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仿冒
【ygd:你是谁?
殷刃指停在了键盘上。
真正的阎王居然出现了,他有些意外。
虽然之前他总拿阎王来逗弄钟成,但实话,钟成只是符合阎王的一些特征。除了冯琦那句模棱两可的“死神”,殷刃没有任何证据。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钟成应当与沉没会没什么关系,有可能是夜行人里的顶级高。
不过既然阎王送上了门
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殷刃活动了下指,迅速敲击键盘。
ygld:阎王你好,我只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正义群众
ygd:
boos至尊邪帝:???阎王被盗号了?????
我叫红帽:一个是gd一个是gld
boos至尊邪帝:哦
boos至尊邪帝:阎王都冒充上了,你他妈有病吧还正义群众,有种约线下
ygld:我只“我有兴趣”“识安碍我事”“你们谁去识安提个醒”。我什么时候冒充阎王了?
夜行人的在线聊天室又静止了几秒。这次不是因为阎王的威压惊人,而是纯粹被此人无耻到。
boos至尊邪帝:骗老子头上了,还什么狗屁人香
ygld:普通修行者不知道人香也正常,顺便你boss拼错了
boos至尊邪帝:操你妈老子打什么就是什么,还拼错,睁大你的狗眼看好
ygld:哈哈,你得对
大概意识到自己打了自己的脸,boos至尊邪帝狂喷了几百字脏话。鬼王大人无所谓地看着屏幕,伸掏了掏耳朵。
我叫红帽:我好像对人香有点印象,你是灵匠?
ygld:不错
鑫鑫狗舍:我也是灵匠,我怎么不知道
我叫红帽:“人香”是个快失传的老药方。比如我拿你的血肉当引子,调好了抹在身上,可以让邪物误以为我是你,就这么个东西
鑫鑫狗舍:啊?老吕知道人香咋了,重要么?
徐姐麻辣烫-订餐电话604:当然重要,人香可是拿来冒充人的。
最爱天空:徐姐你这意思,吕光祖有可能搞了真凶的人香,冒充凶自首?
最爱天空:不能吧,他脑子坏了?
我叫红帽:收钱顶罪呗,那个垃圾不是干不出。玄学检验不会查人香这种冷僻东西,给识安提个醒就好。
我叫红帽:要不我去,吕家得表现表现
徐姐麻辣烫-订餐电话604:ygld,你为什么知道吕光祖接触过人香?
ygld:你猜?
boos至尊邪帝:你给我把账号注销了重新起名
ygld:不要
boos至尊邪帝:这样会坏人家阎王的名声!
ygld:人家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在乎,你是吧阎王大人?(^w^)
鬼王大人一面打字,一面疯狂搜索现代年轻人常用的表情。
ygd:接棘任务,仅限邪物。双向选择,闲杂事项勿扰。
ygd:有意私信,一分钟后截止。
这位夜行人高勤勤恳恳发着广告,似乎没有掺和的意思。殷刃眼珠一转,他一只点开阎王的私信窗口,一只拿起狗东西。
现在是凌晨两点,钟成熟睡的时间。
私信界面。
ygld:晚上好,我想和您谈个生意
同一时间,殷刃嘴角带着笑意,拨通了钟成的号。
时间回到不久之前。
殷刃一步三回头地去了鬼市,而钟成也复盘完了兵荒马乱的一天。他抬头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左右。
不太适合夜跑。
钟成冲了个澡,像往常一样戴好睡帽,躺进被子里。卧室内清凉干爽,柔软的布料裹住他的皮肤,他总能在几分钟内入睡。
然而这一天,他却无法顺利入睡。
钟成知道自己该睡,脑海里的杂念也清了个七七八八。可他的神经末梢却还在爆起连绵而细的火花,麻痒的刺激一路侵入咽喉。
钟成有些口渴,他爬起来倒了杯柠檬水,又觉得少些滋味。钟同志端坐在床中央,开始在外卖软件里搜索“甜蜜玫瑰茶”。
有是有,但店家已经关门了。他冲着“打烊中”三个字发了会儿呆。
还是睡不着。
或许是这几天睡眠太不规律,钟成俯下身,从床底掏出备用。
这台子被处理过,确保不会被技术人员追查到。钟成熟练地登入夜行人的站,打算看会儿聊天记录再睡。
结果他刚打开聊天室,一个叫ygld的家伙直接撞进了他的视野。
ygld:我稍微查了一下,吕光祖接触过人香的制作方法,可能另有图谋
ygld:你们随便谁去识安提个醒,让他们找对探查方向
一个模仿他名字的人?
