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谪仙塔
监天司对付域外天魔的方法?
他石天纵还真不知道。
敌人便要斩杀。
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在天海关的那段岁月里,唯有这些个道理格外清楚,至于其他的
他没有知道的**,也自然不可能主动去了解。
就算如今被派去了监天司他仍旧是这么想的。
他还是他。
那个除了自己的事情之外,对于外界漠不关心的天海关修道者。
就算是现在,他也只是为了执行监天司委派下来的任务才站在这里。
所以对付域外天魔方法什么的
等过会儿见到陈道友之后,一定要向他讨教一番。
陈道友修为虽然不低,但对于和人斗法方面却委实难为他了。
斗法之类的事情还是交给自己比较稳妥。
等知晓了如何对付域外天魔,一定要将耳边那道一直嗡嗡叫个不停的蚊子声音给彻底地掐灭了。
谪仙塔只是高,但内部空间并不算大。
低矮的楼层让一些过于魁梧的修道者只能躬着身子。
每一层天花板上的吊灯都几乎要占据一半的高度。
让人不免要时刻注意不能碰到。
塔身自带某种上古阵法。
让任何人都不能使用空间一类的法术,也自然不能御剑飞行。
要想在这些楼层中移动,只能凭借自身的耐力以及大把的时间。
要想取巧从外边进入谪仙塔,是断然不可能的。
外边的塔身被一层简单的上古阵法包裹住不,甚至这里的修道者还额外给外面增加了一层用来保护的禁制,如此一来,就更加没可能通过外围进入谪仙塔了。
只是这一回
石天纵没打算一层层地寻找。
理论上只要跟着中气息的指引,自然就能寻到要找的人,那个从白玉京脱走,肩上背负着十几个同僚性命的姑娘,终于要寻到她了。
但是不能太过莽撞。
苏莫云是被拐走的。
她跟着的那个人并非是监天司修道者,而是藏在暗处的道玄真人。
虽然不知道道玄真人抓了她干什么,但只要她还在对方里,这边的任何行动必定会受到限制。
如果可能的话,还是想在道玄真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对方救出,然后再秋后算账。
所以绝对不能这边使用探查一类的法术。
因为一旦使用了,道玄真人便会有所察觉。
“天海关,石天纵。”
他朝着值守在门口的守门修道者取出证明亮明了身份。
又在对方面前的书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后。
便登上了高层。
但是他并没有向上走多少层。
好像是从第七层开始石天纵便发现中用来感应气息的法器在渐渐地失去对“气息”的感应,开始变得安静下来。
但这怎么可能?
一路走来,石天纵并没有找到任何与苏莫云有关的线索,每一层的装饰其实都大同异,四周墙壁上篆刻着代表上古阵法的符文,偶尔还能找到一些“某某到此一游”的标语,基本上都是凡人写的。
修道者并不会在这种地方留下这些文字。
他们刻的都在高层,那些凡人去不了的地方。
但除此之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先前便已经了,这谪仙塔里边什么都没有。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是当真空荡荡的一片。
“你在找的东西着急吗?想要找到她吗?不过妾身知道她在哪里。”
柔和的耳语再次响起,这一回感觉那道声音的主人就在近处,但石天纵环顾四周,却仍旧是什么都没有见到,连个影子也没有。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心中暗道。
石天纵知道对方拥有读出自己内心想法的段。
而且现在这种地方,也的确是不适合正常地开口话。
每一层都有一位修道者守着。
尽管这里本身就是对外公开的场所,但潭郾城对这里的守卫却半点没有松懈。
“谁知道呢不过你若是想要知道她的位置的话,妾身倒是可以告诉你。”
——你以为我会相信域外天魔的话?
“她的确是在这谪仙塔里,只不过嘛人族,你找的方向错了。”
此言落下。
石天纵的面前一片虚空中泛起一道涟漪。
便见虚幻的火焰散开,火焰中走出一个穿着单薄纱裙的少女。
石天纵见状,面色一凝,下意识地将腰间长剑拔出。
同时看向身身侧那个值守此间的修道者。
刚要提醒对方一声,却发现那位修道者竟是早就已经昏厥过去倒在一旁。
哼
真是没用的家伙。
居然如此轻易地就被域外天魔给迷惑住了。
石天纵这般想着,倒也不是真的就生气了。
“别紧张嘛,反正妾身若是想要杀你你连拔剑的会都没有。”
“身外化身?”
石天纵看着对方,嘴唇有些干涩。
面前的域外天魔并不是本体。
仅仅是一具虚幻的身躯。
而且对方的也很对,若是对方要杀了他,绝对不会给他拔剑的会。
他惊讶的是这域外天魔不过多少时间不见,竟然已经将实力提高到这种程度了。
身外化身
在古籍中记载过一些达到这一境界的域外天魔。
正因为知晓了这一境界域外天魔的可怖之处,才让如今天下间的修道者对于域外天魔如此严苛。
不准出现这种境界的域外天魔。
只要见到了域外天魔凭依的现象,一定要第一时间解决。
不论是解决域外天魔,还是解决被凭依的那个人。
“人族,你在害怕?妾身看上去有那么可怕吗?”
少女捋了捋自己的长发。
脸上露出有些委屈,又有些愠怒的神情。
“亏妾身还好心地过来想要帮你,怎的就这般无情?”
