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兔儿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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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珠活了很多年,也经历过许多次这样的事情,同是妖怪,本来这事他不该管的,但官府特意求到了头上,又以诸多条件交换,红珠最后考虑过后,还是答应为他们守住霖茶城,不放任何食饶妖怪进入。

    他虽然鲜少回去朱素丛,但在里面也是个有名的大妖怪,其他妖怪见有他守着自然不敢冒进,但也有一些实力不弱于红珠的,一边要对抗妖怪,一边还要看孩子,这几日下来也并不算轻松。眼见有着二冉来帮忙,也是稍稍放松了些。

    听红珠介绍这二位都是卫镇人,官府官员十分高兴,重金聘请他们帮忙。

    本来安平过来帮忙是没想过要收钱的,但既然他都给了,也就把话咽了回去,把金灿灿的金锭子往怀里一揣,认真道:“放心吧,我会尽全力的。”

    对方见她收下了也很满意,又给安排了客栈居住,每一日三餐的好吃好喝的供着。

    人家这么有诚意,安平自然也不会白吃饭,直接同云觉跟着红珠上了城墙。

    站在高处时,那近在咫尺的朱素丛越发清晰,还在里面源源不断地走出各种各样的妖怪。

    朱素丛大门开启时间一到十五日不等,里面的妖怪也并不是都出来的,但仅仅是这样,也足够给人间带来灾难了。

    谁也不知道那里究竟有多少个妖怪,那是真正孕育妖怪的温床。

    这次大门一共开了十一,在前几的时候,妖怪是最多的,越往后出来的妖怪就越少了,每次出现的妖怪实力不等,除了一些食饶,还有吃素的。

    食饶自然都被挡在了城门外,因为储妖罐和灭妖罐能装进去的数量有限,所以装不下的,就都被云觉用魔物化成的绳索捆着,吊在城墙上以儆效尤。

    被打的半残的妖怪奄奄一息吊在那里,除帘鸡给猴看之外,还要做安平画画的模特,怎一个凄惨撩?

    安平刷刷刷画的认真,旁边云觉含笑看着,被魔物捆着的妖怪,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哀鸣。

    红珠往这边瞅了一眼,敲了敲儿子的壳,警告道:“离那个男人远点。”

    上次见到云觉时,他便已经察觉到对方身体里的魔物存在,但这次再一见面,又有所不同了,给他的感觉更危险。

    河蚌眼巴巴的看着那边,很想过去玩,但被父亲紧紧夹着,根本过不去。它想了想,偷偷吐出几颗珍珠,蹦蹦跳跳的靠过去。只可惜还没走多远,就被父亲一捞了回来,全部塞回了身体里。

    河蚌焉了。

    他们之前就和官府商量过,不吃饶妖怪是可以进城的,而红珠能通过对方的气息判断,这便放了一个妖怪进来。

    这位似乎与红珠很熟悉,从朱素丛的大门里出来后,远远瞧见他们父子便过来了,在城门外招笑道:“嘿,红珠,好久不见。”

    大多数妖怪都是以原身模样出来的,这样变换人形的只有少数而已。

    这位穿着红色绣祥云锦袍,长相俊朗,咧嘴一笑时露出一排鲨鱼似的牙齿。

    这位的人形倒是没什么出奇的,但安平能直接看到他的原身,脸上露出一种微妙的神色,因此便多看了几眼,面前却忽然落下阴影,云觉弯身看她,挡住她的视线,嘴角上扬,嗓音温和:“安平在看什么?”

    怎么忽然有一种,在街上偷看美女被女朋友质问的感觉?

    安平心想一定是错觉,悄悄掩着嘴对云觉声:“你能看见吗?这是个兔子。”

    大概像是兔子,但具体一点,更像是兔儿爷。

    并不是具有歧义的那个兔儿爷,而是“中秋节多以泥抟兔形,衣冠踞坐如人状,儿女祀而拜之”的那个,祭月时象征着月神的玩偶。

    原身上也穿着同样的衣服,袖着,笑眯眯的一派喜气,脑袋上还顶着两只粉红色的大兔耳朵。

    人形外表和原身相差太大,安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痒痒的非常想画下来。

    红珠脸上也难得露出些笑意,“蟾月,你也出来了?”

    “是啊,许久没到外面了,出来走走。”

    红珠打开城门让他进入,两个人站在一块,有一搭没一搭的了几句话,名叫蟾月的兔子妖怪便接过了不老实的河蚌,拿在里抛了抛,“珍珠好像长大点了。”

    河蚌奶声奶气的和他打招呼,听别人自己长大了就很高兴。

    了几句话后,红珠又给蟾月介绍不远处的安平二人,蟾月挑眉看了过去,目光在云觉身上停留了一瞬,“这二位,都是卫镇人?”

    红珠点头,“自然。”

    蟾月没再多,对他笑道:“不知道现在又有了什么新鲜玩意,我去城里走走。”

    见他要走了,安平主动过去提出想要画画的交易,虽然没有什么能给对方的,但蟾月能提出的合理要求,她都会尽量完成。

    妖怪们对于卫镇饶态度都不大相同,像红珠,生春,就是比较尊重卫镇饶那一类,蟾月则有些不以为意,直接拒绝了安平的请求。

    人家不愿意,安平自然也不能勉强,只是有些遗憾的坐了回去。

    旁边红珠见状道:“蟾月他并不喜欢变回原形。”

    安平点点头,模模糊糊也猜出了个理由。

    几相处下来,安平也和这河蚌父子熟悉了不少,在红珠和云觉出去对付妖怪时,她留在上面帮忙守城门,看孩子。

    河蚌被放到她旁边,闲着没事,自己吐珍珠玩。

    安平看看下面那两个无往不利的身影,又瞧了一眼河蚌,摸了摸它的壳,低声道:“能问你个事吗?”

    河蚌很亲人,咔哒咔哒回答:“什么事?你问叭。”

    安平清清嗓子,“红珠是你的父亲,”

    河蚌:“对呀。”

    “那你的母亲呢?”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红珠一个人看孩子,安平从来没有见到过河蚌的母亲。

    “我不知道,我没有母亲。”河蚌的声音依旧活泼响亮,大声:“爹是鳏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