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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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不是被我撩拨得害羞了?◎

    云棠丝毫没注意, 这话一经出口,何矜的脸色已经如同烧糊的锅底一般阴沉, 爪子也硬了,在衣袖之下紧握成拳,他还又不死心地继续诱导着:“姑娘不看看,荷包里的银钱物件有无损失么?”

    “我……”何矜很有些崩溃,但正眼看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想到此刻陌生的云棠亦毫无恶意,她也无从发作, 只能悻悻着, “不……不用了, 荷包里是空的,没……没银子。”

    “哦——”云棠懒散地拖着长音,微微点了点头,随之语调上扬,抱不平,“那你的心上人怎么这样,连个银两都不给你留?”

    “不是有句话得好吗?肯为你花银子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但不肯为你花银子的男人, 一定不爱你。姑娘, 你想要胭脂水粉吗?我把整条街都给你包了好不好?”

    何矜:“……”

    好个人间油物, 有被腻到。

    可怎么回事?云棠不是应该不认得她吗?

    还是他们干男宠这一行的,都这么自来熟吗?

    何矜尴尬到重重地咳了声, 把张巴掌脸给憋得通红。

    虽他二人目前确实没什么关系, 也确定一点以及肯定不会产生什么关系, 但她毕竟带着个原主的身体, 还是无法控制、难受到脚趾抠地。

    “多谢你的好意哦, 不必了。但这位……公子。我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一下……”何矜看着自己掌心里躺着的丑荷包,正色凝神道,“第一,我不叫姑娘,我嫁人了,下次你可以记得叫我……谢夫人。”

    不过最好别再有下次了啦。

    “第二,我夫君对我很好的,不像你的那样。”

    总之,少胡八道啦,具体的才不要跟他一个外人解释那么多。

    何矜撂下这两句话后,就匆匆闪身跑进了自家的马车。

    任她挠破头都想不明白,原主怎么会放着实实的伟光正、美强惨的谢幸安不喜欢,偏偏看上这么个脑子少点儿什么的死缺心眼。

    等到何矜的车影都在他视线里消失不见了,云棠还揣着手,笑意盈盈地站在原处招呼着厮过来,“哎,你瞧,她这是不是被我撩拨得害羞了?才跑了?”

    厮疑惑地暗自道,您确定人家不是被你气跑、外加吓跑的?

    你自己听听这叫撩拨吗?

    要不然是给侯爷做男宠的呢,有这么跟姑娘家搭讪的么?

    但他嘴上只嗫嚅:“额,或许不……”

    “嗯?”

    “大概……是吧,呵呵。”

    云棠心神荡漾,双眼微眯,显然对方才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与此同时,在那不是人待的镇北侯府里,虽然在名义上是作为座上宾,但谢幸安还是被这对神经病兄妹惊得脸色阴沉。

    “在北疆,一切事都靠拳头了算!”付婉仪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一巴掌给拍在桌子上。

    谢幸安偏着眼瞧了瞧,还好,并不大厚实的桌面连条裂缝都没有,看来付婉仪的武艺也并不怎么样。

    付婉仪扬了扬下巴,又摇晃着酒杯,豪气干云地道:“在北疆那块地方,只要是看上了哪家的男男女女,哪怕他(她)是别人的相公或娘子,都可以去跟原配单挑,只要得过,人就是能抢过来的。”

    谢幸安面无表情地开口回怼:“在京城,只要是明媒正娶、合乎律法规定的婚姻,都是不容人随意破坏的。”

    “嗐,明媒正娶算个屁!”付婉仪把手里的酒杯一砸,也不管它骨碌碌地滚到了门边去,就想直接上手拍拍谢幸安的肩膀,在冷不防落了空后还又接着嘟囔道,“反正你又不是愿意娶……”

    她话还没完,已经醉醺醺地流出来口涎。

    “来人,快把姐给扶下去歇着。”镇北侯真恨铁不成钢,举着金樽跟谢幸安陪笑道,“你也莫见怪,我这妹任性,平时就这样,听尊夫人的性子也很……”

    谢幸安礼貌地扬扬嘴角,并没回话。

    他的阿矜明明是极可爱的,哪个要跟你们相提并论了?

    付婉仪被俩丫鬟搀扶着正要出门,没料到抬脚就正好踩上了她方才扔了的酒杯,顿时整个身子都直直地后坠,眼看就要朝谢幸安砸过来……

    他迅速起身,闪躲到了一边。

    幸亏丫鬟身手敏捷拽住了她,才没让付婉仪的后脑勺磕上桌角。

    “哎,喝成这样,快快快,把姐扶下去歇着。”

    付婉仪一走,整个厅里只剩下谢幸安和镇北侯,空气也突然安静。

    刚刚还在嬉皮笑脸的镇北侯突然仰天长叹一声,搭上了谢幸安的臂,古铜色的面容在夜幕中隐隐地看不怎么分明,但他轻飘飘地嘴角上扬出句:“幸安你,想不想报仇?”

    掷地有声。

    何矜在房里来来回回背着手转悠了很多遍,还是总觉得心神不定,又扭头问了春桃一句:“这都什么时辰了?”

    “夫人,您刚刚问过了,还差两刻钟就到亥时了。”

    “两刻钟,那不是就差半时了么?”何矜撇着嘴揉了揉额头,“不会这镇北侯真的会对谢幸安……”

    “不行不行不行,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我这就得去正门口等。”何矜一步也坐不住了,随手取下衣架上搭的斗篷穿好,就疾步如飞地跑了出去。

    她才在朱门外站定,就觉得脚下地面在微微颤动,在四下无人的街道上,于大红灯笼的照耀之下,有个少年身影的人正在朦胧夜色中,策马朝她狂奔过来。

    “我亥时,就一定能在亥时之前回来。”谢幸安边边翻身下马,少有地面色严肃着为她暖手,“没让你久等吧?”

    何矜摇摇头:“没……没有。”

    “嗯,我今晚,恐怕不能陪你了。”谢幸安吞吞吐吐道,“宫里出了点事,我得回去翰林院。”

    “好。”

    “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事?”

    “想归想啊,但你要不想,我就算问了你也不实话的。”

    谢幸安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她:“皇后服的汤药里,被人下了毒,经过一番搜证拷问,幕后指使是……”

    何矜接话迅速:“我长姐?”

    “你怎么知……”

    拜托,十年前宫斗剧的老套路了好不好,能不能整点新花样?

    作者有话:

    皇后:我堂堂一国之母,为何一出场就要嗝屁?作者你不当人啊。

    作者君:咳,看开点,起码应该能挺过一章的戏份。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