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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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恩赐与萧妃的聊天非常简短,几乎是一问一答;无论是问的,还是答的,基本不超过五个字。

    这场谈话让白恩赐颇有压力,话,萧妃受伤了哪来力气聊这么久?是个奇葩了,与常人不同。

    萧妃见白恩赐若有所思,冷嗓一开,道:“我要喝水!”

    白恩赐忙倒了一杯水,端到床边,自然是他喂,但是手抬太低了。

    萧妃:“抬高!”

    白恩赐抬高,萧妃就着杯子喝了一口,唇刚碰杯沿,冷言道:“水冷了!”

    白恩赐感受杯子传来的温度,明明温热呀!哪里就冷了?

    但是,他还是道:“下官这就去加热。”

    他提着水壶出来,见太监宫女们都躺在地上瞌睡了,又不忍叫醒他们,于是自己提水壶去河边水了。

    途中路过夏玥帐篷,发现里面灯还亮着。心里疑惑,人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现在大约都凌两点了。

    罢了,罢了,不管了。

    继续去水,完水回来,发现灯依旧亮着,里面人影好像在看书。

    这么晚了,明明身体不好,还要熬药,太伤身了。

    想着便掀帘子进去了。此时,夏玥已经把书放了,正要解衣睡觉。听到身后有声音,转过头来,就见白恩赐手里提着一壶水,人愣愣的。

    夏玥笑道:“哥哥怎么来了?”

    白恩赐没想到自己一时脑热就进来了,忽然血冲脑,脸微烫,尴尬道:“……见你还没睡,过来看看。”

    夏玥继续解开衣服,一边道:“哥哥不是也还没睡?”

    白恩赐道:“我照顾萧妃呢!当然要守夜。倒是你,一个散王爷,无所事事;身体还不好,这么晚不睡,更加不好了。”

    夏玥衣服脱得只剩一件雪白中衣,他朝白恩赐走过来,两人离得很近。

    白恩赐目光落在他殷唇上,一路下来便是那纤长的玉颈,凸起的锁骨好似盛了一汪月华。心中忍不住想看看衣襟之下,那光洁透白的身体。

    夏玥眼波盈盈,眼底像是有一滩秋水,朱唇微启,贴着他耳畔,轻轻:“我正要睡了,不过哥哥再忙也要休息一会;走吧!在我这眯一会。”

    他拿下白恩赐手中的水壶,一面拉着白恩赐往床上去,白恩赐向中了迷魂药一样,呆呆地跟他去了,心里抗拒着,但是脚还是很诚实的。

    夏玥对他这么乖的举动,很是满意。他脱掉了人外衣,扔在地上,哄着人上床。

    白恩赐乖乖躺上床,怀里窝着夏玥,又是熟悉的味道。他确实也困了,在跟萧妃聊天的时候,眼皮不停架呢。

    加上他对夏玥根本拒绝不来,夏玥对他就像是毒品一样,一旦沾到夏玥,就会上瘾。

    随着被子里温度传来,身上的温度也提起来了,脑子也昏昏沉沉的。怀里的人像白兔,乖乖的,很温顺。

    他将人搂得紧紧的,生怕跑了。

    另一边,萧妃还在等白恩赐的热水呢。怎么人一去不回?等着等着也睡着了,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因为萧妃已经醒了,太医院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萧妃受伤那么严重,都能死里逃生,果然萧妃不是一般人啊。

    其实,宫里的人都很害怕萧妃的,因为她不爱笑;看人的眼睛很凶,实在让人亲近不来。

    然而,太医院等人对于昨晚要挟白恩赐的事,只字不提;好像没发生过一样,他们对白恩赐的态度依旧像往日一样。

    这让白恩赐十分佩服他们的心理素质,要是他做了那种事,根本没脸见当事人的。

    或许,这就是官场吧!大家都带着友善的面具,只有当个人利益受损时,那张面具才会揭下来,露出吃人的嘴脸。

    这一次,也算是个了他教训,往日跟故意跟你亲近的人,其实是非常危险的。

    同时,也因为萧妃遇刺事件,长盛帝下令提前回宫;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举旗回宫了,白恩赐自然担任起照顾萧妃的重任了。

    所以,他这会儿坐在萧妃的马车上。

    马车很宽敞,像一间房间一样,里面有一张卧榻,案桌,还有槅子,里面装着各种食,地面铺着一张银色的大毯子,装饰富丽奢华。

    白恩赐坐在出口出,车厢镂空门震动,一直拍着他,他像个傻子一样,不为所动。

    萧妃身旁的大宫女—碧红见了,差点就笑声出来了。白恩赐不以为意,只要离萧妃远一点就行了。

    现在,白恩赐还在惦记着,昨晚水熘走的事呢。怕萧妃问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好萧妃没问。

    但是,他昨晚的行为也太孟浪了吧!就这样上别人的床了?也不知道夏玥怎么想的,随随便便跟人睡觉。

    还好他是正人君子,不然夏玥可就不安全了。

    哎!他的白月光就是太单纯了。

    要保护好他。

    萧妃虽然躺在榻上,但是白恩赐丰富的表情变化,还是没逃过她的眼睛。好像光看他的脸,就能看到一场悲欢离合。

    她莫得感情道:“在想什么。”

    显然她的语调都是陈述句,没有抑扬顿挫。

    白恩赐认为不是在跟他话,所以不回答,反而对碧红使了眼色,好像在:娘娘对你话呢!

    碧红读懂了,眼神回了一个:是在对你话。

    白恩赐微微摇头,眼神回:对你,不是我!

    碧红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管你信不信!

    萧妃显然将二人无声的互动,尽收眼底,

    她寒唇微启,就有人多声而出:“下官在想家!”

