没退,从后面拥住姜白,一掌拍上水龙的头:“雕虫技。”
水龙轰然而散,碎裂的月光流淌在地面上,倒映出众人脸上浮现出的表情。
男人在虚空中一握,长长的权杖缓缓浮现,他看了眼愣住的瓷央,声音平静而缓慢:“我要食言了。”
瓷央怔住,嘴唇翕动,吐出模糊的字音:“夜陵……”
神秘又强大的力量从权杖中倾泻而出,楼折翡脸色沉下来,调动起灵力,将姜白护得严严实实:“你在旁边待一会儿,我和他交交手。”
楼折翡飞身上前,手一抓,握住了一道赤金色的倒刺长/鞭。
他已经将涅槃之力都还给了姜白,但不知怎么回事,他的灵力还是没变回去,染上了一丝赤金色。
对付敌人,自然要用最狠厉的武器,这倒刺是他从陈家家主的法器上得来的灵感,融到了鞭子上,只一下就能令人皮开肉绽。
灵力具化凝成的法器,坚硬如铁,纵使鲛人皮厚,剐上去也不是闹。
两人快速斗起法来,两股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交织出一片绚烂的颜色。
姜白忧心忡忡,他相信楼折翡的实力,但这男人凭空出现,还是传中才存在的鲛人,实力如何尚不清楚,他怕楼折翡出意外。
长/鞭变换成剑,又换成长/枪,楼折翡越战越凶,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兴奋。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样的对手了,这人的出现,正好解了他的手痒。
既然他们不愿意交出鲛人珠,那就只能他自个儿来取了。
楼折翡双手执剑,衣袂翻飞,凌厉的目光顺着男人的胸口往下滑,堪堪停在丹田:“我要的东西,就藏在你身上吧。”
从其他鲛人的态度来看,男人身份尊贵,他修为高深,应当就是传中的鲛王。
传中,鲛人珠是鲛王的内丹,藏在丹田中,只要剖开他的胸膛,就能拿出来。
男人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平静的眼底掀起滔天的浪潮:“你确实很强,但遇到我,没有一丝胜算。”
他抬起胳膊,权杖上缀着的蓝色晶石爆发出强烈的亮光。
光亮得晃眼,只一瞬,权杖就要砸到楼折翡身上了。
就在这时,一道轻微的呼声响起:“夜陵,住手!”
瓷央被禁锢在藤椅上,只能勉力仰着头,她脸色白得厉害,只有唇上殷红。
仔细看去,就能发现那红是血染出来的。
“夜陵,你答应过我的,如果你食言,看到的就会是我的尸体。”
权杖上的光一暗,男人,即夜陵沉默了一下,表情狠厉:“可你也食言了,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插手这孽种的事。”
楼折翡挑了挑眉:“一口一个孽种,啧,不是人的东西果然没礼貌,奸夫你还不了,要等你们先完吗?”
姜白默默抹了把脸,他以前究竟为什么会觉得楼折翡纯良弱,这张嘴明明厉害得很。
不过,他家阿翡骂起人来也太好看了。
夜陵平静的表情变得狰狞:“你总偏心他,你是不是还记着那个人?”
瓷央抬眼扫过,目光中透露着怨恨:“我只想杀了他,杀了所有人。”
夜陵反问:“那你怎么不让我杀了这个孽种?”
楼折翡摩挲着手上的法器,指尖微动,将瓷央身上的禁制解开了一点:“你们这出戏还挺有意思的,继续演,我还想再看一会儿。”
他兴致勃勃,像极了村口听书的乡亲,就差搬个凳子来坐着听了。
姜白叹了口气,唤道:“阿翡,把我的也解开。”
楼折翡设下的结界太坚固,他不懂这玩意儿,修为又比不过,根本不开。
“你乖乖待着,别乱凑热闹。”
“可……我想给你剥橘子吃。”
姜白固执地看着他,楼折翡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你倒是,咱俩谁才是祖宗?”
他环视四周,从瓷央与夜陵中间穿过,去拿桌上的橘子:“别在意我,你们继续吵。”
夜陵:“……”
姜白接住橘子,一边剥一边喂,顺便跟楼折翡咬耳朵:“那丑八怪是不是在吃醋?”
