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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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去了秋茗轩,她要将洛宝林的下落告诉白晚晚,以便商量该如何将她带回昭和宫。
秋棠在院子里等了许久,白晚晚才回了秋茗轩。
白晚晚屏退了下人,秋棠急忙告诉白晚晚洛宝林就在芳和宫的事。
白晚晚一愣,倒是没多少惊讶之色。
其实二人之前就有猜测,洛宝林是被冯心玥带回芳和宫的。
“婉妃娘娘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秋棠焦急地问道。
白晚晚拉着秋棠进了屋子,不紧不慢地道:“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洛宝林的下落,此时应该着急的是他们!洛宝林现在有娴贵妃的庇护,我们暂时动她不得!但是既然是娴贵将洛宝林救走,那便让娴贵妃亲自将她交出来!”
秋棠怔怔地看着白晚晚,总感觉白晚晚出去一趟之后,回来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白晚晚转过身,对秋棠笑道:“你放心吧本宫不会对此事袖旁观的!你先回去歇息吧一会皇上便要过来了,本宫还要准备一番”
秋棠点点头,她本想再问些什么,但瞧着白晚晚心不在焉的模样,便什么都没,而是识趣地退了下去。
傍晚时分,秋茗轩中亮起了灯火,随着一声通传,段翊瑾那气宇轩昂的身姿出现在了白晚晚的眼前。
白晚晚特意准备了些可口的佳肴,等着段翊瑾一道用晚膳。
她身着白色罗仙裙,裙瓣上绣着朵的兰花,只要她一起身,朵兰花仿如漫天繁星散开,随她身姿摇曳着。
她故意一改往日的素净,画了一个极为精致的妆容,妖而不艳。
段翊瑾眼前一亮,不由地在白晚晚身上多停留了会。
段翊瑾饶有兴致地牵着白晚晚落了座,瞧着满桌的佳肴,又夹了好些菜放入了白晚晚的碗中。
白晚晚心底划过一丝悸动,自从她入宫以来,活得战战兢兢,也从未感受到来自帝王的宠爱。
而此刻段翊瑾温柔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满眼都是段翊瑾宠溺的目光,这让白晚晚受宠若惊,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白晚晚轻捻着筷子,心翼翼看着段翊瑾地将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还不忘询问着段翊瑾菜肴的味道。
段翊瑾兴致高昂,传了高顺特意去拿了一壶酒来。
白晚晚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她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腹部,心中忐忑不安。
待高顺将酒取来,本想伺候二人用膳,谁料段翊瑾竟然让高顺退了下去。
段翊瑾亲自给白晚晚倒了一杯酒,白晚晚僵在原地,瞧着眼前清澈的琼浆玉液就如同毒鸩。
段翊瑾瞧着白晚晚苍白的神色,忙问道:“婉妃这是怎么了?”
白晚晚抿着唇瓣,她忽然起了身,跪在了段翊瑾的面前。
“皇上!妾身有罪!妾身饮不了酒”白晚晚声线颤抖,惊恐地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饮不得酒便饮不了,你跪下做什么?快起来!”
段翊瑾着便要将白晚晚扶起,然而白晚晚如同磐石一般跪在地上,任凭段翊瑾如何劝都不起来。
段翊瑾狐疑地看着白晚晚,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婉妃为何如此?”
白晚晚双眸中落下两行清泪,她匍匐在地上,不停地着自己有罪。
“婉妃既然自己有罪,那便你何罪之有?朕倒要听听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惶恐!”
段翊瑾好奇地询问,却不带一丝严厉之色。
白晚晚深吸一口气,她已然想好要将自己怀孕之事告知段翊瑾。
“妾身犯了欺君之罪妾身已有三月的身孕,却一直没有禀告皇上还请皇上责罚!”白晚晚斩钉截铁地脱口而出,更是颤抖匍匐在地,不敢去看段翊瑾的眼色。
段翊瑾脑袋嗡了一声,转而阴冷地笑了起来。
“婉妃莫不是在和朕开玩笑吧?你若是有孕为何等到今日再?这段日子也未曾听替你诊治的太医起”
段翊瑾眉头拧紧,他忽然想到白晚晚的身子也一直都是惜时在照料,不由地眯了眯冷眸。
“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让宁安公主替妾身保密的”白晚晚轻颤着道。
段翊瑾听见白晚晚主动道出了惜时,他嘴角上扬,眼底透着别样的精光道:“哦?朕当真不知原来宁安公主竟有这般胆子,瞒了这么久!”
白晚晚一僵,连忙解释道:“皇上莫怪宁安公主!是妾身以命相逼,威胁宁安公主答应妾身的!如果不是宁安公主,恐怕妾身只有死路一条!”
段翊瑾抿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像是关心般地问道:“你是朕的妃子,若是怀有身孕,谁有那个胆子会害你?”
白晚晚忽然挺起胸膛,将早就准备好的辞,郑重其事地了出来。
“皇上!妾身进宫是为了巩固皇后荣宠,一旦妾身有了身孕,生下孩子,妾身对凤家而言便没有利用价值了!而妾身的孩子,会交给皇后来抚养,凤家更是会因为这个孩子而迁制皇上!那不是妾身所希望看到的!”