    显然,白恩赐这种欲盖弥彰的慌,很容易被人识别;萧妃脸冰容降到了负十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时,大皇子声称身体不适,需要传唤太医。来的人却是李医官—李廷贵。

    李廷贵一推门栏进来,就跪在地上,一脸惆怅,“下官办事不利,求大皇子宽恕。”

    “蠢材!”

    大皇子在李廷贵胸口上踹了一大脚,他当即撞了车壁。马车一阵摇晃,车夫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李廷贵匍匐在地,“大皇子饶命,这都是白恩赐的错,本来萧妃已经无力回天了,但是他过去一个晚上,萧妃就醒了。”

    大皇子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在他脸上,“蠢材,本来是一石二鸟的计划,都怪你。”

    萧妃现在独占隆恩,已经成了整个后宫的威胁了。现在皇上连宸妃那里都不去一脚了,再这样下去,要是萧妃诞下龙子,那就会波及到他。

    更何况听闻萧妃已经怀有身孕,但是好像萧妃却不知道这件事,连皇上都不知道;要不是他们在太医院有人,他们也不知道。

    原来太医院的黄太医是宸妃之父提拔上来的,他发现萧妃有孕后,并没有公布出来,而是悄悄告诉了宸妃。

    之后宸妃怕被人发现这件事,便叫他们把这件事压下去,千万在萧妃知道前,把孩子弄死。

    现在萧妃又遇刺了,可想除了他们,已经有人在开始除要掉萧妃了,本来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可是竟然出了这样的纰漏。

    萧妃没死成,那个破鞋也还活得好好的,真是不甘心。

    他求饶道:“大皇子,此事不赖我,都是白恩赐的错啊。”

    大皇子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奈何在马车上,周围都是耳目,强忍怒气,“你昨夜那破鞋去萧妃房间之后,她人就醒了?”

    李廷贵道:“是,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

    大皇子愣是在给了李廷贵一脚,“那你为何不阻止,让那女人死了得了。到底还是你的错,那破鞋如何有能耐救得了她!”

    李廷贵心虚,昨晚为了和萧妃之死撇清关系,他们太医院的都都跑的远远的,就把白恩赐这个替罪羊拉出来了挡了。谁知道,萧妃竟然活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扯袖子擦汗,“大皇子,也不知那白恩赐使了什么妖术,这真的不赖我啊。”顿了一下,又道:“这白恩赐会不会跟萧妃有奸情?不然怎么他一去萧妃就醒了。”

    大皇子想了想,白恩赐在他心中就是破鞋一个,发生这种事绝对有可能。李廷贵见大皇子心有所动,又将他与白恩赐一起去萧寒殿送药的怪事都了。

    大皇子听了,眉梢都见喜了,“按你所,那萧妃经常留他一个人?”

    李廷贵点头道:“是的,每次我和他去萧寒殿,萧妃都单独把他留下,看他的眼神也颇为爱慕;恐怕这次遇刺只是障眼法,是萧妃借此机会与白恩赐苟合罢了!”

    大皇子觉得这话又几分道理,顿了片刻,“照这般来,萧妃肚子里的孽种恐怕也是他的。这件事你查清楚,有什么情况及时。一定要把萧妃垮。”

    闻此一言,李廷贵面带愧色,似乎不想做。他因为替罪羊事件惹恼了白恩赐;要是白恩赐对付起来,他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大皇子见他面露不愿,收缓了语气,“你可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仇人,如果没有白恩赐,你现在早就是太医了,怎么还会沦落至此。只要萧妃和白恩赐落马,你不仅报了仇,我还会像皇上建议,提拔你为太医。等我当了太子,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见他表情动容,又道:“你只管去做,出了事,有本皇子替你担着!”

    言尽如此,李廷贵磕头道:“听大皇子这样,下官就放心了,下官一定助大皇子早登宝座。”

    一番下来,二人又细细了一回,李廷贵才告退。李廷贵没走多久,大皇子又叫了一个白净的世家公子上来,那公子一来,大皇子淫心燥起,两人抱在一起咂舌。

    车夫感觉马车略微震动,他悄悄瞥了眼车厢,车帘一角,隐约可见有个人正跪在大皇子胯下,伴着徐徐喘息声传来。

    车夫不禁摇头。

    李廷贵在回自己马车的路上,余光扫视萧妃马车,眼底露出了狠毒的杀机。

    原来,李廷贵就是当初举报白恩赐缺朝的人,当时他正要升职为太医,正是满腔热血事,对什么事要求极为严格。

    恰好见新人第一天早朝没来,便趁机想提升自己威望,树立威严;于是他便用严词利句批评白恩赐种种,下方还落下他的署名。

    本以为这份奏本会让他名声大躁,就算没掀风起浪,最起码也能让皇上记得他这个人。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奏本上去,当天,张院使私下叫他谈话,本来意外会是一番夸赞陈词。

    哪知竟然是噼头盖脸一顿臭骂,最后还以过于冒进、行为鲁莽,取消了他升为太医的资格。并要想成为太医,要等六年后的考核。

    他为成为太医已经等了八年,这八年来,他呕心沥血去讨好每一个人,逢人就笑,像条狗一样,可是就是因为这个新人,毁了他的所有,让他升职变成泡影。

    如何甘心,一定要报仇。报仇的种子一旦种下,没有一刻不是煎熬的,他在白恩赐初来第一天,主动套进关系。

    就等着有一天能捅他一刀,现在机会来了,他终于可以报仇了。

    白恩赐正在车厢里颇有压力地坐着,忽然感觉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割帘而来,头皮不禁发麻。奈何萧妃在这,他是不敢掀开帘子看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