楼折翡掀起眼皮,懒懒地应了声。
姜白又开始碎碎念:“依我看,肯定是瓷央心疼你,不让他杀你,他吃醋了,觉得瓷央还惦记着别的男人。”
楼折翡笑了下,没什么感情:“她不让丑八怪杀我,只是因为她不允许别人伤我,忘记了刚才她要杀了我的事了?”
楼折翡很明白瓷央的心态,不然怎么他们之间有血脉联系,他也是这种性格,占有欲极强。
即使是不要的厌恶的东西,只要是属于他的,别人就不能插手,便是毁掉,也得他亲自来。
这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过分偏执,并不是正常的现象,没必要告诉姜白,傻子从被宠着护着,也没有办法理解。
楼折翡咬住递到嘴边的橘子,眸光微暗。
最重要的是,现在他唯一想占有的就是姜白,他恨不得姜白只剩下他一个亲近之人,只能依赖他,只能永远注视着他。
坏心思需要好好藏起来,免得将人给吓跑了。
吓跑了,就得花心思去捉了。
显而易见,夜陵也没办法理解瓷央这种病态的占有欲。
他目光凶厉,恨不得在楼折翡身上剐下肉来:“他如此对你,你还想护着他吗?”
瓷央皱紧了眉头:“我没想护着他,他只能死在我手里。”
楼折翡看热闹不嫌事大,插了句嘴:“可你杀不死我,我动动手指头就能弄死你。”
“你敢!”夜陵手中的权杖杵在地上,“你要是伤她一根头发,我绝不会放过你。”
楼折翡拍了拍姜白的手:“别剥了,吃饱了,我去拿你想要的东西。”
姜白揪着他的衣袖:“心点。”
“别担心,事一桩。”楼折翡故技重施,拿着珠钗,走到瓷央身边,“我管你放不放过我,现在给你个救她的机会,要不要?”
夜陵面沉如水:“我再最后一次,放了她。”
“不和你动真格的,还真当我怕了你不成?”楼折翡召出豆包,“把她冰封。”
豆包身为守玉灵,能操纵冰魄玉,楼折翡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就会探索一下,还自创了几个招式。
不像肉包子和菜包子,还得带着,他和豆包之间签订了主仆契约,无论豆包身处各地,只要他一召唤,就会出现。
“遵命,主人。”
豆包掐了个决,瞬间就将瓷央冰封在玉棺当中。
冰魄玉纯洁无瑕,清透莹润,一眼就能望透,瓷央整个人被封在玉里,脸上有些微的惊讶。
姜白怔怔地看着豆包,家中三个“包子”,他和豆包最不亲近,也鲜少关注。
楼折翡什么时候和豆包扯上联系的?刚才豆包是叫他主人吗?
姜白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回忆了一下,越想越觉得在雾潭边发现冰魄玉的事情过于蹊跷,凭豆包的能耐,不可能瞒过父亲爹爹,跟着他们溜进落枫谷。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姜白深吸一口气,直勾勾地盯着楼折翡,他有好多的东西想问。
但眼下情况特殊,不是个提问的好时机。
楼折翡攥紧了珠钗,灵力包裹其上,狠狠一插,珠钗嵌进玉里。
他看着又怒又慌的夜陵,抬了抬下巴:“把鲛珠交出来,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了。”
周遭的鲛人纷纷叩首:“王,请您三思。”
鲛珠不仅是鲛人一族的象征,还是鲛王的内丹,没有了鲛珠,就称不上是鲛王。
夜陵咬牙切齿,几乎要啐出血来:“欺人太甚。”
“欺的就是你。”楼折翡冷笑出声,“我不管你是鲛王还是什么东西,到了我的地盘,就得守我的规矩。”
夜陵死死地盯着玉棺内的人,即使被封住了,瓷央的美还是一眼就能令人折服。
他握紧了权杖,恶狠狠道:“我剖!”
楼折翡好整以暇地瞟了他一眼:“晚了。”
在夜陵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耸耸肩:“你考虑得太久,我改主意了,只剖鲛珠已经不能让我满意了。”
姜白拽了拽他的衣袖,用目光示意:?
楼折翡捉住作乱的手指,凑在唇边亲了口:“教你怎么得寸进尺,好好看着。”
他勾着唇,慢悠悠道:“我要你跪下,把鲛珠剖出来,你可答应?”
作者有话要:
阿翡:在恶人的路上越走越远。
白白:一不心,又发现了秘密。
放心哈,阿翡不是恶人,他得寸进尺是有原因的,他是好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