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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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禾叶香逃出蜃楼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魔族根本不知道她如何从大祭司眼皮子底下逃出去的,而让人更加意外的是,她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为何大祭司只处罚了三天的禁闭?
“才关了三天禁闭?”夏宁得知消息的时候,简直快气坏了,“大祭司何曾如此偏心过他人?本公主出口不逊,就要被大祭司处罚十天半个月的禁闭,人族女子在蜃楼肆意妄为,才罚了三天,真是岂有此理,我要去找大祭司理论!”
三皇子花容慢吞吞地:“大祭司现在没空见你。”
“就因为这名人族女子?”夏宁匪夷所思道,“连大祭司也不管我了?!”
花容坐在椅子上,抬起眼眸,幽幽地看了夏宁一眼,一语不发。
花容是三位皇子中,性情最难捉摸的一位。
他出生的晚,比二皇子景鹿了整整两百多岁,和夏宁也差了很大的岁数,幼年时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见宁族生活的天泉岛上度过,正因为长期和巫灵生活在一起,他养成了孤僻、不爱言语的性格。
可就连大祭司也亲口承认,三位皇子之中,只有三皇子花容殿下的天分最高,或许能成为魇族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巫灵。
除去夏宁,太后最宠爱的人也是三皇子花容,先皇陨落之后,太后总共单独见过花容三次,见过君琰、景鹿各一次。
所有人都承认,这三位皇子的天分都很高,每一位都适合成为魇族之皇,但他们只需要选出一位魇族之皇,剩下的两位皇子可以带兵仗,带领魔族去攻占人族的地盘,为魔族的发展贡献力量。
花容不想离开魔界,不想带兵仗,他想要魇皇之位,可他又和另外两位皇子一样,不愿意娶人族的女子。
他只要稍稍动一下手指,就能轻而易举地掐死那名人族女子,弱可怜到这个地步的人族,怎么可能成为他的妻子?
但眼下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他对人族女子稍微改观。
这事要从景鹿殿下送完人族女子回来之后,找他兴师问罪起。
花容当时还在蜃楼宫殿里睡觉,景鹿便带着大祭司、太后等人,气势汹汹地来找他麻烦。
“花容啊花容,”景鹿面上笑容极具危险,“你想栽赃陷害我,派这么一名杀手过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尊重我?”
花容睡眼惺忪,坐在树上,揉了揉头发,一脸茫然地看他。
接着景鹿当着大祭司和太后的面,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出来。
原来景鹿送人族女子离开时遭到了暗杀,险些失责,那杀手被抓住后亲口承认是花容派他执行任务。
花容待在家里什么都没干,就背了这么大一口锅,更要命的是那名杀手供出他之后就自杀了,简直死无对证。
“这事与我无关,”花容直白地告诉他们,“从无忧岛回来之后,我一直在睡觉,什么事都没做。”
“谁能证明你的话?”景鹿问他。
花容心里只想翻白眼,幽幽地:“你若不信,可以将我送到天泉岛上,让见宁族的巫灵们对我进行审判,让他们监视我的梦境,来裁定我究竟有没有陷害你。”
梦境能暴露出一个人最真实的想法,见宁族人最擅长的事情就是侵入他人的梦境,他们能长久地监视一个人的梦境,甚至让人久久地陷入梦魇,无法清醒过来。
花容以为,既然不能证明他没有陷害景鹿,便只有采取这种极端的方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容不得景鹿冤枉他,如果是他做的事,他肯定会站出来承认的。
景鹿也陷入了为难,他清楚花容的性格,既然表明了决心,那很有可能暗杀一事的确与他无关?
杀手已经死了,他手上没有其他的证据。
万一花容也被栽赃了,那他景鹿听信人言论,将花容送到见宁族人手上,让见宁族人监视他的梦境,查出来不属实的话,他的脸往哪里搁?又该如何向花容道歉?
僵持之下,禾叶香突然:“我记得杀手和指使他的人过的话,我还记得那个人的声音,或许能提供线索。”
景鹿和花容同时眼前一亮。
禾叶香详细地描述了那个老嬷话的特征,以及最重要的那句话:“这件事不能让君琰殿下知道。”
所有人恍然大悟,很快就锁定了目标,找到了这件事真正的指使人:君琰身边的一位老嬷。
两位皇子亲自审问,再加上君琰的质问,老嬷很快就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为此付出了代价——她被废了巫灵之力,彻底成了一个废人,被剥除了留在蜃楼的资格,流放了千浮岛最偏僻的浮岛上,任由生死。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和景鹿彻底闹翻了,”花容低着头,鸦羽般的眼睫毛垂下来,在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一手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指腹,轻轻地,“被罚了三天禁闭,我觉得也还好。”
夏宁猛地抬头,眼里充满难以置信,“三哥,你刚才什么?”