夜行人里有不少冒名顶替抢客人的情况。但“阎王”账号古怪,加上名声在外,从没有人敢于模仿——阎王的工作往往与腥风血雨相伴,冒充阎王可不算“抢活”,更像“找死”。
钟成向上滑了滑屏幕。
这人有吕光祖案的新信息。如果冒充者只是为了引人注意,他可以帮对方一把。
ygd:?
ygd:人香?
ygd:你是谁?
发完后,钟成好整以暇地收回,准备看事情闹大。
果然,人香的定义、更多的可能性,很快被夜行人们三言两语了出来。只要由夜行人将情报捅到识安,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根据“新线索”深入调查。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确定事态平稳下来,钟成惯例地甩了两句广告词上去。
这会儿他终于有了困意,钟成把睡帽往下拉了拉,打算正式入睡。可惜就在此时,他的备用和识安一起震了起来。
钟成:“???”
ygld:晚上好,我想和您谈个生意
备用弹出一条私信。
而就在前一秒,殷刃的来电亮了起来。
钟成那点睡意被震去了九霄云外。他迅速接听通话,把夹去肩膀,双则停在备用的软键盘上。
“喂,殷刃?”钟成边回话边打字。
ygd:?
“钟哥,都两点了,你听起来怎么这么清醒?”殷刃的声音仍带着笑意。
ygld:抱歉打扰,h省栾余市有个案子,我们处理不了高仿号的消息应声弹出。
钟成答得流利:“上午睡得太多,生物钟有些乱。你那边怎么了?”
ygd:目标,报价。
殷刃的声音模模糊糊,像是在打哈欠:“识安批的报销还没下来,我打车的零钱不够了,你能不能去区门口接我下,顺便帮忙付个款?”
ygld:高危诅咒灵器失控,事情非常紧急,您未必赶得上。我们想付费线上咨询一下,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打车”钟成目光锁在备用屏幕上,“鬼市不是能直接到家么,你怎么需要打车?”
ygd:目标,报价,时长。
“都怪我,我想趁去吃个夜宵。”殷刃那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吵闹声,“离家不远,十分钟就能到。钟哥帮帮忙嘛,回头我给你两倍车费,好不好?”
ygld:千年冰血岩镇门狮子雕像,万,现在开始咨询,至少半个时。
一心两用的钟成停下。
千年冰血岩镇门狮子雕像,他从没听过这个。对方是来唬人,还是
不对,钟成突然警惕起来。两件事相加,自己的反应时间比之前长了不少。
“行,你快到了微信告诉我。”钟成回应。
ygd:不接,灵器相关找泥肉张。他迅速打下一行字,退出了私信界面。
“你是在忙什么事吗?”见钟成反应慢了半拍,殷刃体贴地问,“不方便直就好,反正也不算太远,我可以走回去。唉,鬼市比交通工具方便多了,可惜一天就能进一次。”
鬼王大人停下了输入的,同样退出了页。
“我刚才打了个哈欠,没别的事。”钟成面不改色地道,“先挂了。”
嘟的一声,通话中断。
无名吧里,殷刃将转了圈,站起身来:“狗东西,记得帮我修改定位信息。”
平安庄园中,钟成利落地藏好备用,看向窗外。夏夜飘着绵绵细雨,钟成抽了把透明雨伞,提前下了楼。
十分钟左右,殷刃从一辆出租里钻了出来,里还提着几个鼓鼓囊囊的袋子。
看上去像是大量烧烤,怪不得零钱不够了。
“多谢多谢。”殷刃一头扎进伞下,身上还带着烤肉串的味道,“我忘了识安的钱还没到,走,咱们赶紧回家。”
“嗯。”
“我还买了两杯黄皮茶,减糖的。”殷刃晃了晃里的提兜,“来一杯怎么样?现在是凌晨,你不算一天两杯饮料。”
殷刃像是遇见了什么喜事,他的慵懒里多了几分微妙的得意。钟成看了他一会儿,他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玫瑰茶香气。
“喝。”他。
“你那个什么咨询挺有效啊,看开了这么多。”
“你挑的比较好喝。”
“那是。”
到了家后,钟成从冰箱里掏出冰格,往被焐热的黄皮茶里添了些冰。他思索几秒,心地拿起塑料杯。殷刃会意,与他碰了碰杯子。
“干杯!”
