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终于来临的毕业舞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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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很吵。

    诺里斯的感知开始变得模糊, 身体好像不再属于他。他用手擦了擦鼻子,努力眨了眨眼,试图聚焦涣散的视线。

    酒精一点点上头, 直到连站稳都变成挑战, 诺里斯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醉。

    多少年了。

    炫目晃动的灯光中, 诺里斯揉着自己后颈,轻笑着摇头,在靠前的沙发上坐下。

    不远处,少年们舞动的身体挤成一团。音乐极其大声。更多的酒。更肆意的笑声。这是他曾经很熟悉的场合, 久违的回归,带来一种温暖的亲切。

    过去, 他喜欢藏身于这种喧闹之中。现今,他放开那无时不在的掌控, 允许各种闪亮跃动的碎片顺着偶然开的门缝落入,闻一点光彩和生机。

    这就是青春。过剩的热情。张扬的夜晚。以及无限期待的明天。

    诺里斯远远地看着那些兴奋的笑脸,猜测他们在聊什么。低头喝一口酒。再抬头时,虫群淹没了之前的面孔。

    有虫挨着他坐了下来。

    “噢, 听这个欢呼声——丹·拜尔斯出场了,最新一部《危急时刻》的新星。策划虫品味不错。”

    卢锡安靠过来,跟随虫群举起香槟杯:“听,他要唱主题曲了。这首歌很赞的,一起去?”

    “真的, 今晚这些音乐, 有你不喜欢的吗?”

    诺里斯感觉自己的微笑在扩大。

    “哇!我没看错吧,你你你在笑?”

    “……我不能笑吗?”

    “不,不是。你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雌虫开始支支吾吾,“我不是你像机器虫, 就,你还蛮常对伊登笑的。但只有你和我时……”

    醉醺醺的迷雾中,卢锡安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模糊。

    “怎样?”诺里斯听到自己问。

    “冷嘲热讽。”

    “……我没有在嘲讽你。”

    阳光和风的味道侵入诺里斯的鼻腔。他的思绪既清楚又模糊。他知道自己准备的是清醒时绝不会出口的。但这一刻,他必须纠正雌虫错误的认知。

    “我只是……只是……”

    诺里斯喃喃道,目光在虫群中检索。伊登和赛斯消失了。

    “卢锡安,你我共同点很少。如果不是伊登,我们不会像朋友一样坐在这里……但我不讨厌你,从来就不曾讨厌你……”

    “像?”

    “……抱歉我……”

    “我可不想听这种不诚心的道歉。总之呢,你经常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但我不介意啦。宇宙主宰给了我这么潇洒帅气的脸蛋,牛逼的运动天赋和社交技能,总得让我头脑简单一点才能平衡下你们的嫉妒心嘛。”

    “毕竟天才就是与众不同,被误解再正常不过。”卢锡安拿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侧头看过来。

    “现在呢?诺里斯,你观察这么久,亲身体验相处下来,是不是觉得‘啊,在这些蠢蛋里,卢锡安·曼奇是最棒的’?”

    棕色眼眸里燃起一丝莫名的情绪。卢锡安英俊的脸凑到雄虫面前,薄唇一扯,露出傲慢的笑容。

    “呵,你可真是自恋——”

    类似的话已经听得快要耳朵生茧。而这一次,诺里斯不再压抑,让笑意自然流出。

    一具温暖结实的躯体猛地靠近。紧接着,雌虫闪着酒液的嘴唇随了上来。

    如此进展吓了诺里斯一跳。他用前臂抵住卢锡安的胸膛,试图让这只醉熏熏的虫停下。

    悬殊的肌肉差在此时显出作用。裹在衬衫里的结实身躯一动不动。诺里斯张嘴想让他退后,却没想到亲自为对方开了入侵的大门。

    舌头伸了进来。浓郁的酒精和雌虫的信息素在口腔里快速弥漫。卢锡安发出心满意足的低哼,手按上诺里斯的后脑勺,迫使这个吻不断的加深、延长。

    嘈杂的音乐变成了白噪音。紧贴过来的身躯散出源源不断的热量,像火一样烧灼着诺里斯的皮肤,将他迟缓的思绪搅得一片混乱。

    ——卢锡安的嘴唇很软。

    他试图弄明白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却只得出了这一句。

    “……怎么样,我的吻技不错吧?”

