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是不是要帮他娶媳妇儿？

    在高智源「炮轰」养猪场时，老马和马已经回了家。

    屋里冷冰冰的，老马搬了柴禾烧炕。

    马璇就坐在炕上休息。

    这一天，把她折腾的够呛，现在是累的一动不想动。

    看了看忙着烧火的爷爷，马璇：“爷爷，你怎么没提防着点傻狍子，昨天晚上，要不是你亲口跟我去养猪场，我是不会相信他的。”

    老马叹了口气：“哎，防不胜防啊——不过，他也没逼我，是我心甘情愿要去的，你也别怪他了。”

    马璇换了个角度，又：“这次算是因祸得福，短时间内，他不会再作妖，咱们能安稳过个年了。”

    老马把炕烧好，又去大棚转了一圈。

    然后回来兴致勃勃的跟孙女汇报自己的推销成果：

    “我昨天在自由市场上，提前放了风，我这里有黄瓜、西红柿、豆角、辣椒，他们都我吹牛，还有人我神经有问题。等我下次去的时候，就把第一茬成熟的黄瓜摘了带过去，让他们开开眼界！”

    “你还要去？”

    “啊，对啊，我都跟人家约好了。”

    “爷爷，去自由市场，交给你孙女婿就行了，他有经验，你没必要去冒那个险。”

    老马却干劲十足：“不，一回生两回熟，我也会摸出经验来的，这事还是交给我来做更合适，他白天要上工，有时候晚上还要在养猪场值班，再去跑自由市场，这么连轴转，也是够累的。”

    马璇隐隐有些担忧，不知该不该答应。

    她虽然知道爷爷现在变年轻了。

    但在她心里，总认为爷爷还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老胳膊老腿儿老脑筋，不适合干这种又累、又冒风险的事。

    老马见孙女似乎不放心，又劝道：“你别总拿我当个老人，老人还要发挥余热、为社会做贡献呢，我反正也没什么正经事，以后我来跑市场，帮你们分担一点。我现在年轻力壮的，不能当咸鱼。”

    马璇见爷爷决心已下，她想阻拦也不行，只好答应：

    “那下次你别自己去，让他带你两回。”

    “好，对了，你也得自己找点筐子，到时候黄瓜、西红柿下来了，要用筐子装。”

    “这个没问题，我可以找人问问谁家里有，我拿馒头跟人家换几个回来就行。”

    “还有，找你那个在超市上班的朋友，买几个热水袋，气温这么低，要用热水袋来保温，不然蔬菜很快就冻坏了。”

    “没问题，我明天就去办这两件事。”

    爷孙两个在炕上商量着卖菜计划，高智源回来了。

    高智源掀开门帘子进了屋。

    见老马和马面对面坐在炕上叽叽咕咕，他仍然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有那么大的怨气。

    马璇主动招呼他，把自己的位子让出来。

    三个人都坐到炕上。

    马璇把爷孙两个商量好的计划跟高智源了。

    高智源琢磨了半天，问道：“你这是——要抢我生意？”

    “——”

    老马和马都懵了一下下。

    马璇随即纠正道：“智源，是帮你分担，不是抢你的生意——再了，是你把我爷爷推上这条路的，现在我爷爷觉得还不错，想继续做下去，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高智源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一不注意，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他又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这是属于他自己单干，还是帮我干？”

    老马有点没听明白这话的深层含义。

    但马听懂了。

    傻狍子不全傻，在涉及金钱的问题上，他还是算的很清楚的。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是跟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爷爷。

    马璇：“智源，我这么跟你吧，你挣的钱，归我，我爷爷挣的钱，也归我。如果你们有正经花钱的地方，再从我这拿。所以，也不要管那么多了，先把钱挣到我手里再！”

    高智源问：“那这意思，是不是以后还要帮他娶媳妇儿？”

    “——”

    这个弯转的太快，老马和马又都懵了。

    老马听要给自己找媳妇儿，他的脸居然红了一大片。

    等他反应过来时，吓的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一把年纪了，我不会再结婚的！！”

    “爷爷！”

    马璇赶紧提醒爷爷：你可不是个七八十的老头了，现在是个正经大伙儿。

    怎么还是总拿自己当个老人？

    不过，高智源的话确实提醒了马璇。

    爷爷现在是个伙子了，伙子的话，身体方面，应该还可以吧？

    应该还有正常年轻人的需求吧？

    所以，是不是真的要给爷爷找个对象。

    啊，这——

    她要有奶奶了？

    她实在不敢想象，目睹自己的爷爷跟人谈恋爱，会是个什么场景。

    而且，找个什么年龄段的奶奶，这也是个大问题。

    按照爷爷的身体年龄，应该找个年轻大姑娘才般配。

    可爷爷的心理年龄有七十多岁。

    七十多岁的老人，会不会跟同龄的老太太更聊的来？

    这这这——

    老马和马，一个在发慌。

    另一个也在发慌。

    高智源根本不知道爷孙两个的心思，他有他自己的盘算。

    如果按照媳妇儿的计划，以后老马跑自由市场挣的钱都交到马璇手上的话，帮老马娶媳妇儿也是可以的。

    娶媳妇儿只要别攀高枝，别找那种条件太高的，一两百块钱就够了。

    他们能承担的起这项花费。

    再，这个农场一大片光棍，狼多肉少，上哪找结婚对象？

    就算有单身女知青，人家各个眼高于顶，都想方设法地回城，谁肯留在这个破农场、嫁给一个连户口都没有的臭要饭的？

    所以，高智源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同意：“好，以后我可以带老马去跑自由市场，挣来的钱，都交上来，我们管你吃穿用度还有适当零花钱，这样可以吧？”

    老马从慌乱中回过神：“行，可以。”

    马璇也点头，表示很满意。

    三个人达成了一致。

    经过这两天时间，高智源对老马的戒心也少了很多。

    因为高智源也看出来了，老马这人虽然有些古怪，但对这个孙女没有任何恶意，也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老马对马，真正有种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奇怪了，明明是个伙子，怎么言谈举止那么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