花容安安静静的,额前碎碎的齐刘海被风吹动,少年白皙的脸庞和阴沉的眸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总是一副阴郁的模样,但比起另外两位兄长,他似乎更招人喜欢。
大皇子君琰是个面瘫,冷漠且不近人情,二皇子景鹿总不正经,喜欢从别人身上占点便宜;只有花容,待人最真诚了。
所以,当他出“若不是因为她,我和景鹿彻底闹翻了”这句话的时候,足以表明禾叶香这个人,在千浮岛真正地有了分量。
她得到了三皇子花容的肯定,这一点是夏宁万万也想不到的。
“我无法理解,”夏宁啐了一口,“你为什么也要帮那人族女子话?大祭司偏袒她就算了,连你也要站她那边?还是你为了得到魇皇之位,已经不在乎她是人族的事实了?”
闻言,花容眸色更暗了,幽幽地:“我只觉得她做了一件还不错的事,从未忘记过她是人族。”
夏宁一脸鄙夷,心里却愈发郁闷,想来想去,决定再去会一会那名人族女子,趁着她关禁闭期间,好好地捉弄她。
*
禾叶香又一觉睡到了自然醒,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窝里,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她把原来那张床改造成滑翔机放飞之后,大祭司又给她弄来了一张床,铺的是最柔软的羽毛床垫,盖的是无忧族人采来的云朵棉,整张床大容得下她翻来滚去,舒服得不行。
大祭司也没有料想,原本是惩罚魇后禁闭,原以为会看到她一副焦虑、忧愁、悔改的模样,哪想到魇后睡得像死了一样,整整三天禁闭,她除了睡觉,还是在睡觉。
魔族住在深渊之下,不需要日升日落来判定时间的流逝,也不需要在夜间长时间睡眠来保持体力,他们时刻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从来不沾床睡觉。
因此,每次禾叶香一睡不起的时候,大祭司都以为她死了,提心吊胆地到她床边,确定了她的气息,才放心离开。
这三天期间,夏宁来过一次,她想骗魇后出门,可计划未能得逞,甚至还从禾叶香这里受了一顿气,闷闷不乐地离开。
“人族真好哦,”夏宁跟大祭司抱怨道,“就跟饲养的畜生一样,无忧无虑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烦恼!”
大祭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未曾见得。”
“大祭司就是偏心,”夏宁冷嗤一声,“大祭司如此偏袒人族,是不是体内也有人族的血脉?”
大祭司有些无奈地看她,无话。
夏宁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看向在熟睡的魇后,有些烦躁地问:“呐,大祭司,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吗?”
“夏宁,”大祭司声音清冽而温和,“但凡我能跟你的,我都会告诉你,但是关于你生父生母的事,我无法做到。”
夏宁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你是魔域的大祭司,不是一条狗,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为什么不能跟我?”
大祭司面色平静,“公主,请注意措辞。”
“狗祭司,你就是狗,”夏宁变本加厉,“我身上流着魇族的血脉,和君琰、景鹿,花容,没有区别,为什么老太婆对我这副态度,为什么我不能成为魇族的皇?论天赋,论灵力,我并非比不上他们,你倒是好好跟我,到底为什么?!”
“公主,”大祭司轻轻地,“君琰、景鹿、花容他们,都不会像您这样大喊大叫,他们性情都很温和。”
夏宁愣了一下,“你这个什么意思?这个很重要吗?”
“重要的,公主。”大祭司侧过身去,“我只是一名巫灵,我无法去告诉你一些事情,你需要自己去想,去思考,时机成熟了,你自然也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夏宁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叫做让我自己去想?”
大祭司没有再多别的,将她请出了魇后的宫殿。
这段时间,夏宁始终懵懵懂懂的,在蜃楼兜兜转转,撞见了另一名人族女子——
这些天顾北音也被安排住进了蜃楼,作为魇后的侍女贴身伺候她。
魇后被关禁闭,他却是自由的,从第一天起就在宫殿外面的园子里忙活,扛着锄头不知道种什么东西。
夏宁倚在墙边,看他半响,嚷道:“人族,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顾北音慢条斯理地收了锄头,擦了下汗,才朝她走过去。
夏宁上下量着她,眯了眯眼睛,笑道:“她被选上了魇后,而你样貌品行不比她差,却只能给她当侍女,做这种低贱的活,你生不生气呀?”
顾北音:“……”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宁,冷冷道:“你呢,夏宁公主,你生气吗?”
挑拨不动他的情绪,夏宁脸色立刻一变,“本公主在问你话呢!”
“不生气,”顾北音唇角弯了弯,“叶是很好的姑娘,太后会选中她,只能明太后眼光很不错。”
夏宁气得蹬脚,“你搁这逗我玩呢?恶心吧啦的话你也讲得出口,你就是嫉妒她,可你却什么都不!”
“你是巫灵,你可以读心,”顾北音面色淡淡地,“你用巫灵之术,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嫉妒魇后。”
夏宁脸色神情僵住,想了一想,真就照他所言,抬起一手放在顾北音胸口,施展出巫灵之术。
“为什么,”夏宁脸色惨白,松开手,不可置信地问:“你为什么不会嫉妒她?”
顾北音面色温柔:“我跟你过,叶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我希望她过得很好。”
夏宁一脸匪夷所思,整个人陷入了彷徨和不确定,喃喃地:“你喜欢她,你们都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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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哈哈哈傻了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