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他听叶嘉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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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就好……”叶嘉珩看了一眼沙发另外一角的一堆毛茸茸玩偶,突然不知道该些什么。

    “叶嘉珩,我想了,是我做错事,我不该那么极端和偏激的。”陈南眼前一片黑暗,他寻不到光在何处,“即使是爱,我也应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追求,我错了,对不起。”

    叶嘉珩听着对方的道歉却没有轻松,倒是觉得,像是有人掐住他的喉咙,有些窒息。

    没有听到叶嘉珩的回应,陈南抿紧唇低下头,细长白皙的脖子,脆弱的弧度。

    “我错了,对不起。”他又再呢喃了一遍,空洞的眼睛里没有湿意,“我在改。”所以别走好不好。

    叶嘉珩有些迷茫了,他觉得陈南像一面破碎的镜子,这镜子努力把自己拼凑起来,努力地去讨好别人,想成为别人喜欢的样子,却痕迹布满,森林蛛网。陈南走的方向,他把控不住。

    可是他却不出一句你没有错。

    “陈南,那些在生命面前,都不重要。”他叹了口气,“我来是想和你谈谈,手术的问题,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到了,这样拖下去只会负荷你的身体,不行的陈南,做手术吧。”

    陈南安静了好久,直到等等过来用湿热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他才有了反应。他僵硬地转过头,凭感觉循着叶嘉珩的方向,那句可是我不想死的话卡在喉咙里,最终也是咽了下去。

    手术成功的几率太低,陈南怕下不了手术台,怕等不到叶嘉珩。这就是他不愿意做手术的原因。

    可是他要听叶嘉珩的话。

    “好。”他轻轻点头应下,并没有让叶嘉珩花费多少功夫规劝,“我做手术,你可以陪我吗?”

    “嗯。”叶嘉珩应下。

    陈南松了口气,他抚摸着等等的头,“嗯,我做。”

    到底是哪里不对,叶嘉珩不上来。

    “我去做饭吧,你在这里等着。”

    饭桌上也很沉默,陈南眼睛看不见,夹菜很不方便,请的阿姨在时,便会给他准备一个大碗,饭在下面,上面就盖好菜,再准备一碗汤。

    而现在,叶嘉珩倒也贴心地给他夹菜,陈南低声了句谢谢后,便安静地吃菜,叶嘉珩夹什么,夹多少他都吃下去。

    简直就像是,无论叶嘉珩给他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吃完饭后,陈南摸索着去把药找吃了,脑子里的弹片会让他时常头疼,偶尔还会无缘无故地摔倒,他得吃药。

    竖起耳朵听叶嘉珩把碗洗好,他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水,拿着盲杖站了好久,才:“天已经很晚了,你……在这里住吗?”

    “嗯,我睡沙发。”

    陈南很高兴,他嘴角掀起了微的弧度,他想,他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一次觉了,这一次虽然依旧害怕在梦里就醒不过来,但是叶嘉珩在了,他突然就觉得,那样也不算太不能接受。

    叶嘉珩照顾陈南洗漱,虽然只是递递毛巾之类的,他看着对方睡下闭上眼睛后才抱着被子关了灯,卧室门也没有锁,怕对方夜里有什么急事。他常年照顾病人,早已是细致入微的体贴。

    他整理沙发,算把那些玩偶放在另一边去,拿起一只粉白的长耳兔时,却偶然发现上面的吊牌上有字,这个是周岁,再翻了几个,有一只皮卡丘上面是百天,最后在天线宝宝上看到满月。

    叶嘉珩眸色深沉,是在记录他离开的时间吗?可是却又很奇怪,周岁,百天,满月……倒更像是给孩子的。

    他在夜里失眠。

    ……

    陈若言给客人做完饭后,正在喂自己池塘里的红鲤,服务员张就跑进了后花园,“老板,刚刚那位客人一定非要见您。”

    张很不解,明明他们这个精而的饭馆,每天只接二十位客人,还都得是预约的,还没到十一点就轻松达到了,可是自家老板在二楼看到了那个年轻漂亮的客人是,竟然让他允了。

    陈若言微笑,看来投喂那么久,还是记得他做的饭的味道的,只不过,怎么瘦了那么多?不过倒比以前聪明了,才花两年的时间就找到他。虽然这其中有自己有意无意泄露点行踪的作用。

    “不见,让他走吧,给他免单。”丢鱼食,鱼儿一拥而上。

    张点头好,外面就传来喧闹声。而且里后花园越来越近。

    “这位先生,我们老板不轻易见客人的,您别为难我们了。”

    “滚开!陈若言,你出来,我知道是你,别挡着本少爷的路心我剁了你!”金玉堂又急又怒的声音。

    这脾气,还是臭。

    陈若言拍了拍手,把装鱼食的碗给了张,自己悠闲地走了过去。隔着长廊远远的,陈若言就招手喊,“你们几个别拦着他了,让他过来。”

    几个服务员就下去了,金玉堂低头整理自己被拉扯皱了的衣服,把嘴唇咬出血才把眼泪憋回去,他抬头,就看见白衬衫银灰马甲个高腰细腿长的男人脸上挂着恬静的微笑看着他,嘴一瘪,金玉堂就哭了出来,他像一头狂奔的豹子,隔了好远就狂奔过来,撞进陈若言的怀里。

    陈若言差点被撞吐出一口老血。

    “你混蛋!老王八蛋,你明明没有死,为什么躲着我!嗝……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后面的语气彻底垮了下来,带上了哭腔。

    陈若言没有抬手回抱他,而是温柔地把金玉堂拉出怀抱,从口袋里掏出纯白的手巾,给金玉堂一边瞪着他一边委屈掉眼泪的脸蛋擦眼泪,“啊,我不知道你找我,你不是最讨厌在我身边嘛,所以我就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免得你又担心我会把你绑在身边。”

    “嗝……”金玉堂了一个哭嗝,泪眼汪汪,他瘦了很多,黑眼圈很重,整个人气色很差,再挂着泪看起来憔悴可怜极了。他想没有,不是,我不讨厌……又不出来,以前是他这样告诉陈若言的啊……

    什么叫破牙齿混血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总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