    一吻结束,卢锡安舔了舔嘴唇。黑暗里,他头发凌乱,脸颊发红,眼睛在闪闪发光。

    “想再来一下吗?我还想……”

    逐渐消失的声音里,卢锡安低下头,再次吻上诺里斯的嘴唇。

    ***

    伊登带着赛斯,沿着来时的秘密通道,从舞会现场逃离。

    随着门被关合,音乐声、嘈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炽热的风、弥漫的浓郁花香、点缀着盏盏地灯的草坪。

    礼堂后的花园里,星星和萤火同时闪烁。月光洒落在树木之间。就连阴影都变得轻柔许多。

    伊登在郁郁葱葱的矮树篱、修剪成各种几何形状的灌木、潺潺涌动的喷泉间来回穿梭。

    “唔,感觉舒服多了——”

    晕晕乎乎的赛斯正在偷偷量伊登,没想到对方突然转身,视线朝他飘来。

    目光交错,伊登露出一抹微笑。他向雌虫走去。每走一步,心跳得就更猛更快。

    ——我想让你当我的雄主。

    宇宙的主宰。这是有史以来他听过的最美妙的语言。

    无法想象这是从赛斯嘴里出来的。正如他完全没有料到,在莫名失联一周后,这只雌虫会以如此方式登场。

    以伊登对赛斯的了解,再过几个时,等这只虫彻底冷静下来后,他一定会为自己做了什么而惊恐万分。

    明明不用搞得这么夸张的……

    伊登忍俊不禁。他在赛斯面前停下。没了旋转七彩灯光干扰,他终于可以好好欣赏眼前的美景。

    伊登抚上雌虫的脸。

    视野里的一切都更加鲜明。赛斯隆起的眉骨、锋锐的鼻梁、嘴唇上的浅浅疤痕(被他刚咬的)、刀削般锋利的颧骨……以及滚烫急促、撩拨着他掌心的呼吸。

    心脏如擂鼓般跳动。欲|望排山倒海地袭来。伊登深吸了口气,克制住双手想向下滑去、撕开对方衣服的渴望。

    他用尽全力收回了手。

    “伊登?”

    赛斯握紧拳头,试图遏制身体的抖动。他不想被雄虫察觉。这太羞耻了。可当那只手真的离开时,他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感到了巨大的空虚。

    一阵低笑响起。伊登再次抓起赛斯的手腕。手指覆盖住手指。皮肤温度快速升高。湿热的汗液互相交融。

    “这儿比里面好一些,但保不齐什么地方藏着摄像头。让我们换个地方。”

    他们原路返回,又绕回了礼堂。伊登如果他们不想被虫扰,这栋建筑物的天台是个绝佳的选择。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伊登是对的。

    金黄色气味的日光还残留在砖石之间,是附近杉木和干草被烘烤的味道。下面大厅发出的隐约声响和光亮,让这里像浮在云间的另一个世界。

    从这里看下去,一切都缩了。

    稀疏的灯光照在泛着粼粼水光的湖泊上。并肩而立的树木被风拂过,宽厚的枝叶沙沙作响。一片云从月亮前飘过又飘走,阴影在蜿蜒的林间道中嬉耍追逐。

    伊登背朝后倚上天台的雕花栏杆。他解开紧束脖颈和手腕的圆扣,扯掉腰带上垂挂的碎钻珠链,然后将外面的长袍脱下叠好,再丢到旁边的石椅上。

    做这些事时,他的金发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身体线条被月光拉得很长,白皙的肌肤笼罩一层淡金色的光。萤火在他身边飞舞,星光洒落他的全身。

    他是坠入闷热夏日夜晚的精灵,亲手编织出眼前这个赛斯宁愿溺死也不想苏醒的美梦。

    “很大的排场啊,殿下。”

    伊登昂头看着风中延展的皇家旗帜,嘴角微微上翘,一边摇头一边揶揄:“我敢赌,这不是你的主意。”

    赛斯微微红了脸,咬住了自己的唇。

    “……那些细节你可以明天再告诉我,现在嘛……”

    伊登冲赛斯微微一笑,从两片薄唇间吐出轻柔潮湿的声音:“过来。”

    清爽的夜风扰动温热的空气。熟悉的甜蜜花香飘散而来。

    一股炽热的确定感在胸口滚动。

    赛斯脚步不稳地走向伊登。光影和热度让他的腿有些发软。最后一步,鞋尖撞上翘出的地砖,差点将自己绊倒。

    伊登托住了赛斯摇摇欲坠的身体。顺理成章的,雌虫跌进少年的怀抱。

    伊登搂住赛斯,抬头再次亲吻。他用舌头湿润着他的嘴唇,然后进入、缠绕。

    赛斯一动不动。他听着伊登的呼吸,听着自己的呼吸——凌乱、急促、迫切、渴求——它们像火一样撩烧着他的唇,他的口腔,他的喉咙。他无法思考。

    伊登的唇滑过脸颊,来到赛斯的脖子。有力的牙齿开始吮吸噬咬,仿佛要在那里烙下所属的印章。

    当赛斯在大厅里完那句话后,他被雄虫压亲得晕头转向、差点窒息。没虫知道他多艰难才克制住自己。而眼下,他被新鲜空气唤回的一点点理智再次消无影踪。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也不是今晚第一个吻。可无论是第几次——哪怕再重复一千一万次——他都不会习惯。

