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顾哥哥是不是在追你啊?……
走出房间, 身后是许梅灵的哭天抢地。
“国林,你想想办法,她是你女儿, 她一定听你的话的……唉, 我当初不该和你结婚的, 我也没有要求你来照顾我们母女, 她讨厌我恨我都是应该的……”
“不是你的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这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又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国林, 她现在恨我是应该的,可是夏慧是无辜的, 都是孩子的闹, 就因为恨我, 就把事闹这么大,这要是上法庭可怎么办?以后我们夏慧怎么办,她还在上学,以后在同学中间怎么立足,你?”
阮皙本不想观赏她的表演,可是空气不隔音,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往她的耳朵里钻, 偏古国林还在一个劲地安慰许梅灵,仿佛许梅灵和古夏慧才是受害者, 她阮皙就是个十恶不赦欺男霸女的大恶棍。
脚步骤然停住,她转过身去看向许梅灵:“我讨厌你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自己做过什么,你以为能瞒一辈子?你趁着我爸出差, 跑去荣城骚扰我妈,把我妈气到住院,现在来这里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恨你恨得堂堂正正,名正言顺。但是我不恨你,因为我不会跟阴沟里的东西计较。还有,你在我爸面前哭也没用,除非我被车撞死,天王老子来了,这古夏慧我也告定了。还有,你要敢给我妈电话,我会让你女儿一辈子都在牢里。”
古国林仿佛是刚知道这事,惊讶地问:“你妈生病了?怎么样了?”
阮皙看着他那张脸,心头的火气和委屈杂糅到一起,偏偏对他就是发不出脾气,最后也只是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全部都梗在喉咙里卡得她难以呼吸。
阮玉,古国林离开她们母女是他的自由,人的心是强求不来的。所以,许梅灵为了房子,去跟阮玉闹,去她工作的地方闹,阮皙并不想把这些给古国林听。
或许,在阮皙看来,她是陈述事实,但如果古国林的心不在她这边,她什么都是徒劳,还平添了一分欺人太甚,得理不饶人的评价。
嘴唇嗫嚅两下,她将唇一抿,准备出去电话问律师到哪里了,外面正有人停了车,从车上下来,一看见她,就直奔过来。
“阮姐是吗?”
“我是.”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上次我们见过。”
来的人阮皙见过,跟王智超律师一同来的时候过照面,王智超叫他宋,比王智超要年轻的多。
宋律师几步过来,已经敏感地嗅出不寻常的味道,阮皙和会议室的两人呈剑拔弩张的架势,似乎但凡有谁点一个火星,场面就会炸起来。
宋律师低声:“这边我来跟警察沟通,要不你先回避一下。”
阮皙点头。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她离开派出所,但没走远,事情还没处理出个所以然,她也没办法回去。
派出所几百米外有家咖啡店,阮皙进去坐着,点了一杯咖啡。出来的匆忙,手机没多少电了,她找店员借了充电器,就在那里发呆坐着。
宋律师偶尔会发消息过来跟她确认一些细节,她只管回答他的问题就好,谈判的时间不短,最后以许梅灵的情绪崩溃而暂时终止。
阮皙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性格使然,很容易摇摆不定。因而她每次做决定都是狠狠一咬牙,内心暗暗发誓决定了就一定不再更改,和钱庭分手便是如此。即便出分手后,后悔的要死,她也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心软。
但钱庭是钱庭,分手了就是陌生人,古国林始终是她的父亲。虽然古国林的确做过一些对不起她们母女的事,可是古国林对她的好都刻在她的生命里,她面对古国林,没办法把那些好都抹去,也就对古国林不出心狠的话来,只好干脆不去面对。
那边协商结束后,宋律师来咖啡馆找她,把情况都跟她捋了捋。
“如果你要起诉,目前看来,情况对你更有利,只是这中间的时间线会拉的比较长,三个月内结案,可能会比较耗损心力,所以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不过,只要证据属实,原告方基本都是胜诉。现在有两个方面的事要跟你确定,一个是证据的收集,我会给你列一个清单,包括哪些内容能作为证据,哪些证据是违规而不会被采纳,我这边也会一同收集的。至于之后证据公证的事,都交给我就行。
“另一方面,便是你起诉的决心。这种案子属于自诉案件,你如果不想告,随时可以终止,那么古夏慧的惩罚是最多十日以下的拘留处罚。”
“我告。”
宋律师点头。目前古夏慧捏造录音,公开发布不实信息,按照网上现在舆论的发展,阮皙的名誉权的确受到极大的损害,阮皙坚持要告也是可以理解的。
送走宋律师,阮皙又点了一杯咖啡。
她在咖啡馆馆里坐了一下午,没有去看网上的言论,一直等着的视频平台给的反馈信,她也没有心情去点开,甚至她现在根本已经没有心情去思考以后自媒体事业的问题。自宋律师到这个咖啡馆到离开,她的手机亮起过很多遍,来电显示是“爸爸”。
他越是频繁地,她越难过。
妈妈被许梅灵气病的时候,古国林在哪儿?她被钱庭骚扰的时候,他又在哪儿?
