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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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舍得你?真的吗?我不信。”◎

    虽并不足三十米, 但就这么锋利锃亮的一刀砍下去,也绝对足够给谢幸安脑袋开个瓢儿的。

    “爹爹, 别这样,会出人命的!”何矜直接就三步并作一步扑过去,张开双臂挡在谢幸安身前,“您可别照着他头砍啊!”

    “好,好,乖女儿,矜儿, 你先让开!”魏国公依然举着大刀不撒手, 恶狠狠地瞪了瞪谢幸安, 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捅出些窟窿来,“好,不照着头砍,省得一刀砍死他,太便宜他,我今日就先断他一根胳膊,明日再断他一条腿,慢慢折磨他, 让他一点点失血痛苦……”

    “爹爹, 你的好恐怖啊, 吓到我了,不要!”何矜边脸色苍白地使劲挡着, 边趁机赶紧偏过头问身后的谢幸安, “你的护卫呢?他们人呢?再不出来, 你真就要凉了!”

    “娘子, 这我也不知……”

    “阿姐, 你又跟这狗男人什么呢?事到如今,你跟他还有什么可讲的?”何冕夜视极佳,眼瞅着何矜这时候还在跟谢幸安聊悄悄话,瞬间就绷不住了,怒道,“谢幸安你个禽兽,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别再藏在我阿姐的后头躲着,你还要不要脸?”

    “阿弟,你干嘛?骂你姐夫什么呢?”何矜不悦地拧了拧眉,轻斥道,“快闭上嘴,别再了!”

    “冕儿得没错,矜儿,你护着他干什么?”魏国公把大刀往地上狠狠一放,震得地面发颤,他狂怒地喊道,“你过来,离那个畜生远点儿,到爹爹这里来。”

    “爹爹你这……”何矜声叨叨,“话的也太难听了,什么畜生……”

    “岳父大人。”谢幸安在此时却突然发声,他低头拱拱手,认错认得十分坦然真诚,“都是婿一时冲动,才犯下大错,求岳父大人……再给婿一次机会……”

    “够了,给什么给?你住口吧你!”何冕愤愤插话道,“你个不守夫德的男人,这里哪有你话的份儿?!”

    谢幸安:“……”

    “阿弟你什……”

    “冕儿得正是!”魏国公冲何矜招招手,难得对她厉声命令道,“你过来,别再跟他站在一起,你,他用哪只手的你,我就先剁他一条胳膊,带你回府,回去爹爹就让人拟好文书,叫你跟这畜生和离!”

    “爹爹不用,我都已经回来了,您看不清,他脸都让我扇肿了……我不,就不要和离。”

    “有吗?”何冕不屑地睥睨道,“我怎么看不出来,还是个白脸儿!”

    何矜端端正正地站着,在脑子里酝酿了一通之后,终于厚着脸皮,慢吞吞地出来那句、狗血虐文女主标配的傻缺台词:“虽然谢幸安他我,把我关起来,还跟别的女子有染,但我,就是喜欢他啊。”

    总之,渣男虐我千百遍,我待渣男如初恋。

    魏国公、何冕:“……”

    谢幸安:“……”

    娘子,不至于,这倒真的不至于吧?

    “这,这这这……”何冕瞳孔震惊,忍不住脱口而出,“阿姐你这也太贱……不不不,你这话也太贱了吧?”

    “矜儿,你自己听听你的这话,像什么样子?”

    “那我,我……”何矜欲哭无泪,紧张得站立不稳,低着头对谢幸安咬耳朵道,“你的护卫怎么回事,都吃干饭的?怎么还没到?我只能拖到这儿,实在快编不下去了啊……”

    “不然你先撤吧,回娘家去,我有武功在身,躲得过这把大刀应该……”谢幸安偷偷瞥了瞥那道寒光,继续心道,“不成问……题吧?”

    “你的轻巧,我爹爹气成这样,万一今晚砍不掉你一根胳膊,决不罢休呢?你怎么办?”

    “矜儿,你又跟那子嘟嘟囔囔什么呢?赶紧到爹爹这儿来,我今日非砍了他不可!”

    “爹爹,我没……”

    “娘子,我知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好不好?”谢幸安大步追过去,一把抓住何矜的手腕,对着魏国公信誓旦旦道,“岳父大人,婿保证,我今后……”

    “你保证个锤子,你保证。”何冕本来就从没看得上过谢幸安,这下子瞅着他更感觉哪哪都不顺眼,一点面子都没算给他留,当即怼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当然,我还没成亲,还不算男人,也除了爹爹,爹爹也不会骗人。”

    “爹爹,您千万别信这子的鬼话,干脆直接把阿姐绑过来,剁下他一根胳膊算了!”

    “何冕,你喊谁‘这子’呢?没大没的。”何矜挣扎着步步后退,“你别拽我啊,你别过来!”

    “大人!”正当何矜将要被何冕抓住臂拖走,魏国公的大刀也要朝谢幸安落下去时,集体拉肚子的整队护卫才姗姗来迟,当即把他给团团围在中间,“的护您来迟了。”

    何矜、谢幸安:“……”

    确实有够迟,两个人被吓得加起来,还勉强剩下有一口气在。

    护卫队头头拔出长剑,死死挡在谢幸安身前,跟魏国公正面对峙道:“国公爷,的们奉陛下之命,保护谢大人的安全,若您执意如此,只能得罪……”

    魏国公扛着刀往前冲,执意不肯听:“让开!我今日非得砍死他!”

