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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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俩正闹和离呢,你憋住了。◎

    “什么怎么样?”何矜扭头面无表情地瞪了瞪云棠, “你适合什么?”

    “面首啊,阿矜, 我觉得,我可以的,毕竟我长得……”云棠毛遂自荐之后,自信满满地想显摆自己的面容,结果抬手只触到了微微温热的银制金属,“哈,算了, 我这张脸你要是想看, 咱就找个无人之处, 只给你一个人看。”

    “我保证,绝对给你惊喜,比谢幸安那个贱人……不,不跟他比,那贱人实在太丑了。”

    何矜:“……”

    她都不好意思击云棠,虽她始终没能亲眼见过,在原书里也并没多少对他的样貌描写,但却有作者大大那么清清楚楚的介绍——

    “云棠的脸, 长得当然是比不上谢幸安的。”

    一句扎心。

    “咳, 我不要你觉得, 我要我觉得。”何矜冷静瞄着她和云棠之间的距离,淡定地后退了一步, 再退一步, 伸出手指摇了摇, 拒绝道, “我觉得做面首, 你不大行。”

    “阿矜,我我我……其实我……”云棠又往前逼近一大步,话顺溜得仿佛吃多了炫迈,神采飞扬地笑道,“阿矜,听你要跟那个贱人和离了?真的啊?啥时候能办完?要改嫁吗?改嫁的话要不要考虑考虑……”

    “你,你你你……”何婵讶然一惊,盯着云棠,诧异得瞠目结舌,“你你你,你是……”

    跟一个尚且还是有夫之妇的这些,真的礼貌吗?

    “其实你倒也用不着这样啦。”何矜淡定地瞥了眼何婵,盈盈一笑道,“他只不过是想等我和离改嫁……而已,也没什么稀奇的。”

    何婵:“……”

    你们真乱。

    “那个云公子啊,真不是我,你这扯得也太远,讲得也太多了。”何矜对云棠给谢幸安的称呼十分不悦,“我这不过吵个架、也没要和离,毕竟连文书都没拟,再和离了也不一定改嫁,不嫁也不一定养面首,养面首也不一定找你啊……”

    “总之!”何矜趁着云棠被绕进去,一声不吭、闷闷不乐时敲定道,“谢幸安还是我夫君的时候,我不喜欢别人喊他贱人。毕竟,你骂他的同时,也连带侮辱了我……”

    “咳,阿矜,我真没想侮辱你的。”云棠能屈能伸,当即认错道,“毕竟我是喜……”

    “等会儿,停,你先别洗……”何矜瞥了瞥云棠和自己,特意又拉开了些距离,顺势往旁边嗅了嗅,拍手道,“咦,好香哎,是臭豆腐!”

    “但我身上没有带银子。”何矜淡淡扭过头,直直地盯着何婵,悠悠道,“你不觉得很香吗?你就没有很想吃吗?”

    何婵:“……”

    谢谢,没有,她不想。

    并且她挠破头都搞不明白,怎会有漂漂亮亮的姑娘竟在大街上毫无避讳地吃这种臭烘烘的东西。

    何婵好想拒绝,她怕去买这一通的时候自己就给熏入味儿了,到时何矜是再嫁之身无所谓,可别连累得她都不好嫁人。

    然而——

    何矜突然微微眯着眼睛,黑亮的眸子里顿时波光盈盈,她装模作样、楚楚可怜地期待道:“你既然叫我声阿姐,见我如此憔悴,只有个吃臭豆腐的愿望,不会都不满足我吧?”

    不会吧不会吧?你真的能如此狠心吗?

    何婵:“!!!”

    “当然不会的,阿姐。”何婵咬牙忍了,礼貌点头,使劲咧开嘴角微笑道,“好,阿姐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买。”

    “阿矜,你不对劲啊。”云棠双手抱胸,半倚在墙上,摇头晃脑,“我记得你不是最讨厌吃这些味道怪怪的东西了吗?尤其是臭豆腐这种,你扔到地上,狗都不吃。”

    “嘶,你话咋这样难听呢?”何矜登时激愤,傲娇地把头扭向一边,“喂,其实我上次在皇宫里跟你的话都是真的,我真不是何二姐,你真不必再我的心思了,你……”

    “烦死了,其实情况复杂,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你听过借尸还魂吗?就跟那个意思差不多。没听过也没关系,反正就是我跟何二姐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种人,我跟你是不会有可能的……”

    何矜到最终,蓦然觉得云棠也挺可怜,没忍住去时不时瞄他一眼,想瞧他的表情又看不见脸,只能低头道:“我这样你……能明白吗?”