“干杯。”
饮品酸甜爽口,钟成本以为它能让他更清醒。谁知加冰的饮料入口,他一颗心擅自平静了下来。窗外一片柔和的黑暗,只有客厅明亮无比,仿佛他们是这世上仅剩的两个人。
“我去洗漱,晚安。”
“晚安!”殷刃对他摆摆。
钟成轻轻关上门。门那边,殷刃又在客厅里窜来窜去,发出极轻的响动。
伴随着门外的声音,这一回,钟成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次日,殷刃在办公室里见到两位老熟人。
红软帽仍然带着自己的软帽,蓝马甲则换了身马甲。两个人胸口挂着“访客”牌子,此刻正坐在客人沙发上,好奇地打量着办公室内部设施。
“是你!”见到殷刃后,蓝马甲咧开嘴,“兄弟,好久不见!”
殷刃大大方方上前,和蓝马甲热情打招呼。
红软帽则站起身,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吕娜娜,这是我堂哥吕辉。吕光祖是我们家的远亲,我们都和他打过交道。”
卢河睡了个饱,又恢复了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这两位是来提供线索的。”
钟成:“线索?”
“是的,他们一早就来了,刚好赶上吕光祖那边检查结束。”
卢河切换显示屏上的画面。
“经过检验,吕光祖身体相对健康。他三餐和排泄均正常,没被肉俑之类的法器顶替,体内也没有稀奇古怪的毒素、凶煞之力或者控制器具总的来,他现在的行为完全清醒自主。”
“识安的检查不可能包含万物,这两位提出了‘人香’的检查要求,我们还真发现了端倪。吕光祖随身带的护霜其实是人香,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偷偷涂抹。”
猜想成真,吕氏兄妹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们带来了专门去除人香的药粉。将它混入一瓶矿泉水,从天灵盖浇下就可以了。”
吕娜娜打开提包,拿出一个布包。
布包里面放着支半满的玻璃管,它的塞子用蜡封住,标签上写了名称、制作人和制作日期。
“吕家灵匠比较多,就调药方面,我们还是有些自信的。”
吕娜娜坐回沙发,她盯着自己的鞋尖,看起来有些局促:“阎王现在还无意插这件事但如果,就,如果你们接触到他,还请为吕家话。吕光祖很多年没回老家了,我们吕家不收那种不走正道的东西。”
殷刃斜睨钟成,那人端坐在自己工位上,眼睛眨都不眨。殷刃随拈起玻璃管,淡黄色的药粉流沙般滑动,发出沙沙轻响。
“你们上次接触吕光祖是什么时间?”鬼王大人轻快地转移话题。
“今年春节。”蓝马甲——吕辉道,“他在外面赌光了钱,是得罪了大人物,想回家找大家借钱。老太太把他骂了一顿,不许他进门。”
“是的,之后他再也没联系过我们。不过他之前就这德性,没人觉得不对。”吕娜娜拧开一瓶运动饮料,叹了口气。
殷刃特地观察了一番,吕娜娜体检时的伤口已然完全愈合,没留下半点伤疤。
“他没有家人?半年过去,你们家没有任何人联系他?”殷刃满意地收回视线。
吕辉挠挠头:“这吕光祖爸妈死得早,我们也一直听他在鬼市出没,就没特地接触。毕竟他都二十大几的人了,自己有自己的活法。”
“不过这些事,前段时间警察也来了解过,估计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不不不,感谢各位的支持。”卢河站起身,“案子有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殷刃甚至比她先一步起身,准备送这两位“检友”出门。然而吕娜娜与吕辉走到门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差点忘了这个。”
她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淡红色瓷罐。虽然瓷罐封着,里面仍然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草药香气。
吕娜娜快步走到殷刃面前,将其双呈上。
“体检之后,老太太看过我的伤,她一直夸你处理及时。这是我们家传的祛疤药膏,我调多了,你拿去用吧。”
随后她垂下目光,不好意思地低声了些什么,面颊还带着微微的红色。听到吕娜娜的话,殷刃露出个相当温和的笑,还轻轻点了点头。
钟成的视线本来在屏幕上,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去殷刃的方向。他的指尖又开始发麻,不过这次的麻痹中带了点黄皮茶的微酸。
奇妙的感受。
钟成把视线掰回电脑,直到身边响起拖动椅子的声音。
“你给她处理过伤口。”他陈述。
殷刃轻描淡写:“一点应急的处理。”
钟成扫了眼自己受过伤的右臂,当初他被结结实实扎了一刀,好像没有什么应急处理。
“嗯。”于是他简单嗯了声,继续看向电脑屏幕。
嗤嗤,瓷瓶蹭过木头桌面的轻响。钟成低头一看,殷刃正用两个指戳着瓷瓶,将它慢慢往自己的方向推。
“你拿去用吧,应该是很不错的药,你前阵子不是刚受过伤吗?”
