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少废话,让你脱你就脱!”◎
谢幸安照旧半夜里推门来找何矜时, 发现她居然难得的没睡。
房里昏昏暗暗地只留了一盏灯,隐隐照着坐在床沿的少女面容。
何矜正大大地睁着眼睛, 身上穿一件松松垮垮的粉色寝衣,露着大片的脖颈跟锁骨,亵裤高挽到膝盖,露出来整段纤细莹白的腿和脚丫,正慢慢地悬空晃动着。
她穿得单薄,但并不冷,火盆就被放置在离床榻的不远处, 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谢幸安当然也不觉得冷, 甚至看见她这副样子, 没来由地有点冲动和燥热。
他慢慢靠近过去,笑嘻嘻道:“娘子,你怎的这么晚还没……”
“停,等会儿!”何矜伸出一根藕臂喊住他,“就站在那儿,不许动!”
“你这……又想玩点儿什么?”谢幸安虽一脸懵逼,但依旧极为配合,真的就当那木头人似的不动了, “做完了。然后呢, 娘子?”
何矜不容抗拒, 用最娇俏的语气喊出最霸道的言语:“马上脱衣裳,这就脱, 我看着你脱!”
谢幸安捂住胸口, 低眼一笑, 羞涩道:“啊这, 娘子, 你对我这种良家妇男提这种要求,不太好吧?”
“少废话!让你脱你就脱!”何矜凶巴巴道,“再多一句,就把你给叉出去!”
“好,行行行,都听你的,听你的,你脱就脱。”谢幸安极为干脆地开始解掉外层的披风,眼瞅着何矜没有叫停的意思,便又把道袍也扒掉了,又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他终于完成任务,拍着胸脯道,“娘子,都脱了。”
“嗯?是吗?让我看看。”他们两个毕竟算半夜私会,不敢整得太明显,唯恐被人发现,何矜只在手里提了盏灯,照着让她仔细瞧一瞧,瞬间不满地嘟囔道,“让你都脱了,怎的还有中衣中裤?继续脱啊,别停!”
“不是娘子你这……咱不都一向直接上床的吗?这是在闹哪样?”谢幸安紧张得捏住衣领,“你不会是今日不想亵玩,改成远观了吧?”
“别啊娘子,咱再商量商量,其实我更喜欢亵玩的,远观有什么意思?随便你怎么玩弄,我……”
别管谢幸安嘴上怎么,何矜始终拧拧秀眉不放松,依然严肃又正经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脱你就脱啊,谁又不是没见过!”
“行,我脱,我脱。”谢幸安知道在何矜这里,他的挣扎反抗向来没什么用,越拖拉她只会越生气,索性放弃了,把自己仅剩的贴身衣物也扒了个精光,“这……这样,你满意你见到的了吗,娘子?”
谢幸安从来都没这样过,局促地吞咽着口水,十分手足无措,猜测道:“你接下来……不会让我娇……娇.喘吧?”
“你脑子里都是……你胡八道什么?”何矜伸出灯照了照,可惜看得并不清楚,便继续命令道,“往前来点,走到我身边。”
毕竟人生无常,总有那么一些事,容易让自己感到猝不及防。
比如对于谢幸安来,是赤.裸着身子慢慢朝他的娘子走过去。
看似没什么不对劲,实际上哪哪都不对劲。
“娘子,你想让我……”谢幸安努力保持微笑,“来这里给你做点什么吗?”
“少废话,你别乱动,让我好好看看。”何矜把努力举着灯,但谢幸安长得实在太高,她依然照不清楚,只能道,“你弯下来身子,放低一点,转几圈。”
“哦,好。”谢幸安有话就听,乖得好像个幼儿园的朋友,“我转。”
“停,别转了,过来。”何矜仔细照着看时,果然见谢幸安后背上有大大,一块一块又青又紫还带着血丝的淤痕,显然他是被便宜老爹揍得不轻,顿时拧紧了眉头,略微用指腹碰了碰,“啧,疼不疼啊?”
“你来的时候每次都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光顾着色色了……”他半蹲着身子,何矜站起来正好够得到,便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原来只过你,头上有包,可没提有那么严重啊。”
“嗐,原来你是这个啊,吓我一跳,没事儿。”谢幸安摘下来何矜的爪子,微微包握在掌心里,“一个大男人,要是连这点疼都受不了,还能干成什么事儿!”
“我跟你挨了就是想跟你撒撒娇,让你安慰安慰我的,可不是要告状。我要是连这么点苦都受不了,怎么跟岳父大人表露出来要把你接回去的决心?”
“啧,你跟我爹爹的话怎么都一样?”何矜嘟嘴别扭道,“可他是施暴者,你是受虐的啊。上药了吗?我再给你擦点药?”
“比起让岳父大人把你扣在这里不放了,那我倒宁可让他给我废了呢,只要能放人。”
“别胡!”何矜娇嗔一声,“把你废了,我怎么办?”