    “你你本来也不算个坏人,就是别再执着于我了,你就自己去好好生活,成吗?”

    云棠用鞋底蹭着墙根,半晌都低着脑袋,等她完话彻底没声之后,才懵懵地抬起头,茫然道:“啊?你刚刚,什么呢?是在关心我吗?”

    何矜:“……”

    果然,云棠跟谢幸安这个中过探花的男人比起来,理解能力终究有一定差距。

    “算了,不了,我的心好累。”何矜接过来两串何婵递给她的臭豆腐,想起来刚刚云棠的“狗都不吃”,特意避开,离得他远远的,才开始蹲着边张嘴吞咽边嘟囔,“什么嘛,明明很好吃的。”

    然而并没等她吃下去几口,就见旁边有几个零星散着的人突然聚到一起,举目望着驶过来的马车道:“看到了,是谢大人来了!”

    谢幸安?

    何矜心里忽然发虚,一个没拿稳,手里没吃多少的臭豆腐,“啪嗒”坠了地。

    “啧,干什么一惊一乍的?谢幸安就谢幸安呗,你们不是常常见?他又不是什么外星人,有什么好稀奇的?”

    何矜顺理成章地把那几个百姓,当成是对谢幸安的夹道欢迎,直到他们从篮子里掏出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开始往谢幸安的马车上砸。

    何矜:“……”

    “什么情况?”护卫头头反应过来,惊声高喊,“大人,保护大人!”

    保护你个溜溜球,他在里头待得好好的。

    “怎么回事……”谢幸安伸手撩起帷裳,刚想探出头看一看,差点被臭鸡蛋糊脸,只能颤颤地又缩回来,“嘶,险些破相,好危险。”

    随后,何冕也不知道从哪块地方给忽然现身,兴致勃勃地拍着手掌,指挥道:“砸,砸的好,继续砸,让他欺负我阿姐,砸死他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

    整条街上开始冒出来更多更多的人,都受雇于何冕,搞得到处臭鸡蛋和烂菜叶齐飞,赶上命不大好的百姓,躲避不及,也会中点招儿。

    长街之上,顿时一片哀嚎。

    “何冕,你太过分了!”何矜想起来上一次看这种乱七八糟的场面,还是在上一次……不,上辈子在电视剧里见死刑犯游街,她实在忍不住,把个老婆婆挡在自己身后,大吼道,“给我住手!你干什么呢?搞出这么大的乱子?”

    谢幸安听到何矜的声音后,当即控制不住,用手指将帷裳微微挑开条缝,只露出一双好奇的眼睛,在人群中精准捕捉到她后,直直地盯住。

    何矜也在看他,才知道他在瞧着自己,于是挑眉示意。

    别看了,还闹着矛盾呢。

    “不能住手,阿姐,大不了我让人再砸准一点儿呗,避免误伤。”何冕接着挥手道,“谢幸安这个王八蛋欺负自己的娘子,还装缩头乌龟不出来,你还要不要脸?是个男人你就出来,让大家都来评评理啊。”

    大家:“……”

    勿cue,已被砸,就是你没理。

    “谢幸安为什么会听你的?你让出来他就能出来?”何矜气得过去一把揪住何冕的耳朵,“还不赶紧让你找来的这堆乌合之众停手,都散了?”

    “阿姐,阿姐别揪别揪,要掉了!”何冕偏着眼看了看,颤颤巍巍地求饶道,“快了快了,就还有几个臭鸡蛋就砸完了,阿姐你再等等,都砸完了好结算银子!”

    “砸完结算个屁,闹市寻衅滋事,等会儿连你也得一块被抓进去!”

    “谢郎!”