殷刃仔细闻过,的确是不错的方子,吕家把千年前的配方改良了不少。它本质上是草药偏方,科学岗也可以正常使用。
钟成似乎挺在意身上的疤痕,这药除不掉那人贯穿胸腹的大疤,但一点刀疤不在话下。
“而且味道好闻,很适合你的药草香,当香膏都不亏。”
“她是专门送你的。”钟成把视线从瓶子上拔走,又瞄向电脑。
“就是就是。”卢河滑过来起哄,“殷,别违背人家姑娘一片好意,我们都瞧见你俩悄悄话了。”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殷刃好笑道,“人家刚才跟我,要是我在识安认识了擅长调药的灵匠,能不能帮她扯个线——她有些新想法,想找专业人士讨论。”
卢河露出八卦落空的寂寥表情,缓缓滑回原处。
而殷刃一低头,发现桌子上的瓷瓶没有了,钟成的口袋鼓出来一块。
殷刃:“?”
钟成语气平静:“你刚才送我了。”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这人之前动作有这么利落吗?
夕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他们再次见到了吕光祖。
他藏的人香被没收,吕家的药粉也已经浇过一遍。吕光祖面无表情地坐在凳子上,眼底现出隐隐约约的青黑色。
殷刃二话没,当即招出了陆谈飞。
这回老人没有突然变形,他只是呆呆站在审讯室的窗户前,像是一位平凡至极的普通老者。
“没有元元了,没有元元了。”
老人哑着嗓子,眼眶有点发红。
“元元究竟去哪儿了?”
殷刃并没有告诉老人“人椅”的惨状,他默默拍拍老人的脊背,拿出那个盛满人香的圆铁盒。
铁盒上面印着瘦长的“李花护霜”字样,样式老旧,但被保存得相当不错。里面的人香刚被用掉不到五分之一,如今膏体被识安取走,殷刃特地讨来了盒子。
“我们又得到了不少线索,也发现了凶抓走的受害者,那位受害者还活着。”
殷刃轻声安慰道。
“这个盒子我会带回家。你要是实在难受,就闻闻里面元元的气息。老爷子,我们还指望你帮我们指认凶呢。”
陆谈飞痛苦地盯着那个铁盒,仿佛在端详自己被生生挖出的心脏。
他静静站了会儿,没有像上次那样崩溃。半晌,陆谈飞抬起通红的眼,冲殷刃很轻地点点头。
他化作一阵黑煞,飞快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殷刃与钟成正式踏入审讯室。
“你们看着问,我们在外面听。要是事情有变,我们会及时叫停。”孙庆辉的声音从单边耳中传来,“他最近老实了许多,你们注意点语气就行。”
殷刃新奇地坐去了审讯的位置,用戳了两下记录用的电脑。
吕光祖只是看着两人,没有出声。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上次的傲慢和挑衅,如今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焦躁。吕光祖的双颊有些凹陷,明显瘦了许多。
“我们是识安特殊调查组九组,丙级。”
钟成向他出示识安工卡。
“吕光祖,你应当知道,现在你已经不是我们的调查重点了。”
吕光祖只是翻着眼珠瞧他们,目光在钟成与殷刃之间扫来扫去。
“我们正在抢救樊涌,他身上有凶煞之力的残余。但你身上并没有任何凶煞之力,连陆元元的气息都是靠‘人香’伪造的。”
见吕光祖不出声,钟成平静地继续讲述。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你就是你口中‘杀害七个人’的凶。你并没有给出警方陆元元以外的受害者,连樊涌这个名字都是警方先行调查出来的。”
吕光祖仍然不发一言。
钟成站起身,走到吕光祖面前。
“你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段的黑中介,目光短浅,行事风格简单粗暴。你这样的人,很难耐下性子,特地提前三个月布局。”
