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看向林爷爷, 抿了抿唇话到嘴边只出来一句，“没有。”

    “池晏和卿卿在一起的话，一些事我总要了解清楚, 不能给卿卿留下隐患。”林爷爷自言自语道。

    苏御听到心里一震，虽然早有隐隐猜测，但当真的被告知时, 心里还是不由得难受。

    也不知道难受什么。

    “卿卿喜欢他吗？”苏御稍有赌气的问。

    虽然他更想问，林卿昭那娇姐脾气, 池晏看样子就不是个善茬儿，能忍得了吗。

    就算能, 也是装的吧，不知道玩的什么把戏呢。

    良久林爷爷回道：“卿卿不喜欢最好。”

    可林父上次谣言的照片是真的。

    苏州见林爷爷眉头紧蹙, 他以为这场“青梅竹马”的两个人会被所有人看好呢，现在知道林爷爷不喜欢，他不由得心情舒畅很多。

    到了苏家的时候，下车前，苏御挤出一句, “爷爷是该多考察考察。”

    即便林卿昭真喜欢，可池晏那个怪物, 他可不相信真心对林卿昭是好，那样的人, 只会带来灾祸。

    想想，每次牵扯池晏的身份, 都会有不好的事发发生。连他的什么注意都摸不清，就更可怕了。

    林爷爷失望而归, 对于苏御的好好考察池晏是有必要的, 不能因为池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就自觉了解, 在这世上他最不放心的就是林卿昭，她过分的懂事淡定，他就越担心，现在他身体大不如前……

    周末，吃完早饭，池晏往常一样拎着兔子到阳光下，林爷爷也被林卿昭推了出来，泡了两杯茶。

    池晏盯着笼子里恹恹的兔子，递到嘴边的菜叶子看都不看一眼。

    “它应该快寿终正寝了。”一旁林卿昭瞥一眼道。

    活了快十二年，在兔子里是长寿的那一挂。

    池晏戳了戳闭上眼睛的兔子，“吃掉，不然把你炖汤喝。”

    嗓音幽幽，深邃的眼神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兔子不情愿的蠕动嘴巴，把池晏手中的菜叶子往肚子里塞。

    池晏盯着兔子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阳光下，依旧熠熠生辉，这才满意的站起来。

    池晏擦了擦手往林卿昭方向走去，温声道：“卿卿怎么知道？”

    “上周兽医给它体检的时候的，按年龄算，它活到头了，应该也没几天了。”

    池晏失落的坐下，林卿昭顺势递给池晏一杯茶，林爷爷喜欢喝茶，她庆幸自己会泡，像是可以为林爷爷做点什么，弥补她内心的难受。

    “我去拿些茶点。”

    林卿昭起身离开，池晏拖着腮，眼皮搭拢着，满脸伤心，“好可惜，漂亮的眼睛呐。”

    林爷爷没听懂，不过看着池晏关心宠物兔，对于那晚看到池晏虐猫的事有了偏移，比如因为猫伤了他，他正当防卫，他恰好看到了那场景误会了。

    “池什么？”

    池晏回神，“兔子死后瞳孔会散大，眼睛就不好看了。”

    “池不会想现在就把眼睛取下来？”林爷爷玩笑。

    池晏深邃的眼睛像是漆黑实色的墨，没有一丝邪恶。

    没有否认。

    “池想取兔子的眼睛？”林爷爷语气由一丝玩笑变成震惊。

    “它也就眼睛好看一点。”

    林卿昭从屋子里出来，闻着话音，忽然想到池晏当时买下兔子就是看上了兔子眼睛。

    她曾经把池晏理解为杀人不眨眼还是假慈悲，甚至调侃一句，唯一的优点光明正大不玩阴的。

    现在看着池晏苦恼的脸她觉得，或许在他的认知里这就是最好的处理。

    他是错的理所当然，就像他时后可以只剪下蝴蝶翅膀，他的道德依旧停留在孩童的大胆，无所顾忌，没有因为身体的成长变得完善。

    “不过即便是在它活的时候取下来，也并没有好的保存方法。”池晏失落的。

    换句话，如果有，那只兔子或许活不到现在。

    林爷爷每听池晏一句话，脸色就难看一分。

    一些事情一旦串在了一起，像是疑邻偷斧，以前有多偏袒，现在就会多怀疑。

    “爷爷尝尝，阿姨新做的。”林卿昭断这个话题。

    这个想法在孩身上童言无忌可以解释过去，但在大人身上却怎样解释都怪怪的。

    林卿昭有些庆幸池晏没有找到活着时候取下来可以完好保存的方法，不然她真要避免一些血腥场面。

    林爷爷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晚上睡前，林卿昭看着手机上冒出苏御的名字。

    “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林卿昭看了眼手机上的名字，“喂？”

    苏御：“林卿昭，看着我们曾经定过亲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离池晏那个怪物远一点！”

    “别让爷爷为你担心。”

