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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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上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颤着指尖指着他,“你呀你,如今怎么变得连个女子都不如?难道就不能坦荡一些吗?”

    白九曜闻言也是不解, “师尊为何如此我?”

    “你爱他吗?那条龙。”

    白九曜语气顿时软了, “嗯。”

    “那你做出这些事, 不觉得很矛盾吗?”上清想起那时元昭的样子, 很是心痛,“为师有没有与你过,他有心疾, 很严重的心疾, 会死人的!”

    白九曜对于那晚的事根本不敢回想, 哪怕是一点都让他难受的不行,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后悔, 也只能克制自己不去想。

    可再怎么逃避, 依旧改变不了事实,他就是后悔了,现在支撑他的,不过就是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那日他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做起事来也有些不管不顾了, 现在经上清一,顿觉后怕,若是元昭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岂不是要悔恨一辈子?

    “你啊,就是太不知足了。”上清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这个死心眼的白九曜了, 以往初九那是个多乖巧的孩子啊, 怎么如今变成了这样的一根筋。

    见白九曜没了话语,上清看着他幽幽道:“谁不想一睁开眼, 身边就有个人爱自己入骨呢?”

    “你总是初九初九的,可他就是你啊,那些过去也都是你与他一起经历的,只不过是忘了而已。”上清情绪激动,“总不能忘了,就可以翻脸不认了吧?”

    白九曜神情恍惚,“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

    “你这种榆木疙瘩,我懒得跟你,劝又劝不动。“上清端着手叹息:“就是可怜了元昭了,年纪轻轻就饱受情伤,到底,还是因为我。”

    上清用眼尾扫了一眼白九曜那个不争气的,无奈道:“终归还是我欠了他的。”

    *

    元昭在自己宫里缓和了几天,好歹情绪趋于稳定了,开阳寸步不离的陪着他,半步都不敢离开。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原来心痛真的会让人受伤吐血,要不是他及时逾越的将元昭敲晕了,想必又要召回远游的药王了。

    司命听闻元昭失恋了,本还想着来探探消息,可看着太子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也是半句都没敢多问。

    之前还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如今变成了这样,让司命想破了头都猜不到缘由,而且这个事一天弄不明白,他都没有心情去做旁的事了。

    元昭看着他急的抓耳挠腮又不敢问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自从自己回来了,司命就脚前脚后的跟着,一脸的好奇却又缄口莫言,他道:“怎么?在我这等着听故事,好为你自己撰写话本找灵感?”

    司命立马赔笑:“不敢不敢,下官只是,担心殿下。”

    这些日子有开阳和司命陪着,元昭的心情算是稍有缓解,再加上每日的事务将他压得直不起腰,索性也就没什么时间用来自怨自艾了。

    元昭折腾了几日,面色依旧不好,瘦了许多,瑶华看着心疼的紧,每日都要派人送来一大堆的补品,司命在这也算借了光,元昭瞧不出什么,他倒是吃的面色红润。

    元昭一边看着案牍,一边将事情的经过轻描淡写的讲了一遍,直听的司命一头雾水。

    “还能这样?”

    元昭提着笔抬起头,“哪样?”

    司命一字一句道:“自己...跟自己吃醋?这是什么操作?”

    被白九曜闹了这么一出,元昭也生出了些疑虑出来,以往他只是觉得白九曜性格清冷,却不曾想却是这般绝情。

    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上一秒能把你捧上云端,可下一秒,就会将你推入地狱。

    且还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司命在案边给元昭磨着墨,幽幽道:“殿下也是,总提初九上仙做什么。”

    元昭叹了口气,“是个人都想不到他会跟自己吃醋吧?”

    他想了想,也是有些后悔,“怪我嘴贱,还不懂得看脸色。”

    “哈哈哈,帝君的脸上,除了‘生人勿近’之外,还有别的吗?”

    元昭瞪了他一眼,“当然有。”

    白九曜这人生的不染纤尘,第一眼看着像是有多不易亲近似的,可相处久了就知道,他脸上细微的表情还是很多的,不过就是需要你去细细的端详揣摩罢了。

    他想来是接触的人少,所以极易害羞,那时的他便会用低头躲避来掩饰。

    生气的时候,眼睛都要比平时大一些,被自己气得不出来话,也只能甩衣袖瞪眼睛的,笨口拙舌的,傻死了。

    虽然他不时常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冷冰冰的人笑起来,是那样的好看,像是冰雕着的花褪去了冰衣,不仅不僵硬,还会让人觉得很暖很舒心。

    元昭目光呆滞的望着门外,多少天了?自己离开昆仑山,多少天了?