而且还是为了“挑衅阎王”这么虚无缥缈的事情。生在法治社会,没有几个夜行人觉得吕光祖的行为多‘厉害’,只当他被门夹了脑子。
“再者,你声称的受害者里甚至有孩子。袭击这样的人,并不会让你在夜行人里取得声望关于动,你了谎。”
“但你确实在近期接触过‘与陆元元有关’的人,并获得了制作人香的渠道。如果你是受到真凶的指使,或者——”
“我不要跟你谈。”
吕光祖突然出声,他看着钟成,目光里闪过一丝微妙的笑意。吕光祖抬起戴着铐的,指向还在戳弄械键盘的殷刃。
“我只跟他谈,而且要一对一,无监控。”
殷刃玩键盘的僵在当场。
“答应他的要求。”孙庆辉的声音从耳里传出,“看看他还能玩什么花招。”
“可是”
“你对你搭档没信心?”孙警官打趣道,“放心,我们会保证殷的安全。”
五分钟后。
摄像头熄灭,墙上的窗户降下暗帘。一名年轻警员进来扫描了一圈,好确定室内没有窃听器。奇妙的是,吕光祖只是看了那人一眼,并没有疑神疑鬼地多问什么。
不大的审讯室里,只剩殷刃与吕光祖两个人。
“有意思,”殷刃侧身坐在审讯台上,“指定跟我谈?你想谈什么?”
吕光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殷刃,全身肉眼可见地紧绷。
殷刃随把玩着头发:“我搭档比我懂这些,你刚才该让他完的。”
“我知道。”吕光祖,“我知道他大概想什么,他认为我可能与真凶合作,或者靠这种行为变相揭发真凶。”
殷刃把玩发尾的动作停下了,他盯住吕光祖,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吕光祖笑了几声:“可是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情况你并不是普通人,殷刃先生。”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你配合我行动,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搭档的秘密。无论你为什么潜入识安,这个秘密都能帮到你。”
殷刃面无表情地走到吕光祖面前。他悠然停下脚步,渐渐笑起来,但这次的笑意不带任何温度。
吕光祖脑后一凉。
几秒前,这人还散发着平易近人的无害气息。此时此刻,那股轻松的氛围彻底消失,殷刃就那样笑着打量他,目光犹如高空直下的冰雨,将吕光祖浇了个激灵。
吕光祖本能地后退,却被牢牢禁锢在审讯椅上。
“要是你不放心,我可以用生辰八字和名字画押。关于你们的事,我绝对不会泄露半个字,我可以立誓!”
“如果我不愿意做这个交易呢?”殷刃语气不紧不慢。
“你不想暴露自己的特殊吧?”吕光祖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就像‘人香’一样,现存几万项精细检查,识安做不到给你轮流来一遍,必须有人先点出来”
他不下去了。
殷刃一动不动,那股莫名的压迫感逐渐增强,仿佛要将他碾成肉泥。
“我不喜欢被威胁。”
殷刃伸出右食指,轻轻点在吕光祖的左眼上方。后者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动也不敢动一下。
可惜殷刃并没有放过他。
殷刃食指微微使力,划过吕光祖的眉骨、鼻梁、颧骨。
血肉撕裂的钝响连绵不断,吕光祖那张凶气十足的脸变了形,他的左眼被按去了颧骨之下,彻底与额头的肉皮撕裂开来。
没有一滴血溅出。
狰狞的裂口之下,露出了另外一只眼,一只完全不同的眼睛。两只左眼叠在变形的皮肉间,一上一下紧紧挤着,有种令人不适的滑稽。
“记着点,下次再去鬼市买材料,记得多分几个摊子、多分几次买。”殷刃俯下身,在对方耳边低语,“无论再偏门的药方,都有被人发现的可能。”
殷刃仍挂着冰冷的笑意。
“拿名字和生辰画押?真有意思。你的气息、长相、名字、生辰,没有一个是真货吧?”
“你根本不是吕光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