明明古夏慧根本就是个来历不明的丫头,不知道爸爸是谁,他却为了让她摆脱私生女的标签,和许梅灵结婚,在人前都古夏慧是他的亲女儿。他是不是从来都没考虑过,他的所作所为是在对自己亲生女儿的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果然,如宋律师所,官司是一件很耗损心力的事,她现在已经快要被各种情绪掏空了。
店员送了咖啡过来,没加糖也没加奶,她只喝了一口,然后那一杯咖啡便慢慢凉下去。
她以前不喜欢喝这个东西,但是顾韩钊好像格外爱好咖啡,而且是黑咖啡,苦得没边儿,他喝得津津有味。
热美式已经凉成了常温美式,她拿过杯子又喝了一口,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坐的椅子突然往下一陷,两人座的沙发上又坐过来一个人。
她抹了一把眼泪,试图在自己兜里摸纸巾,还是旁边人递给了她一张纸。这个时候,但凡顾韩钊温情一点,柔声细语地一句“没事了”,或者把她搂着靠到自己肩上,那场面应该是很温馨的。
但是,顾韩钊嘴里只会出现不合时宜的话来煞风景。
“喝不惯美式就别喝,看把人苦得都哭了。”
顾韩钊欠揍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拿纸巾盖住眼睛不理人,但心底莫名得到一丝安慰,她竟然奢望顾韩钊那张嘴能什么安慰人的话来,美式咖啡喝脑子里去了吧?
“饿不饿?”顾韩钊挪动了一下,沙发一起一伏,把阮皙颠了一下。
她摇摇头,把纸巾折叠了一下,擦擦眼角。顾韩钊悄悄看看她的脸,眼睛红红的,弄得她整个人越发地像兔子了。
“我快饿死了。”他模仿着别人家的男朋友撒娇的口气。
“管你的死活。”阮皙终于张嘴话,才发现哭过之后的嗓子略沙哑,还紧绷得很。
“……”顾韩钊扶了一下鼻梁,还好,还有力气骂他,问题不大。他把阮皙的肩膀拍了一下,“走吧,去吃饭。”
“吃什么?”阮皙已经缓过劲了,吸吸鼻子看着他。
“你不是活地图吗?”
“吃火锅。”
顾韩钊:“……”她真的是一点都不为他考虑。
看在她哭得这么伤心的份上,顾韩钊陪她去吃火锅,她吃火锅,他吃水煮菜,外加老板娘送的泡菜。
“你今天去干嘛了?”