    “爹爹,爹爹……”何矜赶紧挣开何冕,飞跑过去,拽住魏国公的袖子声劝道,“爹爹您可莫要一时冲动,他们是陛下派来的人,您可不能在这时候硬来跟他们作对,否则再有人爹爹您不把陛下放在眼里,甚至有不臣之心,那该怎么办?”

    “嗯?”魏国公扭头深深望了望何矜,脑子随之转了转,手中的大刀也渐渐地下落,他“咣”地砍到地上,等它冒出了“滋滋”的火星后,才又恶狠狠地瞪了谢幸安一眼,嚷道,“子,你给我等着,我改日再来,一定找机会砍死你!冕儿,把你阿姐扶上马车,咱们回府!”

    何矜、谢幸安:“……”

    她在踏上马车时,回头默默地望了谢幸安一眼,才从他那炽热焦灼的目光中瞧出几个大字来,上头满满地都在写着:“不要和离。”

    何矜合上眼,对他重重点了点头。

    然后谢幸安就被他老丈人给挡住了:“混蛋,谁准许你偷看我的矜儿?”

    “阿姐,来,让我好好瞧瞧。”何冕在马车里借着灯,照着何矜的面容左看右看,“那不要脸的家伙你哪儿了?还疼吗?敷药了吗?”

    何矜捂住脸摇摇头:“没事,都多少天了,早都好了。”

    “他这王八蛋,不知道给你下了什么药,竟都把你给虐待欺负成这样了!以往谁惹到你,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这次居然……”何冕很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望着她,立誓道,“不过阿姐,我已经长大了!你等着,我一定天天都盯着他,只要有机会就不会让他好过的。”

    “行了吧阿弟。”何矜无奈地扶额,靠在车壁上长吁一口气,“你还找他的事儿,就你拿点三拳两脚的功夫,他一只手,不,两根手指头就能制得住你,你还是消停一会儿吧。”

    “哥,你这大半夜,街上无人的,也就只有咱们几个吃撑了在街上溜达。”付婉仪边走边用脚踢着地上根本看不清的石头,摸着肚子抱怨道,“你看整条路上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吗?”

    “嗯?怎的没有?”镇北侯听见“哒哒”的马蹄声从背后传进耳朵时,悠悠转了个身,眼睁睁瞧着它越过自己渐行渐远,又望望马车上悬着的红灯笼,以及被照亮的纹饰,拍手道,“喏,这不就是,魏国公府的马车?”

    “魏国公府?”听到何矜的母家,云棠的心里一个激动,没忍住直接问道,“这怎的大半夜的,还出来了?”

    “唔,我看看,瞧着那方向,应该是从谢府过来的。”镇北侯一把收起来手里摇动的折扇,意味深长道,“哦,对了,听谢大人和谢夫人闹了有些日子了,可能要和离呢。”

    “也不知是不是谣言。”

    “真的?”付婉仪尖叫一声,乐得抓住镇北侯的臂,惊喜道,“和离?当真吗?”

    云棠亦没忍住大笑道:“和离?哈哈哈哈,这真是太好了。”

    两人疯狂窃喜的样子,就只差高歌一句“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

    镇北侯:“……”

    “啥人啊你们,人家都要散了,你俩还这么幸灾乐祸。”

    “春桃、夏荷,你们去给姐收拾收拾闺房,冕儿、回你自己院里呆着去!”魏国公自从进了府门始终板着一张脸,对何矜严肃厉声道,“矜儿,你随为父过来书房,我有话跟你讲。”

    “爹爹。”何矜心翼翼地跟进去,轻轻喊了一声,微微低下头,“谢幸安他……”

    “你又提那个混子!”魏国公拍着案桌大叫,随后吭哧地倚坐到太师椅靠背上,俶尔又变了脸,饮了一大口茶水,恢复平静后悠悠道,“吧,给你个机会,跟爹爹交待一切。”

    “交待?”何矜慢慢眨着眼睛,“什……什么交待啊?”

    “还装傻?”魏国公无奈地盯住何矜,早都看透一切似的道,“你以为爹爹老糊涂了?跟谢幸安演这出戏,我会看不出来?”

    “你觉得……爹爹年轻时扛过十几年大刀,我若是真想砍死他,你能拦得住?”

    “还有那子看你的眼神,跟当年我看你娘一模一样,要他舍得你?”魏国公轻嗤一声,“真的吗?我不信。恐怕你把他欺负急眼了,他狂扇自己的巴掌,都舍不得动你一下吧?”

    “爹爹,你什么呢?我才没欺负他!”何矜撒娇着跺了跺脚,抬头抿嘴笑道,“那爹爹,阿弟刚刚也是跟您一块在演戏吗?”

    “倒没有。”魏国公坦白道,“他是真的很想砍死谢幸安。”

    何矜:“……”

    作者有话:

    爹爹:其实,要不是因为报信的,我也有很想砍死谢幸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