    这边的热闹还没完,何矜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声娇俏尖利的呼喊,付婉仪招招手,正急匆匆朝这边飞跑过来。

    但何矜觉得大概是付婉仪的眼神不怎么好,她在疾驰而来的过程中,只瞧见了谢幸安的马车,并没注意到就站在旁边的何矜。

    这倒也罢,毕竟人多了些,一时漏看了也可以理解,但她非但如此,居然还忽略了四下乱飞着的臭鸡蛋。

    “谢郎,听闻你要和离了是吗?什么时候下文书?要不我……”

    付婉仪正得起兴,丝毫没注意到有个的白色圆影,冲着她的面门就砸过来。

    何矜十分惋惜地为她默哀:sorry,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付婉仪一瞬间被砸得头昏眼花,还没来得及缓过神,突然又脚下一滑,朝前跌倒,脸先着地。

    何矜表情痛苦地闭上眼睛:啧,生而为人,你很抱歉。

    什么眼神儿呢?

    “啊,啊这都是什么东西?好臭,好臭!”付婉仪尖叫着抹了把自己被臭鸡蛋黏液糊住的脸,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狼狈不堪,仇恨的眼神却一下子对准了何矜,“是你,就是你,就是你使的阴招,害我的!你个贱人!”

    “拜托你啊付姐,你可搞搞清楚吧。”何矜同样被熏得不行,捂着口鼻后退了两步,“呕,我刚刚一直在这站着,我手里没有臭鸡蛋,又不是我砸的你。你干嘛怪我害你?”

    付婉仪癫狂道:“那定是你绊倒我的!”

    “我……我绊倒?”何矜伸了伸腿,指指她们二人间足有三米长的距离,“嗯?”

    好像什么都没,又好像什么都了。

    “你,反正全怪你,都是你的错!”

    何矜哼哼地接上:“轻……轻易爱上我?”

    谢幸安在帷裳后头,捂着嘴疯狂偷笑:“哈哈哈哈……”

    “你,你你你太不要脸了!”付婉仪被气得腹痛,臭鸡蛋液从她身上慢慢地滑下,然后慢慢滴落,冲过去道,“我跟你拼了!”

    “付二姐,你……”谢幸安表情严肃,正要下车制止,“你话得太过了。”

    乱子搞得太大,直接都把一队羽林军给招了来,何矜干脆大意灭亲,把何冕给推了出去:“就他……他寻衅滋事,把他给抓走吧!”

    羽林军首领一惊:“魏……魏国公家的公子!”

    “嗯。”何矜知道他们不会拿何冕怎样,更加大方了,“对就是他,呐,给你们,带走吧。”

    羽林军:“……”

    “还有付姐,家弟顽劣,误伤到你,对不住了。”何矜真诚道歉,跟何婵要了包银子递到付婉仪面前,“拿着,去买件新衣裳,看看伤吧,真不好意思。”

    付婉仪“啪”地了把何矜的手,将荷包挥落下去,“谁要你的破银子?”

    谢幸安刚要忍不住下车,直接让何矜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咱俩正闹着和离呢,来干嘛?憋住了!

    “不用管他,这臭子,被惯坏了。”魏国公气得踹了下书桌桌脚,咬牙切齿道,“关关也好!”

    “爹爹不用太担忧。”何矜瞧出来魏国公不放心,当即给他定了定神,“我已经让人拿银子去领人了。街上被妨害和误伤的百姓,我都一一亲自去致歉,给过银子了,那些破烂、也都让人清扫干净了。”

    “阿弟回来,定得让他罚跪一天祠堂,好好长长教训,太不像话了!”

    “哎。”魏国公烦得直跺脚,拧着眉头欲言又止,“高善他们,似乎想……造反。”

    何矜并不怎么意外,冷静问道:“所以他们想拉爹爹入伙?”

    “可也不对劲啊,爹爹您虽德高望重,但已经身为国丈,荣宠甚高,他们就算造反成功,也给您不了多少荣光,至多也是和此时同样,爹爹何至于去冒这个风险?还能开什么好条件?”

    “其实……”魏国公顿了顿,沉默片刻后又道:“他们给我开的条件,是谢幸安的命。”

    何矜:“……”

    作者有话:

    魏国公:造反,我不干!

    高善、武清伯:成功了,谢幸安的命给你,他不是欺负你宝贝女儿吗?

    魏国公:好吧,那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