“唔”
石天纵半句话也没有。
他实在是想不到要什么。
自己如今陷入困境是事实。
但他也不愿步入这域外天魔的陷阱——她是众生之敌,一举一动都存在着对生灵的恶意。
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想要帮助自己。
“这座塔你们是叫它谪仙塔,对吧?跟上妾身,妾身带你去看看这谪仙塔的真正用途,以及原来的模样。”
但是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答应了白玉京监天司的约定时间,已经很近了。
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铤而走险。
跟着少女的幻影直接走到了第一层。
果不其然,一层的修道者也都已经通过某种法术睡着了。
少女就站在一层通往二层的第一级台阶上。
然后伸出脚
才在了第一层地面上。
但那还不是结束。
少女又向前一步,另一只脚继续踩下去而这一回,却是直接才在了比第一层地面更深一些的地方。
正是在那一瞬间。
原本面前只是一片空地的地方,突兀地出现了一排石阶,笔直地朝着地面之下延伸。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谪仙塔还有这种设施?
这些在之前拿到谪仙塔相关资料的时候,根本就不曾有任何介绍。
是此地的监天司对外隐瞒了什么吗?
不过这到底是为什么?
原本目之所见的,居然不过是关的表面文章。
通往黑暗的石阶,其尽处到底有什么?
少女转过身子。
看着石天纵有些僵硬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更甚。
她好像很享受这一刻。
视线越来越暗。
耳边只有风声、自己的脚步声,以及不知在何处传来的,滴滴答答的水滴落下的声音。
很远,很浑浊的声音。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也没有别的什么危险。
除了深渊入口处围着一圈阻止某种东西出来的强**术之外再无其他。
但尽管如此,前行的速度还是收到了影响。
石柱越来越狭窄,越来越湿滑。
上边有着连他都看不懂的禁制,让他用来防滑的法术无法发挥作用,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某种“灵性”,心前行。
阴阳玉之下,灵气脉络越发混乱。
甚至都要达到“修道者无法驾驭”的程度。
等真的超过了那个界限,怕是反而会被周遭狂暴的灵气给伤着。
等到更下边一些地方,就是连寻常法术都不能使用了。
幸而他还有别的准备,也不至于将自己逼入绝地。
又继续往下降了一段距离。
四周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一根根锁链。
这些锁链密密麻麻,粗细不一。
有的还继续向下延伸,拉得笔直,有些却已经断裂,只剩下一段挂在墙壁上。
其上每一寸都带着玄奥的禁制符文,这些符文篆刻的年岁不一——这是让陈元有些惊讶的。
锁链不论长短,却有新旧。
旧的锁链其上符文早已黯淡无光。
而且其样式、符文的强度都早已过气多时。
新的符文从目前来看,最新的才五百年前制成,虽如今这般样式又有些过气了,但也算是大众。
在众多锁链的尽处。
于黑暗中,远远地看见的那道朦胧的光芒。
那是无论使用什么方法,修道者都无法触及的地方。
在脚下的石柱停止向下延伸的这一刻。
陈元总算是看清楚了
那便是一切的源头。
是一道足有五丈高的,于虚空中裂开来的一道紫色的痕迹。
狂暴的灵气肆虐,却吹不动任何东西。
有暗紫色的液体从这道痕迹中缓缓淌出,一滴滴地低落在更下方,那一片紫色的湖泊中。
而透过那道痕迹,陈元所看见的
没错,那便是心中所猜想之物,是监天司是整个修道者世界目前对抗域外天魔的方法。
消灭域外天魔,救下宿主?
——那种事情
——果然
视线中,那道偌大的痕迹,是空间裂痕。
因为这些特制的锁链缘故而被固定在虚空中。
于这道撕开的口子,便能看到不属于人间的,另外一个世界。
那里的一切都是破碎的。
草木、建筑、一切明明都是与人间一样的东西,却偏偏都不曾完整。
自古以来,那里被称作“归墟”。
是“什么也不存在”的世界。
甚至在更久之前,对于这么一个地方是否存在都有非常大的争议。
从万年之前延续至今,一代代封印起来的空间裂痕。
从万年之前便努力维持着的,常人所不知道的惨剧。
这是所有来到这里的绝望之人,用自己的性命堆砌起来的灾祸。
此世若灾祸无解,望后人可期——诛灭此魔。
不错。
这空间裂痕本身,便是域外天魔。
是被封锁了不知多少岁月,还在不停的成长的域外天魔。
永远地处于化形这一状态,永远无法成为完整,但就是无法被消灭。
——什么嘛。
——监天司原来,根本就没有消灭化形期间域外天魔的方法。
——一旦被域外天魔凭依了,最终结果不还是
心中,闪过那么一丝愤怒。
与此同时,被锁链封锁住的那道裂痕,也传来一阵低沉的鸣叫。
不行,不能继续想下去了!
强行将心中念想斩断。
陈元下意识地,猛地拍了拍身侧的石壁。
但就在这一瞬间,却是发现按下去的那块石壁,有那么一些不同。
还未等陈元反应过来,就发现
身侧石壁缓缓地抖动,最终打开了一扇门户。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这里还有通往某个地方的通道?
原本陈元已经打算原路返回了。
但既然出现了这么一条通道心底里的一些思绪就开始活跃起来。
召唤域外天魔的方法、身上的阴死气息、消失无踪的道玄真人、还有异常的监天司
心中思忖片刻后,便一步迈入前方出现的甬道。
既然出现了路,自然要继续走下去。
毕竟一切目前为止都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目前为止,他自己的命还牢牢地握在自己里。
过去了那么多年。
这座城倒是变了不少。
原本是菏泽的地域,如今倒是盖满了楼。
原本那座塔也有一大半浸没在水里现在甚至还对外开放了?
呵。
真是可笑。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一点也没有敬畏之心。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座塔对于生灵来意味着什么。
虽然现在以“我”来,也没有资格这般评论就是了。
不过那又如何?
因果不就是这样的嘛。
当年你们做了的那件事情,现在的“我”便将恶果换给你们。
一道穿着黑袍的身影。
流窜在街市上。
不曾触碰一人,迅速融入人流中,消失在光与暗交织的街角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