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药方
石天纵莫名其妙地来了。
了一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又转眼不见了踪影。
只是离开的时候,将那红裙女子也一并带走。
让这房间里只剩下陈元一人。
他究竟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陈元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总觉得两人方才的那番对话并不是在同一件事情。
但那些麻烦的事情,还是留待以后再想吧。
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寻找到那一份药方。
一路上陈元向女管事打探过,先不论萧大夫的个人习惯,为了方便兰芝堂记账,在这里所有的大夫通常都会事先将自己的出诊记录保留下来。
包括用药、用药对象,等等。
至于收了多少钱,那些可就自凭本事了。
一般这种记录都放在主人可以轻松找得到的地方。
可萧大夫的这类记录却不然。
那是绝对见不得光的,是违反了白玉京律法的。
伸。
在虚空中拨开某种虚幻的存在。
便觉这没有窗户的密室之中,忽地吹起了风。
将陈元的袖口吹动了几分。
随即就看见一根根细丝模样的光辉流转,化作一枚枚玄奥的符文,符文流转,四下悬浮的阶梯竟开始按照某种速度动了起来。
一段阶梯接在陈元面前,待他踏上去之后,又徐徐地挪移到另一端。
就这样,一段段阶梯将陈元托着向上移动,而陈元自始至终都不过是用指在虚空中比划。
直到某一刻,他的目光落在身侧木架的某处,中动作一滞。
身侧的木架上面摆放着一些古旧的医书——就和其他木架里边摆放的东西差不多。
虽都是修道者,可以用玉简记录那些原本需要被写在纸上的东西,但某一类人还是对能真切看得到的东西情有独钟。
——就和这间密室的主人一样。
——不,不对。
——这间密室的主人,并不是因为喜欢它们才摆放这些书籍的。
——而是因为一些更加深层次的,不为人知的原因。
“就是这里了吧。”陈元伸。
指从那一排书中点过。
这一排书许久都不曾被人动过,上边积攒了不少的灰尘。
但唯独一处——那是两本厚重书籍之间存在的夹缝。
留出了刚好可以摆下一本书的空隙。
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本书从中被抽出来了,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很高明的幻术。
——这位萧大夫在幻术造诣上确实是天才也不定。
——但他似乎没有想到一点,东西若是放得久了,可是会积灰的。
从空隙中,指落下,从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抽出一本白色的册子。
幻术终究只是幻术。
当里面的东西被拿出来以后,这幻术也就破了。
陈元拍了拍上面薄薄的灰尘,将这册子摊开。
“莜玲子,两生花一斤八钱五两,共三万斤梁峰谷。”
“原来如此。”
这里面清楚记载了萧大夫的交易内容,以及交易对象。
梁峰谷他有印象,是某个不的宗门,过去因为惹了一些事情,所以一般他们宗门的修道者不允许在仙城内开店交易。
能够找到萧大夫,或许也是为了生计。
既然如此,接下来应该也会有他想要的东西。
心里这么想着,便又翻去了一页。
“雪枯草,骷颅盐一两七万钱,共五两天外天。”
“天外天?那是什么地方”
虽起了一个挺唬人的名号,可陈元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
或许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吧。
就和道渊一样
埋头看了许久,直到将白色册子合上,陈元才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萧大夫在这里经营许久。
他的交易账目可不是一本册子可以记录得完的。
所以一本书里找不到,对他来只是意料之中。
所幸那女管事暂时被请去喝茶,又罕有人知道有他这么一个监天司的捕快来这里。
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不知过去了多久。
一圈下来萧大夫藏着的账簿倒是确实不少。
可仍旧未曾寻到那药方。
是不是根本就不曾有药方?
若是没有的话——那这位萧大夫去武安侯府又是干什么呢?
但眼下的事情还是得继续做下去。
起码得做到将能看见的账簿——哎?等等!
这是什么?
三分思绪已经开始提醒陈元,再继续下去也只是无用功的时候。
七分的念头却已经遵从身体的惯性,从面前的木架中抽出来某样东西。
仍旧是方方正正的白色物事。
却不再是书册。
而是玉简!
“这玉简可真够大的,哪儿买的”
玉简看上去和一般的书一样大。
自然,这么大的玉简能够储存的信息也会更多。
但最关键的是,这玉简上面没有灰尘。
应该是不久前才放在这里的。
他心神沉入其中。
果然,发现里面存储了更多的交易信息。
玉简的浏览速度可比书卷要快多了,不多时,陈元就发现了他想要的东西。
“星魂丹,大荒魂一两三万,共三斤武安府慕容卜!”
“就是这个!”
慕容是武安侯的姓氏。
而慕容卜,正是打听下来的,那位武安侯独子的名字!
原来,是真的存在的。
不论是武安侯的孩子也好,还是那孩子身上的病也好。
都是真实的。
既然有了药方,从药方上推算出那孩子到底得了什么毛病,也自然是轻而易举。
可惜陈元并不精通药理,这种繁琐的工作还是交给监天司其他人做比较好。
将这玉简收起。
他便顺着来时的路一步步走下。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回去监天司了。
离开兰芝堂的时候,有一些异样的目光落在陈元的身上。
虽然他不知道那些目光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低着头,匆匆地离开了。
回到武安侯府正门。
从那守卫口中得知,监天司的各位还在里边审问,并没有离开。
“倒是又有个人离开了,就是那个长得很凶的那个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走之前也是问我要了出入府上的名单。”那守卫有些慌乱地压低了声音,将连凑近陈元,做贼似的询问,“我这位捕快大人,您能不能透个底我们府里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丢什么东西了?还是什么”
“在结论出来之前,谁也不准。”
陈元似是而非地答道。
他并不擅长应对这种状况。
“不过那位长相凶狠的捕快,他有没有要找什么?”
“就问了问有谁是经常出入府里的,这时候除了那些大夫还能有谁经常出入,可惜捕快大人您先走了,要不然倒是可以一次性跟你们解释清楚。”
之后守卫又是一阵牢骚。
但陈元已经听不下去了。
到现在为止,他终于能够确定了。
天海关的修道者来这里,是真的有什么特殊事情的。
原来,两人方才的,调查的,真的都是两个不同的事情。
原来,并不是他靠着自己留下的灵气痕迹才找来兰芝堂。
而是来到了兰芝堂,才找到了自己。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