    怎么这短短几十日,竟像是过了千年万年那么久。

    司命见元昭呆住了,手中握着的笔尖滴落着墨水,将那奏疏都要染花了,他急忙上前夺了过来,安慰着:“殿下还是放宽心吧,这事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那日宫宴上,我瞧着帝君与殿下你侬我侬的,该是对殿下有些心思的。”

    元昭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司命的话,自顾自的着:“我怕了。”

    司命:“怕什么?”

    “他的喜怒无常,他的性情多变,爱他就像踩在刀尖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受伤。”

    “心里的那种忐忑,那种不安,那种时刻害怕下一秒就会被抛弃的恐惧,真的太折磨人了。”

    司命扪心自问,自己那些话本都没写出这么跌宕起伏的剧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若是初九上仙倒还好,可那青丘帝君,着实让他不敢靠近。

    “那殿下,是放弃了?”

    “是他不要我的。”

    元昭眼神涣散的看着司命,语气酸涩,“哪怕是与他相互折磨,我也愿意守在他身边,司命你知道吗?自他回来后,我待在他身边的的每一秒,看他的每一眼,我都认为是上天的恩赐,是我平白赚来的。”

    “我真的,从没想过他还能回来。”元昭红了眼圈儿,“我看着他这整个人都像是在做梦,但是他真的回来了,我能看着他,摸到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果香,甚至还能抱着他,搂着他。”

    一滴泪顺着元昭的脸颊落在宣纸上,他嘴角生硬的翘了翘,“他还他爱我。”

    司命在一旁有些慌了,他急忙起身翻找着,还好自己随身带了手帕,他一边慌乱的帮元昭擦着眼泪,一边道:“殿下,你别哭啊...哎呀,这可叫下官如何是好啊。”

    元昭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一把夺过手帕,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

    “就全当是一场梦吧。”

    *

    白九曜这些日子也很不好过,自从将元昭赶走后,他再也没能安心的睡过一个好觉,哪怕是练功也是心烦意乱的无法入定,在九离宫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总之就是浑身都不自在了。

    他心情不好,就只能去上清宫拉着上清谈心,因为其他师兄弟他还不算熟悉,这等事他也碍于面子不愿让更多的人知晓。

    同样的话上清已经上千遍万遍了,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九曜还偏就喜欢听,哪怕是分毫不差的几句话,他听完了心情也能舒缓不少。

    不过这可苦了上清了,他无精采的控诉着:“你啊,跟那个龙崽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出了事不去解决,都选择来折磨我?你们这都是什么癖好?啊?我都多大岁数了?禁得起你们这么折磨?”

    白九曜委屈的看了看他,“徒儿静不下心来。”

    “那你就去找那个能让你静下心来的龙崽子去!”上清真的是无语了,他承认自己是个话多的,但是每一天都重复着一样的话,任谁都是受不了的吧。

    白九曜从不是个死缠烂厚脸皮的人,看上清态度厌倦,他也只能是将苦水往肚子里咽。

    上清看他起身要走,接着道:“为师与你了那么多,你有听进去一句吗?”

    白九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垂头丧气的像是个犯了错等待批评的孩童一般。

    上清见他这副样子也是不好受,意正言辞的道:“九,你别怪为师没提醒你,等到来日元昭喜欢上别人,那可就什么都晚了。”

    白九曜抬起头,眼底藏着情绪,他张了张嘴,还是没出一句话。

    上清叹了口气,冲他摆了摆手,“坐下。”

    白九曜未作犹豫,乖巧的落了座。

    上清抿了一口面前的花茶,开口道:“此前蛟龙对元昭心怀不轨那件事,你该是知晓吧?”

    “嗯。”

    “可还有个人,你一定不知。”

    白九曜倏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上清,木讷道:“谁?”

    “琅玉。”

    白九曜眼神立马就不对了,这个名字太陌生了,陌生到他根本没听元昭提起过,而且在他的印象里,那次合宫宴上,也没见过这个人。

    白九曜:“那是谁?”

    上清却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怎么?害怕了?”

    白九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上清吧唧着嘴娓娓着:“他名义上是东麟帝君的儿子,元昭的堂哥,可实际上,是修罗王代戈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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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社恐白九曜即将踏上追妻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