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亡命之徒
“这种东西你也敢往街上贴?这是犯法的你知道么?”江严抽出一张纸,往那人脸上一甩,“还是,你他娘什么活都敢接?”
“爷,爷,别生气,就是有个带着黑色头巾的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贴,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人可怜兮兮地做求饶状,“对了!头巾上有个鹰的图案,真的,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老鹰?金色的?”那人的话让江严想起了不久前他在医院地下车库里抓住的一个对着白砚苏的奔驰车乱刷漆的奇怪男人。那个男人也戴着一个奇怪的黑色头巾,上面绣着个金色的鹰。
难道,这两个案子有什么联系?
那件事发生在领证后的晚上。两个人在客厅磨磨唧唧了半天,江严就是不准白医生擅自出门。不管叔的话是什么意思,反正只要有一点危险的事儿,江严都不会让白砚苏去冒险。
只是白医生的车子在医院停得太久,总不能一直在那边放着,所以江严一合计,决定自己去医院把媳妇儿的车开回来。
结果正好,幸亏不是白砚苏自己去开车,否则还指不定遇上什么问题。
他进医院车库取车的时候,便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往白医生的车里塞什么东西,还拎着一桶油漆,正仔仔细细糊窗。
真是撞到枪口上了,敢在他面前做这种事。
江严默不做声地来到那人身后,侧身狠狠一抬腿,将那狗日的踹了个人仰马翻。油漆撒了他一裤裆,那人爬起来就要揍江严。
江严是个护犊子的主儿,所以更别提只是白砚苏的车被弄花了,如果是更过分的事,那就不是一脚能解决的事儿了。
那人刚站起身冲向江严,就被江严又一脚踹进了墙角里,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那人痛得抱住肚子在水泥地上滚,一句话都不出来,牙缝里勉强几个字混混沌沌的,“草你.妈的。”
“干什么呢?”江严居高临下地望着滚的男人,“时候没玩够泥巴,长大了在人家车上找刺ji?”
“关你什么事?你赶紧给老子滚,心我告诉我老大.”
江严笑了笑,拢了拢自己的肩膀,故意做出害怕状,“我好怕怕啊,告诉你老大,欢迎他来找我麻烦,我就在公安局上班。”
那人本来就疼得肚子抽筋,听到这句话,脸皱得更厉害了,“条子?该干嘛干嘛吧,这年头,不是什么都是你能管的。”
这人话口气不,蔑视警察不,还话里有话,所以依江严的直觉来看,这家伙有可能是黑道的人。
“呦,多少年没混黑道了,不认识你爷爷我了是吧?”江严兴趣上来,想逗逗这个男人,“怎么,头上绣了只破鹰,就当自己是有组织的人了?”
那人被江严像拎鸡一样拎起来,由于被提着后颈,所以喉咙被勒得发声只能断断续续地,“你他娘的放开老子,也不看老子是谁的人?夜鹰!那可是条子都不敢惹的!”
“你是夜鹰的人?”江严一怔,夜鹰这个组织他以前是听过的,而他们前任局长,就是死在一次“灭鹰”行动中,连当年医术最高的老院长上阵都没能将他救回来。
夜鹰虽然当时已经被绳之以法,但日后只要听到这个名字,他们后辈还是会恨得牙痒痒。
“你给我闭嘴!”江严手腕力气一松,手掌向下一滑,将整个掌心扣在黑帽子的胸口,将他向后狠狠一推,让他后脑勺生生撞击在了水泥地上,活像西瓜撞地的声音,啪──撕拉。
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那人摔的不轻,再怎么样也得有个脑震荡做后遗症才对得起江严这么多年做警察练下的手劲。
江严拍了拍自己的脖子,望向黑帽的眸中寒光乍泄,皮鞋擦着地下车库那慷慨激昂的颗粒啧啧作响。
“我以为,你们全部都被歼灭了,怎么还有你们这些毒瘤留在这里?”
江严的戾气太重了。以至于像黑帽这样的亡命之徒都生出些惧色。
亡命之徒是不怕死,牢记“死了就死了。”这种被组织洗脑的话,但面前的江严给他的感觉是,“我死没关系,我先让你不得好死。”
黑帽盯着江严瞳仁里泛滥的漆黑有些发怵,越走近越发怵,最后不得不先句软话让自己定定心,“哥,我是夜鹰的人,但我也不是高层,我就一跑腿的,什么都得按指令来不是?”
江严配合地笑了,蹲了下来,笑嘻嘻摸了摸黑帽的脑袋,“怎么?害怕了?跑腿的,你回去问问你们老大,知道你动的是谁的车不?”
“没,没谁的车啊,这是我们老大死对头的车……”黑帽被江严温柔的掌心摸到头顶发麻,拱着脚后退了两步。
“死对头谁呀?这踏马老子媳妇的车!”江严摸着摸着,一把拽掉黑帽的帽子,揪住他的头皮就将脸往车跟前拖,“不清楚是吗?给爷把油漆全舔干净咽下去。”
江严语气轻快,大踏步像拖尸体一般将黑帽的脸按在地下往白砚苏的车子旁拽。不知是江严的力气太大,还是地下那人被吓坏了,他呆呆地任由自己的脸摩擦着细细碎碎的土砾向前滑,留下一长串混着泥土的血迹。
车子还散发着腥甜的油漆味,江严抓起那人血肉模糊还参着泥土的脸,掰开他的下巴,要揪出他的舌头。
“爷,爷,爷……”那人含混不清地用力将脸朝左右扭了扭,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我跟你讲实话,这人是谁我真不知道,反正上面安排让我今天过来做这事,别的啥也没!不过,好像听这个车主得罪了上面的人。”
江严将手用力一抽,让那人倒在了地下,冷笑道,“早不就不用受苦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人仰着脸,一丝细的血流顺着齿缝滑落,口气虽软了下来,眼睛却恨意交加地盯着江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