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顶的缝隙是的，耐不住暴雨一直落下，微的雨点积聚在一起便成了涓涓细流。水流像一个型的瀑布，从洞顶的间隙之中一直落下，已经周围的土地映得潮湿了。洞内的地面皆是石质的，水流无处下渗，只得躺着，渐渐地，洞内已经有了许多水坑。


    这些雨水将石床上的棉被都染得湿漉，雨怀的发丝如瀑，也是被雨水弄得湿润了，只是披在身上的大衣还是如初。


    雨怀应道：“好了许多了。”


    雨怀的声音还是轻微的，不过不像先前得病时那般虚弱了。忘秋一听，心中的忧虑倒是舒缓了一些。


    忘秋道：“蜀山的人要来了。”


    雨怀沉默了。


    洞穴之中寂静无声，只能听见水流的声音和彩色大茧鼓动的节拍。


    雨怀缓缓伸出来，抚摸着莹莹闪光的彩色大茧，彩色大茧也是剧烈地鼓动回应着。


    雨怀道：“看来是躲不过了。”


    忘秋道：“若让我换成是你，我怕是没有你这样的勇气。”


    雨怀一听，哈哈大笑，声音如银铃般轻柔好听。


    雨怀道：“若换成是你，我想，你也会做出与我相同的抉择。”


    


    暴雨如瀑，照理应当是晌午，可这乌云却是密密麻麻的，将天空遮蔽得没有半点光彩，天地之间如同混沌未开之时的那般昏暗寂暝。


    秋末时节，天气是寒冷的，自天空降下的雨露也更是冷冽。蜀山一行虽穿戴蓑衣斗笠，可密集的蓑草也抵挡不住水流雨露的浸染。水是世间最温柔的事物，与任何事物都能够交融，若是从另一方面来看，水是世上最有侵略性的事物了。


    烟雨朦胧，天地之间皆是雨落之下拍起的水雾，两辙泥路，其中是青青绿草，迎着雨水摆头摇曳；两侧是光秃的树木，雨水击打在上边，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远远处，是一道并不宽阔的河渠，平时只有一弯细细的山水从中流过。现今是暴雨的缘由，水面已经涨至岸口了，再过不久，渠中的水流怕是要泛滥溢出。


    水渠再过去便是村庄农田了。这里是成片的平原绿地，一路过处，怕是要有数百亩良田。


    再过不久，远处烟雨中，一个偌大的棱角显现出来，再走得近些，显现出一个偌大的山丘来。


    齐修明道：“前方就是毛家岭了。”


    俞光济道：“昨日，我们二人路过此处的时候，遇见一只狼妖正在吃人，齐师弟将它击倒在地，我正想收服它，此时那个女子就突然出现了。”


    在走进看时，果真有死人的骸骨还躺在地上，明显是被开膛破肚了，腹中的肉和内脏都被啃食了大半，腐肉坑坑洼洼的，是乌鸦鸟兽啃食撕扯的痕迹。


    昌我一见尸骸瘆人的模样，眉目一蹙，骂道：“好狠的畜生。”


    红娘子在尸骸旁盘绕了两圈，见到前处的泥路之中还有规则清晰的足迹。


    红娘子道：“诸位，你们看前方的路面。”


    几人闻声也都纷纷走上前来。


    “有足迹。”齐修明道。


    韦新虹走到路边，蹲下查看，道：“是人的足的形状，只是这足迹的大明显比普通人大了不少。”


    几人也凑近看去。齐修明道：“俞师兄，记得先前我们碰上的狼妖么。他已经修成了妖身，体型相貌已经与人类非常相似了。不定这些足迹是它留下的。”


    韦新虹在地上抹了一把泥土，捻了捻，道：“这颜色质感是硬黄壤，硬黄壤在未沾雨前土质极其坚硬，如同精钢钻石一般，不可能踩出痕迹，可当硬黄壤沾到哪怕半点雨水，其坚硬的质感就会消失，与普通的土泥无异，若是有人踩上去，便会留下脚印。”


    丰七娘问道：“你的意思是，先前这个地方有人来过。”


    韦新虹朝着路面指去，道：“路面上的足迹是明显的来回痕迹，而且在的足迹很是杂乱，明此人是在这个地方来回走动，况且，足迹之中三个地方特别深，明此人在这三个地方站的时间是最久的。”


    红娘子问道：“因此，你的猜测是”


    韦新虹道：“怕是有人在这放哨，而且这人，大概率就是狼妖。”


    丰七娘道：“怕是这狼妖已经见到的我们要来了，就回到山中通知它的同伙。”


    俞光济道：“若是如此，那个妖女必然是早有准备。”


    齐修明向着昌我问道：“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余人目光焦聚，皆是齐聚昌我。


    昌我将中的剑往背后一负，眼睛微闭，随即道：“不过就是个妖孽。”


    昌我只是了这么一句，便戛然而止了。


    余人见昌我如此，也便知道昌我的意思了。


    韦新虹先是会意，便径直朝着前路走去了。


    众人一见，也是紧随而至。


    牙子靠在树边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忘秋的回来。


    耐不住性子，牙子只得急躁地原地打转。


    待得忘秋出现在他的身后，牙子便急促地问道：“我的话你可个女王听了？女王大人怎么？”


    忘秋道：“雨怀，她不怪你，只是，要你以后少惹些麻烦。”


    牙子一听雨怀并不怪他，倒是长疏了一口气。细想之后，反倒是叹了口气。


    忘秋道：“你这又是舒气又是叹气的，怪好笑的。”


    牙子道：“女王大人先前与我过，人与妖之间本是没有什么非死即生的利害关系的，后来双方出了嫌隙才造成了两方厮杀的悲剧。人与妖之间的战争是最愚蠢的决策，这场战争是巨大的消耗战，即是惨无人道的血肉磨坊，除非有一族被彻底抹杀，否则两族之间的战争会一直持续下去。”


    忘秋则是打趣道：“没想到你话还一套一套的。”


    牙子则是呵呵笑道：“这些话我哪会，都是女王所的。”


    忘秋一听，愣了半晌，他真没想到雨怀居然会出这些话来，照理来，雨怀与人类之间是有着血仇的，以雨怀快意恩仇的脾性来，不主动挑起战争便是万幸，主动决定使妖族与人类和解是不可思议的。这一路下来，雨怀真的变了很多。


    牙子再道：“另外，女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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