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名(今天就要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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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听到“林家女目不识丁,但貌比天仙”传言的,是韩征。

    他如往常一般到禁军中当值,刚一进门就见几个人头凑头围在桌边,似在谈论什么,韩征咳嗽一声,半开玩笑道:“当值聚赌可是大罪!”

    那几个人听见他的声音,却都兴奋起来,转身道:“来了来了,他来了。”

    韩征刀还没放呢,就被人扯到桌边,将他按在凳子上。

    其中一个给他端上绿豆汤,宫中当值夏日都有绿豆汤饮:“歇一歇。”

    韩征的目光在他们中间溜了一圈,知道这群子肯定有事,把汤放下:“罢,究竟什么事儿?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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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听”几人互相换了个眼色,“听你妹妹美得跟天仙似的!”

    韩征一怔,这又是打哪儿传出来的话?

    “裴家那个探花郎,上你家求了两回亲?是不是真的?”

    韩征避而不谈,扫这几个一眼:“你们这一天天的,打听东家长西家短,干脆也别当禁军了,去五城兵马司巡街去。”

    “咱们兄弟,你也太不仗义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韩征站起来,不搭理这干混人,扭身想走,又转头拿起绿豆汤,一口气喝尽了:“谢谢啊。”

    问不着韩征,这几人又拦住了卫三:“哎,你不就在韩家住着么?见没见过他妹妹?是不是跟天仙似的?”

    “天仙?”卫三嗤笑出声,嘴角一撇,不屑道,“就她?巴儿狗似的?这话你们打哪听来的!”

    闲人传流言,更闲的读书人便会记下来,还有刊印出来,取上杂记录之名,在书肆中贩售。

    多是些无聊事,什么某家妾偷人,夫主却因偷的人太美貌不舍得发落。又有某家官员怕老婆,怕到冬天替老婆暖恭桶。还有某大才子新婚之夜在梦中如厕,新娘子因此要合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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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听卫三这么,都拉住他:“你还真见过,长得不好看?”

    卫三斜这些人一眼:“不好看,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林大人。”

    完他也扭头出去,留那几个人继续在值房里聊天:“不好看,那裴家人图什么?必是个天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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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三四处找韩征,在院中树下找到他,又想开口问提亲的事是不是真的,又觉得失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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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征也想不到裴六郎会再遣媒上门来,他看了眼卫三,压低声音,比了个势:“第二回了。”

    卫三先是怔住,跟着扯出个笑来:“这都第二回了?你以前怎么没?巴儿狗这么招人?”

    他颇有些不自在,问韩征:“那答应了吗?”

    韩征摇头,卫三刚要松口气,便听韩征道:“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她应不应。”韩征完,觉得卫三面色有些古怪,“怎么?你又没睡好?要不还在我家躲几天罢。”

    卫三刚回家去没几日,卫家就又闹腾起来了。

    卫老二的通房有了身孕,偏偏他媳妇儿还没怀上。二城与别处称呼不同,便道:“就是各州府的梨园坊。”

    螺儿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头回来提亲,她不知道。如今她知道了,便不能再瞒着,何况也瞒不下去。裴七姑娘身边的丫头已经认出她了。

    燕草方才还觉得姑娘果真不一般,听到这个结巴了:“姑娘,这这哪成啊。”

    阿宝这回不惊了,她歪着脑袋:“你这毛病不是改了么,怎么又犯上了?”

    燕草又问螺儿:“是不是还没纳采?”

    “我能不能写封信送到国子监去呢?”信上将这事写明,夸他是个好人。

    螺儿正在做大件绣活,结香告诉她的时候,差点扎着。结香眼疾快,一把拉住她:“见了血可不吉利!”

    还真叫戥子准了,这话了没两日,官媒人又登门提亲。

    燕草看了阿宝一眼,到底还是提了一句:“是裴公子特意给妹妹银子,让她好请咱们姑娘用饭的。”

    想了又想,第二日等在屋中。

    本还想在家自己做,一听这做法歇了心思,那得花多少银子呀。

    去教坊司就是当官妓。

    这是给姑娘绣的嫁妆,要是扎了,血落在上面,一幅绣就都没用了。

    阿宝放下碗,看她不肯起来,也不再勉强,只静静听她话。

    不似如今大宅院里住着,几个月见不着一回,点什么都不方便。

    阿宝一点头:“我知道的。”

    还要留下冬瓜的口感,吃起来不能太绵软,这样才算是做得好。

    燕草结香都是一惊,燕草上前想将她拉起来:“怎么?出了什么事儿?你慢慢。”

    因获罪发入教坊司中的,世世代代不得为良。

    螺儿赶忙道:“没有没有。”

    裴家又来提亲的事,再瞒不住,屋里几个丫头全都知道了。

    “她告诉我,裴家花了一大笔的银子,替宁家的姑娘们疏通,没让她们沦落到教坊司去。”

    阿宝惊诧:“你只瞧一眼,就知道吃起来什么味儿了?”

    她想了想,柔声劝道:“大户人家亲事,没定下那就是没定下,只有过了定的才算数。”

    依旧是脸肃穆,眉头皱起的模样。

    阿宝明白了,她端坐在窗前罗汉榻上,容色肃然,长眉微蹙。

    “大户人家的东西,都差不多的。”

    “那他喜欢我什么呢?”

    “我原是侍候四姑娘的,宁府的三姑娘,差点儿就跟就跟裴家结亲。”螺儿吞吞吐吐,了半天才终于顺溜,“前几日去裴家,七姑娘房里有个丫头,把我认了出来,还告诉我”

    阿宝不知宁府是什么府,螺儿埋着脸,把宁府与裴家的关系了。

    阿宝下了学,一进屋子就要绿豆汤喝,虽不似裴家的汤里搁了冰,但也加了薄荷,喝着很清凉。

    良久,听见阿宝长叹了口气,微点下颔,语带欣然:“这个裴老六,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燕草听到宁府获罪,已然不忍,待听到没被发去教坊司,竟为这几个不认识的姑娘松了口气。

    倘若他明明有余力,却不管宁姑娘的死活,她都要瞧他不起!

    问:“没去教坊司,那她们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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