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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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元素力操控着能在雪地平稳滑行的雪橇,贝莉斯特看着前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应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之邀,贝莉斯特掐准了时间,在风雪相对的较日出时分便驾驶雪橇,即使有元素力加持,她穿过整个冰原前往那位高塔孤王的领地也要花费很长时间。

    “他怎么不多留点时间给我。”贝莉斯特躺在有着顶棚的雪橇内抱怨。

    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假如不赶的那么紧,稍微晚几天,她也不用花一上午全速其前进。

    望着眼前白茫茫一片的冰原雪境,听着呼啸的风声。

    贝莉斯特不由想起昨天情报员向她的,从风墙的庇护与禁锢中逃出来的那些人,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望他们安然无恙。贝莉斯特希望北风狼王安德留斯能看不下去,尽快把那群人引到雪中的绿洲。

    这冰天雪地的,根本不是人能正常生存的环境。

    贝莉斯特在这个念头的驱动下,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她这次能不能稍微劝一劝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根据这么多年得到的情报信息,那位高塔孤王和其他魔神一样,有着爱人之心。

    可惜他的做法很不近人情。

    但贝莉斯特实话,在有梦之魔神和海之魔神,一个把人类困在梦里当养料,一个把人类生化改造成水栖生物的掉理智操作衬托下,她感觉迭卡拉庇安爱人的方式还属于正常的范围内。

    所以这是不是代表迭卡拉庇安能够接受话疗?稍微听一下同类的意见?

    贝莉斯特越想越坚定,她认为这片雪原上的环境太恶劣,愿意在此处停留的魔神太少,这或许导致了迭卡拉庇安缺少和同类的交流。再加上人类和绝大多数魔物,对魔神都很敬畏,期待他们直言进谏基本上不可能。

    做了这么多年魔神,贝莉斯特明白魔神和人类的关系,绝非她原本的世界里大臣和皇帝那样,毕竟臣子和君主本质上都是人,个体实力上的区别不大。

    然而魔神和其他的魔物人类的实力差距,可以是天差地别,哪怕最弱的魔神也掌握着权柄,单单是依靠权柄战斗,就能轻松消灭实力一般的魔物,更别提人类了。

    在实力的碾压下,人类和魔物受不了魔神的爱人方式和统治方法,最多也就是逃跑。

    贝莉斯特忽然换了个姿势,她想起赫乌利亚,这使得她没有心情再思考下去。

    不知为何,贝莉斯特脑海中跳出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执意不做出改变,他会迎来和赫乌利亚类似的命运吗?

    贝莉斯特眺望阴翳的天空,她相信人类的反抗心,可在风墙和雪原上的人类去推翻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的问题上,她却犹豫人类应不应该反抗了。

    迭卡拉庇安不一定不会像赫乌利亚那样,心甘情愿的迎接死亡,而人类现在拥有的力量与魔神相比,实在是过于微。

    而且就算人类和其他魔神联,推翻了龙卷之魔神的统治,那么此地的人类就连能抵挡风雪的风墙也没有了。

    雪中绿洲又不能承载太多的人口,到时必定人与人之间会为生存爆发更大的争端,饥饿寒冷会与争斗一起接踵而至。

    确实在反抗成功后,风墙内的人得到的自由了,但他们大概接下来会在无尽冰霜寒冷中失去生命。

    “哎,或许有朝一日能出现转。”贝莉斯特摇摇头,世事无常,往好处想,不定时代的转折点已经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悄然降临。

    这个转折点能真正能改变雪原的地形,停住连绵不绝的风雪,重新规划元素力的循环,让这里变得适宜居住,进而保证在这里的生物能活下去。

    那可是个大工程。贝斯利特默默的在心里,她自认目前的她做不到这些,因此她才只能试着劝一劝龙卷之魔神,让他改变自身的统治方式,至少不要再奴役人类了。

    贝莉斯特叹气,驱动元素力让雪橇更快的奔驰向前。

    等蒙蒙的光亮透过云层照进来,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贝莉斯特终于看到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的领地。

    尚未接近她便感受到似乎能撕裂她的狂风。

    巨大的风墙依照地形的走势笼罩住整个盆地,所有的建筑都藏在低凹处,唯有一座高塔耸立。

    这时几只狼突然出现,与她并驾而行。

    贝莉斯特警惕起来,雪原上的狼全部是安德留斯的子民。

    狼群出现是安德留斯在授意阻止她前往迭卡拉庇安的领地吗?

    “狼王嗅到了您的气息。”前方引路的头狼对贝莉斯特道,“他让我们来护送您前往蒙德。”

    安德留斯知道贝莉斯特的真实身份,这次与其是让部下是来护送,更多的是彰显了他的态度,好让迭卡拉庇安不轻视贝莉斯特。

    一听不是来阻止,贝莉斯特放下心,她回味头狼的话,发现里面有一个她没有听过的名字,“蒙德?”

