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帮我剪头发

    气氛忽然的尴尬起来。

    两人谁也不好意思看谁，彼此躲避着目光。

    “我洗好了，干干净净的。”大胡子十分腼腆地。

    “哦……”

    马璇干巴巴地答应一声，鼓起勇气，抬头看见大胡子头发还没洗，乱糟糟的，又：

    “智源哥哥，把头发也洗了吧？”

    “哦，行，我现在就洗！”

    “热水快没了吧？”

    “还有一点点，没事，我用凉水洗也行。”

    马璇：凉水也不够啊。

    大胡子毛发浓密，头发和胡子又多又长，一点水根本洗不干净。

    反正澡都洗了，那就从头到尾洗的干干净净，于是又让大胡子拎着水桶去水。

    了水回来，又烧了一锅热水。

    这次，马璇让他用那个新的搪瓷脸盆洗头。

    马璇还悄悄潜回空间，挤了一大把她用的洗头膏，抹在大胡子头发上。

    大胡子平时洗头发都是用肥皂，突然摸到滑溜溜的洗头膏，惊问道：

    “洗头膏？”

    哟，这糙汉子竟然还知道洗头膏？

    本来以为他会不知道，自己随便糊弄一下的。

    “丫头，你哪来的洗头膏，咱们农场代销点可没有卖的？”

    “哦，这是那天我跟人家借的，好了以后买了再还给人家。”马璇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哦，谁啊？咱们农场那帮老娘们，谁舍得用洗头膏？连女知青都用不起呢！”

    马璇有点回答不上来。

    她真的不知道，洗头膏在这个年代居然这么金贵。

    她故意反问：“智源哥哥，你对女知青的事，了解的很清楚嘛，连她们用不起洗头膏都知道。”

    “啊，没有没有……”高智源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我是听人家的。”

    高智源再不敢追问洗头膏的事了，弯着腰认真洗头。

    洗头发的水比洗澡水好不到哪去。

    那一大把洗头膏抹到头发上，连点泡沫都没起，直接变成了一大盆黄汤。

    高智源一边摸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惊叫：“哇，丫头，这个洗头膏怎么那么好用，我的头发好软！还有没有，我把我的胡子也洗洗！”

    “你等着……”

    马璇回到屋里，把门关上，赶紧潜回空间，又挤了一点洗头膏。

    她想多挤一点的，但是想想，这些东西都是越用越少，家里又没有囤货，很快就用完了，自己也得省着用，就没有多挤。

    挤好了洗头膏出来，高智源已经换了一盆水，把他的胡子湿了。

    胡子干着的时候，蓬蓬松松一大把。

    湿了以后，就只变成一搓，沾在下巴上，意外地显示出了高智源的下颌轮廓。

    原来，高智源只是身上壮硕，但是脸上并不胖。

    马璇走过去，不知该怎么把手里的洗头膏给高智源。

    直接抹他胡子上？

    还是抹在他手心？

    不，马璇不想跟他产生任何的肢体接触。

    尤其是经过刚才那一幕，她已经对这个庞然身躯产生了抵触心理。

    她干脆到柴火堆里找了根木棍儿，用木棍刮下手心里的洗头膏，然后把那个木棍递给高智源。

    高智源看呆了。

    愣愣地盯着木棍看了好久。

    “喏，拿着啊。”

    高智源老半天才应了一声：“哦……”

    高智源捏着那木棍，看了两眼，默默叹了口气，往自己下巴上抹了又抹。

    生怕抹不干净，浪费了洗头膏，又把木棍放水里洗了洗。

    然后，就像洗头发那样，对着胡子一顿揉搓。

    搓了几把，冲洗了一遍，胡子柔顺了许多。

    他一连洗了五盆水，才把头发和胡子洗干净。

    洗干净后，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一样舒爽清新。

    马璇眼看着一个炸了毛的蓬松大脑袋，变成的一颗，意外觉得大胡子居然有几分清秀。

    只是，那头发还是太长了，等会一干，不定又是一个爆炸头。

    马璇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可是整天看着这么个爆炸头，实在难受。

    而且，从前大胡子是因为没人管没人问，所以才邋里邋遢。

    现在她来了，在别人眼中，她已经是他老婆了，她要是再任由他保持这副德性，别人肯定会家里女人太懒，没有把男人扮好。

    都女人是男人的脸。

    其实反过来，男人也是女人的脸。

    男人在外体面干净，她这个「当家女人」脸上也有光不是吗？

    所以，马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智源哥哥，你的头发，为什么不剪？”

    高智源摸了把湿漉漉的头发，很不在意地：“哦，懒得剪。”

    “要不，我帮你剪吧？”

    高智源眼睛一亮：“你还会剪头发？”

    “技术不算好。”但是，肯定比你这一头狮子毛好看。

    高智源乐呵呵道：“那行，你帮我剪吧。”

    于是，洗完澡又洗完头发的两个人，又开始忙活着剪头发。

    高智源美滋滋地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等着媳妇儿给他理发。

    他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但没想到，这种事情还真的发生了。

    老天爷不但给扔了个大馅饼，还在这馅饼里给他包了个媳妇儿！

    这媳妇儿不仅香喷喷，娇嫩嫩，话又好听又温柔，还居然这么能干，连头发都会剪！

    他从前觉得老天爷对他不公平，现在他忽然明白了。原来，自己的运气都攒起来了。

    攒起来，就为了等待这个能让他啃一辈子的「大馅饼」。

    马璇进了屋，悄悄进了空间，拿出她自己平时修剪刘海和发梢的理发剪，一顿咔嚓，二十分钟，就把头发剪好了。

    剪了个三七分头。

    虽然赶不上专业的托尼老师，但糊弄大胡子足够了。

    家里没有镜子，也没有玻璃，高智源就跑到水桶旁边，借着桶底剩下的一点清水，模糊看见自己的新发型，兴奋地：

    “丫头，你剪的头发，比我们场部的剃头匠剪的好看多了！”

    马璇笑了笑，又望着高智源那丛浓密的黑胡子。

    头发都剪了，索性，把胡子也剪一剪。

    好好的一个精神伙，干嘛留那么长的大胡子，成天掉饭渣不，还容易藏灰，不好理。

    马璇就随口道：“智源哥哥，要不，把胡子也给你剪了吧？”

    高智源听要剪他的胡子，陡然变了脸，跳起来，猛然爆喝一声：

    “不要动我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