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大胡子去洗澡
马璇立马将肉放进竹篮子里,用那件衣服盖住,摇头道:
“不卖!”
中年人似乎见马璇年纪,一脸稚气,肯定很好哄骗,于是冲她温和地笑了笑,:
“卖给我吧,你花多少钱买的,我多出一毛。”
马璇笑笑回应:“多出两毛也不卖。”
那中年人还不肯放弃,嘬了下牙花子,皱眉点评道:
“你刚才买的那块肉,看着不太好,太瘦了,还不如多加一毛,卖给我了。”
马璇继续坚持:“我们家人不喜欢吃肥的,故意让我买瘦肉。”
中年人无奈笑了:“丫头,你可真会哄人,哪有人喜欢吃瘦的,一点油水都没有?”
马璇道:“是啊,没有人喜欢吃瘦的,那你干嘛非要买我手里没有油水的瘦肉呢?”
中年人:??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最后,马璇护住了这块肉,中年人摇着头走了。
马璇掀开衣服,看了看竹篮子里这块肉,没想到一块猪肉,会这么抢手。
不过她也知道这时候肉不好买,城镇户口还好,每人每月大概有半斤定量猪肉。
乡下的社队队员,那只能等着逢年过节,队里杀猪,才能分到一点。
所以,即便手里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肉。
但不管这肉有多抢手,她是不算卖的。
那都是她爷爷买来寄给她的,十几二十块钱一斤的猪肉,被她拿到这边来卖几毛一块,而且还要搭上爷爷的时间和精力。
这不叫买卖,这叫败家!
所以,爷爷帮她买的那些东西,她只会留着自己用。
最多像昨天那样,拿出一点东西,找人帮个忙什么的,反正绝对不会用那些东西来换钱的。
想换钱的话,那就等她弄好大棚,种出新鲜的蔬菜水果。
那才是她的劳动果实,她能心安理得地拿出去换钱。
因为那趟马车只是到公社来拉点东西,等装好东西,就要回去,中间只有一个半时的时间。
一个半时后,张国芳就领着狗蛋回来了。
旁边还跟着个老太太。
那老太太应该就是张国芳的老母亲。
老太太一路抱怨,难得来一趟,也不在家吃了饭再走,板凳还没焐热呢。
张国芳跟她妈解释,坐人家的顺路车来的,得听人家的时间。
要是不跟着车的话,她得领着狗蛋走三四十里路回去,太远了。
等改天,狗蛋爸休息了,让狗蛋爸拉着家里的平板车,陪着他们娘俩过来,到时候再好好吃了饭再走。
母女两个一路走,一路,来到等车的地方。
刚到不久,农场的车把式就扬着鞭子赶来了。
这回,车上装了很多麻袋,没有来时那么稳当了。
马璇和张国芳母子两个,只能坐在麻袋上。
还好马车上有围挡的木板,扶着木板,不至于从车上跌下来。
等上了大路,张国芳看着马璇盖着黑衣服的竹篮子,好奇地问:
“妹子,你都买了些啥呀?”
马璇也没有故意隐瞒,掀开了衣服,就先露出了那一大块瘦肉。
张国芳一见这块瘦肉,直呼道:“哎呀,这个卖猪肉的人真是该死,怎么把这么瘦的肉卖给你,妹子,你被骗了!下次记住,要买肥的,肥的好,油多,还不压秤!”
马璇:她还能什么?
马璇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大苹果,塞到狗蛋手里。
张国芳推让了一番,最后还是收下了。
张国芳见马璇满篮子好东西,又是猪肉,又是苹果,又是咸鸭蛋,又是鸡蛋,又是挂面的,羡慕的直咂舌头。
谁能想到,大胡子那么一个凶巴巴的人,会这么疼媳妇儿?
之前农场的人都认为,以大胡子霸道凶悍的脾性,如果有了媳妇儿,他媳妇儿一定天天挨受气,过着奴隶不如的日子。
没想到人家非但没有挨受气,还这么享福。
大胡子简直恨不得把他媳妇儿夹在咯吱窝里疼。
在整个农场,像大胡子这么疼媳妇儿的,估计也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了。
马璇坐着农场的马车去公社。
这边高智源在家,把院子清理了一遍。
看着整齐高耸、插满玻璃碴的院墙,高智源非常自豪。
这绝对是整个农场最气派的院子了。
院子又大,围墙又高,墙头还有玻璃碴。
果然,有媳妇儿和没媳妇儿,过的是不一样的日子。
干完活,他到屋里找衣服,准备去洗澡。
洗澡的时间,他掐的很准,不能太早。
太早了,里面没人,会很冷。
也不能太晚,晚了的话,那一池子水,就被洗成泥浆了,还洗个屁的澡。
他到炕头的架子上去拿次换下来的衣服,找出来一看,咦,破裤衩被缝好了。
一定是媳妇儿帮他缝的。
哎呀好尴尬呀!
破在这个地方,让媳妇儿给他缝,真是不太好意思。
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他美滋滋地抱着衣服、肩上搭着毛巾、端着她那个瓦盆,去了场部的澡堂子。
澡堂子里人还不多,都是些不用按时上工,或者今天轮休的人在里面泡着。
估计等中午和晚上收了工,这里人就多了。
高智源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赤条条泡进大池子里。
农场的剃头匠也在池子里泡着,估计泡了有一会儿了。
高智源进来后,剃头匠眯缝着眼看着高智源,突然睁大了眼睛,问:
“谁给你剃的头啊?”
高智源一边往脸上泼水,一边爱理不睬地:“谁呢?”
剃头匠笑笑:“你呢,谁帮你整的头发?”
“我媳妇帮我剃的,怎么样,你没这手艺吧?”
剃头匠听是他媳妇儿给剃的,有些吃惊,挪了两下,朝高智源凑近了些,看的更仔细:
“哟,你媳妇儿还是个能人,我还以为,你是在公社剃的头——对了,起你媳妇儿,你知不知道,你媳妇儿把老窦他侄女,还有叶神婆,一块推下河了?”
高智源一脸震惊:“是吗?我媳妇儿那么能干呢,都能把人推下河?丫头片子厉害,都学会架了,就那帮骚老娘们儿,成天胡卷舌头,该推!”
剃头匠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