白晚晚试探性地看了段翊瑾一眼,见段翊瑾眉头微微颤动,并未有阻止之意,白晚晚料定她那些话应该进了段翊瑾的心里。
“所以当宁安公主告诉妾身有孕之时,妾身并没有喜悦,反倒忧心忡忡!为皇上担忧,亦为妾身自己担忧!妾身思前想后,便恳求宁安公主将妾身有孕之事瞒下!后来皇后也有了身孕,妾身自知留在昭和宫,迟早要被皇后所害,便得罪了皇后,将妾身送去了冷宫!”
段翊瑾怔怔地看着眼前看上去柔弱的女子,他听得出白晚晚所言发自肺腑,也明白她处境艰难,所走得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后宫之中,所有妃嫔忌惮他,却又奉承他,她们善于伪装,心思埋得很深,面上各个单纯无害,而背地里都有着算计。
像白晚晚刚刚直言不讳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段翊瑾眉头舒展几分,又反问道:“你既然知道你的处境,那又为何现在要出来?你要明白,若你生下皇子,凤家仍旧会拿这个孩子来要挟朕!”
白晚晚笑了笑道:“皇上!可是现在境况不同了呀大将军被皇上革了兵权,凤家没有大将军,皇后又得如此严重的病,凤家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凤家了!”
段翊瑾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晚晚,眼眸中闪着精光道:“你也算是凤家的人,难道你就不想为凤家做点什么?朕听你的意思,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凤家会如何!”
白晚晚嘴角挤出一丝苦笑,“皇上这天下是皇上的,妾身既然被选入宫,就应该事事以皇上为先!凤家若是对皇上忠心耿耿,又何至于落得这种地步!妾身本以为此生要在冷宫中度过,可上天垂怜又能让妾身见到皇上!所以妾身腹中的孩子是去是留,但凭皇上做主!妾身绝对不敢有怨言!”
白晚晚再一次匍匐在地,她心如擂鼓,孤注一掷地赌上了她和孩子的性命。
段翊瑾修长的指在桌上轻弹着,咚咚声阵阵敲击着白晚晚的心,周围安静地出奇,空气也似乎凝结成了冰。
良久后,段翊瑾终于再次开了口,他让白晚晚起了身,柔声道:“你如今身怀六甲,地上太凉,心身子!”
白晚晚心底触动,鼻子一酸,眼眶逐渐湿润。
段翊瑾伸出,白晚晚毫不犹豫地将递了过去,段翊瑾紧紧握着她的,让她坐在了他的身侧。
白晚晚松了口气,想来她应该是赌赢了,若是段翊瑾有了杀心,何必对她这么温柔?
段翊瑾夹了上了些菜肴,亲自送但白晚晚的嘴边。
白晚晚受宠若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段翊瑾,过了许久,才轻颤着吃了一口。
白晚晚认为此生吃得最好的吃菜肴莫过于此,正当她沉浸在段翊瑾温柔之中时,她无意间瞥见段翊瑾腕处竟然有一道蜿蜒的细疤痕。
白晚晚觉得眼熟,可又不能问段翊瑾,她敛住狐疑之色,如同夫妻一般和段翊瑾相互喂食着。
段翊瑾一直没有那孩子的去留,或许段翊瑾心里也有在犹豫,而白晚晚识趣地接受着段翊瑾对她的宠爱,不敢多问一句。
倏然,白晚晚瞧了眼香炉,便对段翊瑾道:“皇上你可知洛宝林擅长制香?她调的熏香气味极好”
段翊瑾点点头,“此前听宁安公主起过怎么好好地提到了她?”
白晚晚笑道:“倒也没什么宁安公主让洛宝林在昭和宫里专心替皇后制香可今日宁安公主刚走,洛宝林便不知了去向!”
“哦?还有此事?既然让她在昭和宫里制香,她又怎么会不见呢?”段翊瑾反问道。
“妾身也不知妾身只知道洛宝林将送膳食的宫女打晕,然后才不见的”
白晚晚瞥了眼段翊瑾,又故意轻叹道:“洛宝林虽是为皇后调香,但实则是被大将军关在的后院,除了调香,她其他都做不了!可能洛宝林也是知道大将军的事,才如此不管不顾地想要逃出去吧?又或者洛宝林遇到了什么危险,被人掳走?”
段翊瑾双眸中闪着冷光,什么调不调香的,他是不清楚,但就凭凤蔺羽将她关在后院的举动和顾惜时多次的叮嘱,他渐渐对洛宝林产些怀疑。
“既然皇后还需要她来调香,那便需要将她要出来。”
“皇上莫急妾身后来知道洛宝林是回了芳和宫,并不是出了什么事,这下妾身是放心了!”
白晚晚得平淡,可话中却故意摆出漏洞,让段翊瑾不得不重视。
果然不出她所料,段翊瑾上了心,立即让高顺去芳和宫,喧了他一道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