    没等林卿昭话，电话被挂断了。

    ……

    兔子生怕池晏对它眼睛心怀不轨，一睡不起了。

    早上池晏知道结果后一脸失落，阿姨口上感叹池晏心好，安慰着，生死有命，这个兔子活到现在已经是有福的了。

    池晏在站墙角，微微低着，似在对死去的兔子默哀。

    阿姨：“不如再买一只？”

    再买一只祸害？别人不知道就算了，林卿昭可不认为他是在为兔子伤心，要是他真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去取了兔子眼睛，那兔子早死了。

    听到阿姨的话，池晏缓缓转头似乎在考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林卿昭看向池晏，果然，脸上没有一点伤心的意思，敷衍的都没有。

    生怕池晏语出惊人。

    “该迟到了。”林卿昭出声，拉走了池晏。

    出了门池晏诡笑道：“卿卿在怕什么？”

    “卿卿怕我这个怪物出什么不得了的话？”

    林卿昭拧着眉，脸上露出冷笑，绯红的唇还没有把带刺的话出来，池晏就低头和林卿昭实现平齐，眼中含笑，“我好开心。”

    ？？

    苏御的话没错，他是个怪物，即便为人，他依旧是异类。

    他诚挚以为的理所应当在外人看来，是可怕的，是该受谴责的。

    他不在乎外人怎么想，只是她似乎在意，甚至在帮他掩饰，像是担心别人会被吓到一样。

    善良的卿卿呐。

    但这样的做法有着和她划为一路的感觉。

    且只有他们。

    “卿卿在维护我呢。”池晏温声解释。

    “你现在倒是有心智，能识出好人心了？”

    她不认为池晏是一根筋愚笨的，但上辈子他格外喜欢和她作对，她很难不认为是故意的。

    到了车上，林卿昭出声道：“你不用重买一只兔子，我送你个可以一直保存的。”

    “卿卿有办法？”

    池晏眼睛亮亮的，攻击性的脸多了一丝稚气童真。

    林卿昭嘴唇微扬，“答应的话就不能反悔了。”

    池晏盯着林卿昭眼中的狡黠，宠溺道：“好啊。”

    光澄澈，林卿昭拎着书包下了车，池晏一直脚伸出车门，七头鬼从一侧飘出，到了池晏身边。

    池晏有感应的余光暼过，“怎么样？”

    “殿下聪慧，这样发展很好。”

    池晏嗤笑一声。

    林卿昭走到了池晏一侧，“你怎么了？”

    “系鞋带。”

    池晏抬了抬规整的鞋，示意刚刚系好。

    林卿昭看了一眼周围，没有异样。

    晚上林卿昭抱着玩偶兔子敲开了池晏的门，池晏见到了后目光落到了兔子眼睛是，是绿色琉璃的，

    “去选的时候，发现绿色的更好看，你觉得呢？”

    林卿昭递过去。

    见池晏没有反应，林卿昭：“你好的，不能反悔。”

    池晏浅笑一声，从林卿昭手中接过兔子，“就算真买了兔子，我也不会做什么的。”

    “卿卿不想发生的事都不会发生。”

    这改性了？

    池晏靠近，还在发呆的林卿昭还没有觉察，直到听到池晏懒散的声音。

    “卿卿觉得它眼睛好看还是我的呢？”

    比手稍大的白色毛绒兔子被池晏一只手托起来，微微侧头，盯着兔子绿琉璃的眼睛，抬起头看向林卿昭，漆黑实色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幽绿色，等待林卿昭的答案。

    毛绒兔子是她去定制的，本来定的是红色眼睛，但当看到一篇穿手串的绿琉璃的时候，就改变了主意。

    她一直觉得池晏眼睛很像琉璃珠，但现在对比看，他的要更夺目一点，霸道强势的映入眼帘，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你的。”

    池晏脸上的笑意加深，林卿昭莫名觉得脸烫了。

    往后退了一步，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池晏的绿色眼睛了，担心他会在学校暴露，在校的时候他会带美瞳遮盖。

    认真的是，她的确喜欢他的眼睛。

    “我很喜欢。”

    林卿昭愣神，池晏摇了摇手中的兔子示意。

    “嗯。”

    林卿昭转身离开，看着林卿昭慌乱的步子，池晏眼睛的颜色也深了几度。

    仅仅是在她面前显露对它物的一丝丝善意，她就这样开心阿。

    那些酸臭书生的表象也不是没有用处的。

    考试越来越近，林爷爷心事重重的。

    “卿卿，考完想去哪儿？想不想出国看看？”

    林卿昭脑中出现了那些和外番和亲的公主，背井离乡苦不堪言，虽然现在了解这个时代不是，但心里还是抵触。

    “我想呆在爷爷身边。”

    “爷爷要你陪什么，卿卿不用担心，爷爷来安排。”

    “要的，我走了谁泡茶给爷爷喝啊？”

    林爷爷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笑道：“好好好，到时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