谢幸安舒坦地大笑一声,重新搂过来何矜,又按住她的腰揉了揉,趁机不动声色地把她手里的金疮药夺过去放下,“娘子,那点伤没事儿,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要是为了上药耽误时辰,我才真的是会心痛,治都治不好的。”
“瞧你那点德性!”何矜哼了声,张开双臂抱住谢幸安的窄腰,伸出脚丫蹭蹭在他的腿肚上,随即便点着了火遭遇反攻,直接让谢幸安给撬开唇瓣、压倒在床上。
谢幸安跟何矜好好放纵了一把之后,全身上下正舒坦得不行,刚要趁夜深人静后,脚步轻快地飞下去、进自己的府邸,冷不防就在屋顶上方,遇见个正懒懒躺着,明显已等候多时的身影。
“呦,谢大人舍得回来了?”高遂拿手肘撑着脑袋,眯眯眼睛,朗声一笑,“看这方向,谢大人该是才去找自己的媳妇儿,好好温存了一把吧?”
谢幸安感到被窥探隐私,瞬间拉拉个脸:“这不关高指挥使的事儿!”
“好好好,这是不关高某的事儿,再点别的就是了,谢大人别气啊。”高善挺身坐起来,从善如流,瞬间换了个话头,“谢大人一介书生,府中还有这么多眼线,居然还能表面装文弱,实际上已经把武功给练了出来,属实不易啊。”
“多谢夸奖。”谢幸安扭头就要走,“既然高指挥使明知道府中有眼线,谢某也不好和您在此多费唇舌,先告辞了。”
“哎哎哎,谢大人,别着急啊。”高遂慢慢站起来跟上,冲着谢幸安的背影叫道,“我有重要的事儿要透露给你,想不想听?”
谢幸安依然走得急促,面无表情:“爱不。”
“我干爹……高善他快被你逼急了,要造反!”
谢幸安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加快速度:“我知道。”
“那你知道他算何时行动吗?”高遂穷追不舍,“下月二十八号,我撺掇他找术士,测算的黄道吉日。”
谢幸安果然不走了,但头都没扭:“但我凭什么要信你?”
高遂茫然地眨眨眼睛,莫名地有些委屈:“为什么不信呢?难道谢大人也觉得,正邪不两立吗?”
“啧,那你装文弱骗人,把颖国公给算计下去的事儿,也不是正人君子能用的手段嘛。”
“要不是因为答应了您夫人,我才不……”
谢幸安脸色一黑,像蛇被踩到七寸,顿时转过身,冷声道:“什么我夫人?”
“啧,果然只有你媳妇儿,能惊得动谢大人。”高遂邪魅地挑挑眉,淡淡勾着唇角,“至于具体和谢夫人谈的什么,在下不方便多透露,谢大人只要知道,起码在这事儿上,我不会坑你。”
谢幸安灵魂发问:“嗯,所以你就选择坑爹?”
高遂:“……”
“谢大人,怎的在一起过日子久了,您连话都和谢夫人越来越像了?”高遂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更何况,高善他也只是我干爹。”
谢幸安虽默默地记下了这个日子,但也无法全然尽信。
“哦,还有,谢大人。我在这儿必须澄清一句……”高遂唯恐谢幸安报复,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命争取个保障,“虽我私下跟您媳妇儿过几句话,但讲的都是正事儿,绝无私情,你可千万别吃醋、把我放进暗杀名单啊。”
“你倒是想得美。”谢幸安心里嘚瑟,但表面上并不明显,只轻轻朝他翻了个白眼,“我娘子心里只有我。”
高遂:“……”
行,你秀,接着秀。
自从杜钦被谢幸安抓进牢里等着被查清罪名,依律惩处,武清伯反而被擢升为侯后,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始终在担忧是否会牵连到自己头上。
然而——
第一天,无事发生。
第二天,无事发生。
第许多天,依然无事发生。
武清伯被他的天真败,理所当然地认为承顺帝果然单纯,便彻底放心下来。
然而杜雪合对这些都漠不关心,她产之后身子虚,闲得没事就坐在院里玩,只听得丫鬟喊道:“姐,您看,去年枯死的那棵红梅,这回又开花了呢?一定是个好兆头。”
“破烂东西,妖冶得很。”杜雪合冷淡地瞥了眼,低低骂着,“一个孙平澜,一个何矜,我非得杀了他们,否则,誓不为人。”
孙平澜凭什么这么轻易毁了她的身子,害得她再不能生育?
何矜又凭什么时时处处压她一头,连嫁个没出息的探花,都过得比她幸运?
杜雪合眼中杀意毕现,怨怒的情绪直冲向天灵盖,甚至席卷过她整个的脑子。
该死,他们全都该死!
作者有话:
阿矜:what?你要杀孙平澜我可以理解,但我招你惹你了?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