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长安侯偷人了】
叶凡做了个梦。
河滩, 帐篷,前男友。
不, 那时候还不带“前”字, 是刚刚升级成男朋友的李曜。
那一年,他十八岁, 李曜帮他操办成人礼。宴席过后, 他悄悄把叶凡带离酒店,到了那个地方。
叶凡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野营, 没想到对方精心准备,就等着把他拆吃入腹。
叶凡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主动扑上去!
那真是难以忘怀的一次“野营”——火热的胸膛, 低沉的喘息, 夹杂着蘑菇时不时蹬蹬腿, 哭两声,惹得男人更加激动。
叶凡亲身体会到了一个二十八岁老处.男的……潜力。
酣畅淋漓。
相似的场景,相同的人, 叶凡在梦中又经历了一次。
人还没醒,身子就禁不住拱了拱, 不心湿了衣裳。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叶凡翻了个身,摸到一个硬实的胸膛, 彻底清醒。
山谷,帐篷,前男友。
唔,眼下这个, 顶多算是半个前男友。
叶凡晃着乱蓬蓬的蘑菇脑袋,一只手拄在人家胸膛上,一只手一点点向下,伸到裤子上……
呃。
原本因为春.梦而晕红的脸更红了。
李曜胸膛轻轻震动,笑声低沉而有磁性。
叶凡红了耳朵,“笑屁!”
李曜摸摸他的脑袋,宠溺地安抚。
“你、你先出去……”叶凡钻进睡袋里,假装别人看不到自己。
李曜摊开手脚,笑着问:“你确定?”
“我有什么不——”
叶凡这才发现,此时的他正手脚并用地扒在人家身上。李曜的中衣被他拱得衣领大开,露出一片麦色的胸膛——前一刻,他的脸还埋在上面。
“咳咳……”
他讪讪地放开手,黑亮的眼珠转啊转,语气要多正经有多正经,“你你,睡觉就睡觉,脱什么衣裳?快穿上、快穿上,大白天的,有伤风化!”
话是这么,那双眼睛却是可着劲儿地往人家胸肌上瞄,甚至还悄悄往下,恨不得把腰带啊,裤子啊都扯掉。
李曜勾着唇,把手放在了腰上。
“啊,耍流氓啦!”叶凡一脸正义地捂住脸,指缝却大大地分开。
“解、解开呀,怎么停下了?”——原本是心里想的话,却不心了出来。
李曜勾起唇,愉悦地笑出声。
他把人抱回胸前,手臂紧紧地圈住,“你这样,让我如何能忍住?”
叶凡偷偷咧开嘴,拿脑门去顶他的下巴,青色的胡茬刺在皮肤上,亲昵而真实。
“那就不要忍呀!”轻飘飘的话,痒痒地勾人。
“你不怕?”
“怕你才有鬼!”
李曜挑起凤眸,宽大的手附到他腰后,作势向下。
“嗷!那个那个……”叶凡屁股一撅,火急火燎地爬起来,红着脸嚷嚷,“我突然想起来——”
李曜手臂轻轻一收,跳蚤似的少年猝不及防地跌回了温热的怀抱中。
“乖。”
单单一个字,便叫他安静下来。
叶凡不服气,细白的指头点在男人胸口,抠啊抠。
长安侯抓住那只勾人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亲了一下。
明明开心的要死,叶凡偏要傲娇一下,“谁允许你亲我了?”
李曜笑笑,细碎的亲吻落在他挺翘的鼻头,舒展的眉心,最后是那双晶亮的眼睛。
他最喜欢这里,不舍得离开,缠缠绵绵亲了许久。
叶凡一边享受着男人难得一见的温柔,一边充满罪恶感地想着,再过一秒,再过一秒就把他推开。
结果,过了一秒又一秒,直到长安侯大人主动把他放开,叶凡才清醒过来。
“厚脸皮!”恶人先告状。
“嗯。”长安侯凤眸微扬,满含暖意。
叶凡眨眨眼——完了完了,真要出轨了。
***
直到太阳高高地升起来,帐篷里变得亮亮堂堂,两个人才相继起身。
裤子上染着一滩可疑的湿渍,无比羞耻,叶凡正纠结,便见李曜拿过来一个细绸包袱。
包袱里放着一套新衣裳,上好的料子,从里到外都有。
“你倒准备得周全。”叶凡别别扭扭地白了他一眼。
李曜失笑,真是冤枉了。
他绅士地出了帐篷,留叶凡独自换衣裳。
虽然已至深秋,谷中依旧绿草如茵,不见任何萧瑟之象。
篝火已经燃尽,溪水淙淙地流着,马驹们明显长大了些,正三五成群地站在溪边,或叼着草叶调皮地啃,或悠闲自在地喝溪水。
叶凡出了帐篷,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惊奇道:“昨晚我就在纳闷,怎么九月了牧草一点都不见黄,还有萤火虫?”
李曜指了指坡下的溪流,淡声道:“你看那水,是不是隐隐散着雾气?”
叶凡凝神细看,还真是。
他跑到溪边,把手伸到溪水中,竟是温的。
“怎么回事?”
“甘先生带人看过,这谷中之所以四季如春,想来是地热的缘故。”
“地热?”叶凡语带惊喜,“你的意思是这里有温泉?”
李曜摇摇头,“暂时没有发现现成的,凡凡若喜欢,我可叫人辟出一池。”
当然喜欢!
私人温泉诶,想什么时候泡就什么时候泡,想泡多久就泡多久,还能时不时来个温泉py啥的……咳咳!
