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
只是零七月会不会将易典交给警局,他还真不敢包票。且不零七月现在生病的情况下能不能在易典逃跑的时候捉住他,就是现在零七月自己心里已经将亏欠两个字刻在脑子里一样,怕是易典现在让他去死,他都一刻都不犹豫的。
门慢慢在眼前合上,零七月将易典带进浴室,开了供暖开关,拧开花洒调好水温后,乖乖的站在角落里。
易典看他这样有点好笑,刚刚碰到他身子烫的厉害,应该是发烧了,嘴唇泛白,耳朵也是红的。眼睛半睁半醒看着有好几天没合眼的样子,黑眼圈都快肿成了大熊猫。
“我自己洗,你去睡吧,我不会跑的。”易典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了,温热的水淋在身上,舒服了不少。
“嗯~”零七月听见了立马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看着易典……就不会离开了。”
“你也不能总看着我啊。”易典看着他现在像个孩子般的执拗,使了个坏,扬了扬嘴角,“你不会是馋我的身子了吧。”
“嗯!”零七月重重的点了点头后,再也克制不住,扑过去将易典压在浴室的墙上,附唇而上。
原来和其他人一样,还真是辜负自己那么仅剩一点点的龌龊和不自量力的喜欢。易典有些失望,心里比刚刚冒着雨来时的手还要冰一些。但是看着眼前的他又只能自嘲的笑笑,本来就是在替代别人嘛,他连记忆都没偷完全,还妄想替代别人去享受零七月的喜欢。
还好从来不放心将自己交给任何人,还好没有到非他不可的那一步,不过是大梦一场,醒来以后还有些没回过神罢了。
再喜欢也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他从来都不心慈手软的,更何况眼前这个刚刚利用了他的人。
但是转念一想又委屈的厉害,他不过就是像平常人一样,喜欢上了这个对他好了些的人。怎么连零七月都设计让他自投罗网,也要把自己关起来呢,被关起来的时候,他每晚做梦都是回到那个不过20平方米的,仅有一个窗户一扇门的通风口,他一个人看不见光在黑暗里被锁链困着,各种东西砸下来疼的在地上滚蜷缩,连吸口气都抽动全身伤口撕裂溃烂。锥心蚀骨,深入骨髓。
他为什么会去,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可现在由着那个人将自己吻的全身发软,易典看着那人yu望染红的眼眶,又有点心软。
毕竟喜欢嘛,再怎么,都还是自己动心了所以总要付出点代价。
就一次也不会铸成大错的,他想抓住这仅仅一次的机会。想在这一晚将自己开来去接纳那个让他心跳加速的男人。
“轻些……”易典半晌只出来两个字,做了那么多次事。还是第一次自己心甘情愿不为任何东西的和喜欢的人去做事。
上次对零七月是有利用的,只想着讨好他取悦他。
到这回了,他却有些手足无措了。零七月将他环着腰抱起,他紧紧贴着零七月,胳膊环住零七月的脖子,将下巴抵在零七月身上,全身力量用来紧咬依附零七月。
银河迢迢,星辰璀璨。零七月给他摘的星星更亮更讨他欢心些,易典最后在漫漫星河里跌入梦里。
第二天,易典醒时习惯性的伸手碰了碰旁边。零七月一把握住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声音还有些没睡醒的沙哑“别走。”着又翻身两只手把他紧紧拥进怀里,头枕去他耳朵旁,“别离开我,一次就够了……”
没感觉是假的,易典太贪恋这一点温暖了,他将头往零七月身边靠一靠,闻着他头发上淡淡的花草香。零七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格外好看,特别温柔。
简单不大的房间,暖橘色的灯光,桌角的熏香散发着淡淡的花果味,睡在他怀里的男人。哪个都让他心动,哪个都让他想就此一生。
零七月眼角润润的,他不敢睁开眼。他怕一切又都是在梦里,梦里易典不会离开,梦里易典会笑会闹,和他做许多他们之前答应了的事。
桌上的闹钟响了,他伸手摁停。还有一个时就是九点,他睡不着,睁开眼,易典的脸出现在眼前。
易典的眼睛很好看,比梦里还温柔,见他醒了便吻了他的唇角,用沙哑的声音跟他道了句,“早安”。
零七月将他摁在怀里,享受着这份朝思暮想又来之不易的真实感。怀里的易典很软,糯糯的趴在他胸膛上,呼吸都很轻,把他加速的心跳衬的越发明显。
“易典,见到日出我便不能自已。”
他这句话的莫名其妙,易典也不想深究,便不做声将头埋进去,享受着这份本不属于他的温暖。
没一会,易典从他怀里起了身,想拿衣服又想起自己的衣服还在浴室已经湿透了。
零七月看他手上的动作连忙起身将自己的家居服套上。去旁边衣柜里拿了件衣服递过来到床边,易典接过套上,站起身后才发现两件衣服只是颜色不同,其他一模一样。
零七月没有解释,转身去浴室洗漱了调好水温跟他了句可以洗漱了就出了门。
易典刚洗漱出来,零七月将桌上温热的牛奶放好,看他出来了,微微一笑,“刚好,吃早餐了。”
易典突然觉得嗓子被什么梗住了一般,愣在原地,不出话来。
明明最期待的事,到发生了,才有些不敢相信了。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和零七月过简简单单的日子,没有那六年的事,没有他这尴尬的经历和身份。想着鼻子一酸,他快步走过去,紧紧抱住零七月。眼泪不听使唤的往下掉,零七月也紧紧将他揽在怀里,没有话,只是轻轻摸着他的头。
“等你出来,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零七月声音有些压抑着的哭腔,听的易典此时此刻愿意放下所有的,不顾一切的想和零七月就这么共度余生。
“见到日出我便不能自已。你就是日出,所以……”话到一半,外面的敲门声断了零七月,零七月叹了口气,将怀里的易典扶正,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剩下的,我以后给你。”
易典点了点头,这样温柔的零七月像给他下了蛊,他丝毫没有拒绝的能力和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