    伊登是点燃他的火种。他从灵魂深处开始燃烧,所有思维都被烧得一干二净,只留下纯粹的官能感受,强烈得让他想要尖叫。

    ——我想让你当我的雄主。

    ——好啊。我很乐意。

    宇宙的主宰,我居然出来了。我真的出来了。而伊登……

    他答应了。

    这个认知像闪电一样击中了赛斯。

    不可置信的虚幻感消去后,他的血管里涌动了真切的暖意。他很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

    拥抱的温暖。被拉紧的手。伊登的笑容。让脑子一片空白的火辣热吻。这些将他从不断下降的漩涡中拉出。他的脚下出现了坚实的地基。一切都清晰了。

    “赛斯,再一次。”

    伊登的手指缠绕着雌虫的黑发,嘴唇擦过他的下巴,轻声呢喃。

    赛斯注意到伊登的睫毛极长。在月光中,它们往他颧骨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看呆了。

    “……什、什么?”

    “刚才太吵了,我听得不是很清楚。”

    赛斯向后退开一点,发现伊登正在看他。少年的眼中有什么在流动,是混杂在火热的欲|望中的惶恐、不安和忐忑。

    “他们都你喜欢我。可我到现在都没什么实感。呃,虽然现在回想,这几年你是有些古怪,比如莫名其妙和我闹脾气啦,有时突然对卢锡安很苛刻,忽冷忽热玩失踪……”

    “我都以为是我太烦虫了。我根本就没、没想到,你会对、对我……”

    伊登视线开始游移。持续了一晚上的淡定和游刃有余就这么突然的破防。他变回了赛斯羞怯内敛的朋友,在感到不安时向他寻求支持。

    “这次也是……我没招呼就将你的名字放进名单里……我怕……”

    伊登深吸了一口气。突如其来的酸涩感从他紧咬的牙齿间流入喉咙,滑进胸口,又沉甸甸地坠进胃部。

    他怕得不敢再多问一个字。就怕赛斯突然醒悟过来,发现这不过是一种习惯性的迷恋——

    赛斯抓住伊登的肩膀。他控制住自己急促的呼吸,狠狠地堵住少年的嘴,贪婪的与他湿吻。

    他们的胸口热乎乎地贴在一起。

    “伊,你没有逼我。是我自愿的。是我想让你当我的雄主。”赛斯急切地着。

    “我喜欢你。我已经喜欢你很久很久——”

    伊登将雌虫推到栏杆上,舌头直往赛斯嘴里钻。赛斯反射性地回吻。两虫呻|吟着,唾液从他们嘴里滴落,在下巴脖颈上留下湿润粘稠的痕迹。

    一两分钟后,伊登很艰难才停下这个吻。

    “……所以很久是多久?一年前,两年前,还是三年前?或者还在那之前?”

    伊登贴着赛斯的脸颊,追根究底地问道。他同时摆动着手上的终端,将里面的文件投映出来。

    光屏在空中浮现。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开始播放、展示。有正面,有侧影;有大头,有半身照;有的是眯着眼瞌睡,有的是喝水吃饭的抓拍……

    照片展示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伊登按下暂停。

    一只金发碧眼的雄虫笑得眉眼弯弯。和其他几百张照片都是同一个主角。

    “轰”的一声,赛斯的脑中炸开了锅。他想把脸移开,但伊登的手指捏着他的脖子,阻止他的动作。

    “‘我的星星’……唔,赛斯,这是在我吗?”

    赛斯僵在原地。红晕快速占据了雌虫深色的皮肤。不光脸颊,耳朵、脖颈也飞红一大片。

    他硬生生吞下一口唾沫,一时之间,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作者有话要:  伊登:我真的好怕好怕……所以你再一次嘛……再一次……

    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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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登纯情是纯情,但偶尔也会很坏心眼的2333

    毕竟是夏恩的崽,多年潜移默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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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写不完舞会了呜呜呜

    先发上来,所以还是中……

    后面继续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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