“为了下半辈子的工作奋斗啊。”
“找工作啊?现在找工作挺难的,年底了,不过也不准有公司急招,有机会。”
在总公司开了一天会的顾韩钊要笑不笑地听她把自己脑补的东西出来,不过,他今天也算是去找工作,不过竞岗失败。
见了公司里新旧骨干,然后坐在会议桌上听这些人发表各种高谈阔论,包括公司以后由谁来主事。
一桌子人里,有从公司初创就跟着他祖父一起干的元老,也有他爸爸和大伯培养起来的人,同样也有顾明臻扶持起来的新人。表面一片祥和,实则暗流涌动,人人心里都有一副盘算。
不过,他们在一件事上达成了相对一致的结果,顾韩钊太过年轻,学的专业又是医学,而不像顾明臻留学学的是金融管理,隔行如隔山,对于执掌顾氏的偌大家业还是有很大的困难,还是应该多进行历练之后,再重新评估他的能力。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支持他,寥寥几个人,包括他的姐夫付邵涛。呵,有趣得很。
下午六七点钟,火锅店外面有几个人在等位,衣着随意,甚至还有穿冬季加厚睡衣的,看起来都是附近的住户。
两人没有提前预约,服务员安排两人在外面稍等,不过很快,店里就出来一个人,过来就拽住阮皙的手。
“学姐,你怎么过来了?吃火锅吗?一起,我们也刚到一会儿。”陆羽蜜拉拉手,又挽住阮皙的胳膊,
“还有朋友在吗?合适吗?”
“她没关系的,就是来凑热闹的。”陆羽蜜完,看向一边沉着脸的顾韩钊,她可听了,今天顾氏开什么股东会,给顾韩钊来了个狠狠的下马威。哎呀,有点后悔这么热情来邀请阮皙了,买一送一来的顾韩钊会不会很难交流?
座位还是靠窗的雅座,她提前预定的,而且预定了一个月,每天下午带着不同的朋友过来吃火锅。
“……那你岂不是已经吃了好几天的火锅?”
“是啊。”陆羽蜜现在其实已经完全没有吃火锅的胃口了,拉朋友来,请朋友吃,她就看着,时不时在店里晃荡,要么是去厕所,要么是去调料台,要么就是明目张胆地去看唐宣和,直勾勾的,但是不会主动搭话。
“那他主动加你了吗?”
“还没。”
“……”阮皙抿唇,顾韩钊端起面前的杯子啜了一口。服务员过来送菜,看到陆羽蜜都已经跟熟人一样,笑着点点头,然后安静地上菜。
“宝,你们老板呢?”
服务员笑笑:“他今天不在,办事去了。”
“啊?”今天扑了个空,陆羽蜜顿时丧气的不行,“躲我?”
顾韩钊跟阮皙坐在同一边,阮皙坐里面,他自去给阮皙调料碗,按照她的喜好调配了一份,考虑了一下,给自己调了一份一样的。
“学姐,你这两天还好吧?”陆羽蜜细细量阮皙,“那些人真是胡扯,竟然造谣你劈腿顾韩钊,有病。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警察来学校取证了,今天学校的网管已经把论坛表白墙这些地方的东西都清理掉了,堵上这些人的嘴。谁要再乱,揍他们。”
阮皙笑着拿起筷子,才想起碗被顾韩钊拿走了,就在盘子里戳了戳:“没关系,就让他们去吧,这事会有一个结果的。”
“对了,我朋友微博粉丝几百万呢,她帮你转发帮你澄清,你别怕,我们肯定相信你的。”虽然上次她很震惊顾韩钊和阮皙同行,但看他们两人,完全不是情侣相处的模样,更像是顾韩钊倒贴。
“多谢。你为了帮我,欠了人情了。”
“那不是,朋友之前要互帮互助有来有往,感情才会增进。”陆羽蜜悄悄地咂咂嘴唇,一个问题在嘴边,想问又不敢问。
问还是不问?
试试吧。
“那个,顾哥哥是不是在追你啊?”
阮皙一挑眉:“嗯?”
“顾韩钊是不是在追你?他好像喜欢你的样子,苍苍,你觉得呢?”
“是。”跟陆羽蜜一同来的叫苍苍的女孩很配合地点头。
“八卦别人的时候,不要离当事人太近,这个道理不懂吗?”顾韩钊把两只调料碗放到桌上,陆羽蜜“昂”地叫了一声,不服气,但还是得憋着。
憋了两秒钟,没憋住。之前对他的忌惮,经过两次的同桌吃饭,已经逐渐减轻甚至消失了。
“那不背后,当面八卦总行吧?顾哥,你是不是在追学姐?”陆羽蜜瞪着眼睛盯着他看,非得要他给出个答案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