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臣弟得跪着说
“皇兄,这个来话可就长了。”
“你,多长为兄都愿意听。”
“臣弟得跪着。”
凤兮辰走下台阶,正对彦颜跪下。
彦颜微微蹙着眉,拍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到为兄身边来。”
凤兮辰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双抱拳,认真严肃道:“臣弟这次回来,是向皇兄请罪的。”
请罪?
彦颜回头望一眼紧闭的寝殿大门,是不是该让凤冥渊一起听听啊。
哎!这个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指搭上腕间印记那一刻,彦颜心里迟疑了一下。
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碰过,不是不想,是因为没做好心理准备。
上辈子的人际关系都在里,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还有那个该死的叛徒
凤兮辰发现‘皇兄’心不在焉的,轻轻喊一声:“皇兄?”
“哦,你稍等啊,马上就好。”
犹豫片刻,彦颜取了录音笔出来,调试好,“好了,开始吧。”
凤兮辰像是要上台演讲,先清了清嗓子,“这得从臣弟时候起。”
“皇兄当年奉旨离宫后,父皇曾提出,寻天下关名师改造大周兵器。”
“西太后早就听闻邝松大师关术闻名天下,有了这个契,便借助朝廷的势力,先一步找到了邝松大师。”
“西太后把师父绑到了宫里,逼着师父给她造囚笼。”
彦颜蹙眉,“囚笼?”
凤兮辰眼里带着恨,“没错,专门用来压榨鲛人的。”
“实际上就是一种枷锁,套在鲛人的身上。”
“那些细如针的管子,会将鲛人身上的血和油源源不断地放出来,又能保证鲛人尽可能长久地活着。”
“而鲛人因为疼痛,会不停地流泪,这样也就有了数不尽的珍珠。”
“如此惨无人性的枷锁,师父坚决不造。”
“西太后便以师母的性命相威胁,师父没办法,还是造了。”
“而第一个带上这个枷锁的,就是师母。”
“师父痛心疾首!跪在师母面前,一夜之间白了头。”
“而西太后对师父的成果很满意,逼着师父继续造枷锁。”
“师父抵死不从,西太后就对师父用刑。”
“臣弟见师父可怜,就偷偷给师父送药、送吃的。”
“师父臣弟资质不错,就认了臣弟做徒弟,开始一点点教授臣弟关术。”
凤兮辰红着眼眶,忽然笑了笑。
“那个时候师父认臣弟做徒弟,或许是觉得自己不能活着出去了,不想让自己的独门秘技失传。”
“皇兄,臣弟在华阳宫,被西太后掌控着,受尽了折磨,真的是度日如年啊。”
“臣弟曾跟师父商量,如何逃出宫去。”
“师父当时,这个世上能救臣弟出水火的,只有皇兄。”
“师父让臣弟耐心等着,终有一天,皇兄会披着战甲来接臣弟。”
“那些年,对皇兄的期盼,就是臣弟活下去的希望。”
凤兮辰抬起头,望着彦颜,桃花眸中氤氲了一层雾气。
彦颜的心都疼了。
“父皇驾崩前已经病危,西太后完全不把父皇放在眼里,那个毒妇,她竟敢当着下人的面扇父皇耳光!”
“西太后窃取了兵符,想要一个保险的地方存放,便命令师父为她造一个关匣子。”
“师父便给了她一个关锦盒,换师母一命。”
“齐王起兵造反时,皇宫内外大乱,师父趁乱带着师母逃出了皇宫。”
“可惜,那个时候,师母已经被西太后折磨的奄奄一息。”
“师父带着师母回江南的路上,师母就仙逝了。”
凤兮辰抬起胳膊,挡住眼睛,缓了好一会。
继续道:“皇兄登基之后,借着清扫叛军余孽的名义,清扫整个皇宫。”
“臣弟知道,皇兄是为了查抄华阳宫,但是臣弟那个时候不知道皇兄在找什么。”
“后来皇兄一道圣旨把臣弟贬出京城,臣弟既开心,又难过。”
“开心,是因为终于摆脱西太后那个毒妇的掌控了;难过,是因为臣弟刚见到皇兄却又要离别了。”
“臣弟离宫时,在奉天殿拜别皇兄,曾对您,臣弟别无所求,只求皇兄恩准臣弟带着孤桐上路。”
“其实,臣弟当时撒了谎,臣弟偷偷将那锦盒的钥匙带在了身上。”
“臣弟虽不知那锦盒里装了什么,但看西太后很宝贝,便把钥匙偷走了。”
“再后来见到了师父,便把钥匙拿给师父看,师父臣弟为大周做了一件大好事。”
“也是在那时,臣弟才知道,西太后用那个锦盒装了兵符。”
“那时候皇兄处境艰难,臣弟觉得若是直接把钥匙交还给您,极有可能再落入西太后之。”
“若是钥匙在臣弟里,西太后便打不开锦盒,也拿不到兵符,这样西太后便不敢轻举妄动。”
“臣弟不才,别的也帮不了皇兄什么,只能替皇兄保管好兵符的钥匙。”
“臣弟私心里想着,等哪一天,皇兄拿到了那个锦盒,便是臣弟交还钥匙的时候。”
“直到前些日子,师父收到京城好友的一封信,看过信之后,师父便:是时候把钥匙交还给皇上了。”
“然后,便有了臣弟与皇兄的竹林邂逅。”
“皇兄,这些年来,臣弟所作所为,是为大不敬,还请皇兄治罪。”
凤兮辰完,俯首磕到地上。
彦颜走下台阶,把孩子扶起来。
“罪也请完了,可以坐下了。”
彦颜把凤兮辰摁到台阶上坐着,自己挨着他坐下。
“尊师那个京城的朋友,是谁啊?”
凤兮辰摇摇头,“不晓得。”
“那你认识国师吗?”
“国师?臣弟没见过。”
彦颜微微蹙着眉头,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国师前往江南吊丧,就是去送别邝松大师。
“七弟,尊师的葬礼上,你可曾见过一个臂挽拂尘的男子,一袭白衣,银发如雪,眼睛蒙着一层白纱?”
凤兮辰回忆了一番,“确实有一个白衣男子,臂挽拂尘,但头戴斗笠,垂着白纱,不曾看见过脸和头发。”
彦颜微微蹙着眉,摸着下巴梳理这些事。
大师这个京城的朋友,肯定是国师了。
只是,国师身上的迷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