总之,很拉风就对了。
叶凡嬉笑着凑到他跟前,一脸谄媚,“那个……人工挖的话,会不会很麻烦?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吗?”
“可以。”李曜看着他,眼含笑意,“不麻烦。”
“那、那……”叶凡捏了捏他的手,不要脸地出卖色相,“就顺便给我也挖一个呗?”
“好。”李曜勾唇,毫不嫌弃地将那只细白的手包入掌心。
为了温泉,就暂时牺牲一下好了——叶凡一点都不勉强地劝着自己。
***
红枣和白鹿不见了。
李曜接连了三个口哨,才看到一匹健壮的枣红马欢脱地跑过来。
脑门上顶着一大团红红粉粉的棉絮,顺滑的鬃毛上也黏了一大片,耳朵上、马尾上都是。
李曜皱了皱眉,险些不敢认。
就连好脾气的白鹿都有点嫌弃,不愿意和它走在一起。
红枣却一点自觉都没有,嬉皮笑脸地往人家跟前凑。
白鹿站到叶凡身边,红枣也跟着凑过去,叶凡刚好看清了它身上黏的东西。
“这是……面果花蕊?”叶凡抓了一团捏了捏,像柳絮,又像棉花。
他突然想起,资料上写着,面果花蕊和棉花一样,可以纺成线,或者轧成棉片,絮到衣服里。
李曜也拿了一团在手上,沉吟道:“比丝绵密实,比木棉保暖,倒像是后世的草棉。”
他的“草棉”就是现代常见的棉花。
叶凡上初中的时候,为了完成实践课作业,李曜专门带他去棉花基地参观过,还买了两棵棉花苗种在阳台上,结果开了花没授粉,最后根本没长出棉花。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起这件事,双双笑了起来。
李曜揉揉他的头,道:“回头谢谢你的‘秘密武器’,这面果树当真浑身是宝。”
“不用谢……”胖团在叶凡脑海里怯怯地回答。
叶凡“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李曜挑挑眉,不明所以。
叶凡骑上白鹿,满脸笑意地出了谷。
山谷之外别有一番天地。
面果树再次带来一份惊喜,又是一夜之间,棉花糖般的花蕊纷纷剥落,露出里面拳头大的面果。
粉红的花蕊如柳絮般纷纷扬扬,除非有人用手去捉,否则它就一直这样飘着,不会落到地上,也不会离树干太远,就像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般,十分神奇。
孩童们欢笑着围在树下,一蹦一跳地去抓;大人们也三三两两地凑到一起,热闹地讨论着,既欣喜又惊奇。
少年一身红衣,眉眼精致,在这漫天飞絮中缓缓行来,宛如仙子。
李曜没有骑马,只背着手信步走着,尽情欣赏着伴侣耀眼的风姿。殊不知,他的气度半点不差。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们吸引过去。
于三娘捏住姐妹的手,清秀的脸上满是惊讶,“五娘,你帮我看看,那位可是我家郎?”
李五娘眨眨眼,“是呀,后面还跟着我家长兄——唔,长兄好可怕,咱们快走吧!”
着,就要拉着于三娘跑。
“不对呀,我家郎不是还没起来么,饭还在灶上温着。”于三娘一脸不解,边走边回头。
“不准就是我长兄把他偷出来的呢!”李五娘完,觉得挺好玩儿,自己先笑了。
于三娘却是当了真——好端端的,长安侯大人为何要偷人?
“被偷人”的李曜没有在意娘子们的话,只一心注意着前面的少年。
那家伙坐在驴背上也不老实,一会撒开手去扯空中的花蕊,一会儿凑到面果树跟前去摸那些圆果子,有几次动作大了,险些掉下来。
长安侯大人叹了口气,紧走两步,旁若无人地抱住他的腰,放到地上。
白鹿觉察到主人被偷了,算找罪魁祸首算账。回过身,发现是红枣的主人,浑身的战意这才收回去。
李曜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叶凡,“驴不错。”
“那是。”叶凡毫不谦虚地接受了夸奖,继续暗搓搓地捏果子。
捏了一个还不够,他就像玩上瘾似的,捏一颗红的,再捏一颗黄的,转头又去捏红的……边捏边纳闷,不是秋果都是红的吗,为什么还有白的?
胖团在系统里翻资料,软软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来:“初步判断,是第一年移栽的缘故,结果晚了,所以有秋果,也有冬果。”
这样啊。
叶凡有点担心这些果子有问题,看了看左右,叮嘱李曜帮他挡着,做贼似的摘下两颗,算请波尔帮忙检查一下。
正要摘第三颗的时候,李曜突然拍了拍他的肩。
叶凡扭了扭,“别急,再摘俩,怕不够。”
李曜轻咳一声。
叶凡没反应过来,努力对比着,选了俩大一些的藏到袖子里。然而,还没藏好,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叶郎!”
叶凡身子一僵,慢吞吞地扭过头,心虚地笑,“韩、韩公啊,您老人家啥时候来的?”
“叶郎摘果子的时候。”老村长虎着脸,毫不客气地。
“哈、哈哈……”叶凡讪讪地笑笑,扭头去瞪李曜。
——你怎么不提醒我?
李曜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不管,反正都是你的错。
叶凡毫不愧疚地把锅甩给他,“韩公呀,您别急,长安侯大人想看看这面果长啥样,我就想着摘两个送给他。”
李曜毫无原则地把锅接住,“嗯,得罪了。”
老村长连连摆手,“既是献给侯爷,自是应当。”
然后又转头看向叶凡,一脸严肃,“切不可胡乱糟蹋。”
叶凡:……
这双标的也太明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