    “那是对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领地的称呼,您不知道很正常,从里面离开的人和雪原上的狼群都不愿意提起它。”头狼对贝莉斯特解释,蒙德这个名字对于逃出风墙外的人来像是个噩梦。

    贝莉斯特这才想起生活在雪中绿洲的人类一般把风墙内叫做暴君的游乐场,他们总是避讳提起过往,即使不得已要过去,也用各种代称描述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的领地,从不蒙德。

    就好像提起蒙德,就会被那位暴君找到抓回风墙内。

    头狼继续对贝莉斯特讲述过于蒙德的一些注意事项,在到跪拜时,贝莉斯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不过您的话,应该是不需要向暴君俯首。”头狼一下子就闻出贝莉斯特的不对劲,他赶紧找补。上次他在雪原边缘见过贝莉斯特,还帮她照顾过孩,自知她的身份。

    同为魔神,让贝莉斯特向另一位魔神跪拜,是在故意羞辱她。

    贝莉斯特听完颇为无语,“谢谢,我明白了。”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真要她跪下,那她也没什么好的,只能是打一架然后想办法跑路。

    尤其是这个风墙她能明显的感觉出来,从外面的狂风很难突破,内部的风却相对平缓。贝莉斯特虽然无法完全撕碎风墙,但是从里面撕开一道裂缝出去,她自认还是做得到。

    “您一定要心,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是个傲慢固执的家伙,我们不知他为什么邀请您,但我相信,那家伙一定没有安好心。”头狼到这里咬咬牙,其他的狼为迎合他发出嚎叫。

    他们与狼王安德留斯不知尝试过多少次从外部打碎风墙,每次均已失败告终,对此群狼与狼王全部感到不甘心。

    群狼并不窥觊迭卡拉庇安的领地,身为能自由在雪原游荡的狼,他们只知被圈禁的痛苦,故此才会答应那些被收养的孤儿之请,去打破风暴,拯救在其中的人类。

    贝莉斯特在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中再看向已经算得上距离自己很近的高塔。

    她开始好奇风墙里到底是怎么样的压抑,才让出去的人不愿提起那个属于它的名字。

    终于在狼的陪伴下,贝莉斯特来到风墙唯一的入口前。

    狼群隔着很远便停下,他们目送贝莉斯特下了雪橇向风墙走去,没有离开的意思。

    贝莉斯特在即将走进风墙为自己裂开的那道裂口时,回头看了一眼开始卧下休息的狼群。

    这时她终于懂了安德留斯的真正用意,她让狼群守在风墙外,是怕贝莉斯特被迭卡拉庇安扣留。

    笑了下,贝莉斯特没想到安德留斯长得挺凶悍,行事风格却还挺温柔。

    这就是狼的想法吗?贝莉斯特记下安德留斯的好意,然后她穿过了风墙裂开的那道狭窄缝隙。

    最先先入目的是穿着铁甲的骑士,他们持,或警戒或好奇的观察着贝莉斯特。

    在骑士中有一名不过十几岁的年轻人,他红色的头发令贝莉斯特感到眼熟。

    这个发色可不是很常见。贝莉斯特想到在她与索林多亚寻找青荧石时遇见的迪卢克,他同样有着红发。

    莫非这位是迪卢克的祖先?贝莉斯特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后再看那名红发骑士,只觉得基因的力量真强大,这么多年过去,迪卢克的头发甚至更红了。

    “您就是来自雪中绿洲的贵客?”穿着明显与其他人不同的中年男人用词客气,眼睛却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贝莉斯特。

    他的眼神让贝莉斯特有种不心吃到史莱姆的恶心感。

    不对,贝莉斯特向史莱姆道歉,她不喜欢史莱姆,可她扪心自问,史莱姆比这个中年男人可爱多了。

    中年男人的此时的神情要是放在外面,可是要被判定为渎神的。

    贝莉斯特没有理会中年男人,她冷冰冰的命令,“带我去见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

    面对贝莉斯特的态度,中年男人先是楞了一下,接下来是气急败坏,“你知道你在和谁话吗?”他可是神身边的宠臣,是管理这座暴风之城的大人物,这个从外面来的乡野女人竟然一点都不尊重他!

    贝莉斯特好笑的看了中年男人一样,心道这话我还要问你。

    在中年男人要命令骑士捉拿贝莉斯特之际,从暴风中传来有着无尽压迫力的声音。

    “都退下。”

    中年男人的脸色当即变了几变,他狠狠的瞪了眼贝莉斯特,似乎在你给我等着。

    贝莉斯特冷笑一下,正当她要给这个猥琐贵族教训时,突然一道狂风把她卷起。

    克制住跳下去的冲动,贝莉斯特只能暂时放过那个不尊敬她的贵族,任由飓风将她带入高塔。

    这时贝莉斯特才注意到,在高台外居然还有一层风墙。

    这就是把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叫做高塔孤王的原因?他用风把自己隔绝,平时根本不让子民靠近他。

    包裹着贝莉斯特的大风与高台外的风墙融合,这也把她送塔内。

    轻柔的风托举着她,让贝莉斯特安然落地,巨大的高塔内空无一物。

    “我在上面。”那个声音又想起了,只是这次没有风的遮掩。

    或许是怕她找不到,风从高处吹来为贝莉斯特引路。

    踏上回旋的楼梯贝莉斯特在风的指引下直接来到塔顶,外面风墙隔开所有的声音,整个塔顶安静到时间似乎在此处都停止了流动。

    贝莉斯特直视着塔中央的王座。

    在昏暗的光中,坐在王座上的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开口,“我好久没有见过外来的魔神了。”他的话音清脆又带着些许的稚嫩。

    也是这时贝莉斯特才注意到,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与其他总是以成年人形体在世间行走的魔神不同,他展现出来的是一位少年的形态。

    似乎在他的心里,自己并非是暴戾的统治者,而是个不知如何为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