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假结婚。

A+A-

    钟声晚看着贺应浓, 腰上不轻不重的压力感让他像只被拎着后脖颈的猫,神经极限拉扯,警惕又呆滞。

    腰不好?

    这话过界了, 贺应浓的手,也过界了。

    突然,又似乎不是很突然。

    贺应浓没有再进一步, 这需要很强的自制力,他抚了抚钟声晚肌肉绷紧的后背:“我们聊聊?”

    钟声晚坐起来:“聊什么?”

    贺应浓握住钟声晚的手, 他总有一种一个抓不住眼前的人就会溜走的感觉, 直视着钟声晚低垂着的眼:“声声,你知道了,对不对?”

    钟声晚:“我没想好。”

    他的计划里没有这一项, 作为一个弃婴, 组建家庭是一件神圣且不能半途终止的活动。

    直到生命的尽头。

    钟声晚不确定自己能承担这个责任。

    他心存畏惧。

    一个害怕输的人想要永远不输, 最保险的方式是不要去赌,一个想要不辜负人的人, 最保险的方式是不去承诺。

    贺应浓碰了碰钟声晚手背上的伤疤——拍《七日缉凶》时留的:“那就慢慢想,我只是想告诉你, 我后悔了。”

    钟声晚抬眼看他。

    贺应浓托了下钟声晚的后脑勺:“我不能够遵守承诺, 在这场婚姻中和你相敬如宾了,我喜欢你, 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白天黑夜,永不分离。”

    他仔细的看着钟声晚:“你只需要告诉我,在我出这些话的时候, 你讨不讨厌我。”

    贺应浓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如果钟声晚因为楚锦宸的缘故排斥一切情感, 那他真的要束手无策。

    钟声晚诚实的摇头。

    巨大的喜悦充斥内心,贺应浓:“那这样呢?”

    他亲了亲钟声晚的唇角。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但绝对是当面锣对面鼓的一次,两个人不约而同心神一震。

    钟声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往后退了退。

    贺应浓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肯定的道:“你不适应,但也不讨厌,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声声,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单方面的下结论,肯定又直接。

    这天晚上,钟声晚真的失眠了。

    他回忆贺应浓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抱着被子辗转反侧,天南海北的想了很多。

    想的多,到最后也不记得都想了什么。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原来真正的亲吻——演戏的不算,真的会让人产生触电一样的感觉。

    这天之后,钟声晚刚开始的几天,都不太好意思和贺应浓对视。

    怎么也算见过大风大浪。忽然就不由自主的纯.情起来,手脚都好像没地方放一样。

    在被堵在厨房亲了一回,客厅沙发上又亲了一回,情绪才又调整过来。

    按照贺应浓的法,适应阶段,多适应适应,哪里不好他可以改。

    钟声晚觉得适应好像不是这么个适应法。

    贺应浓倒尊重他的意见:“你怎么适应?”

    钟声晚不出来,他没谈过,电视剧里倒有送花、接送上下班的活动,但他工作随性,送花......自己要,好像都怪怪的。

    算了。

    先这么适应着吧。

    很快到了七月,钟声晚又进组了。

    这次拍的电影《有狐》,是部有关妖怪的奇幻剧。

    开拍没两天贺应浓就来了。

    大大方方和剧组的人招呼,导演彭强他熟——《大漠孤烟》的导演,那时候就见过。

    连带的,彭强剧组班子的很多人也熟。

    晚上自然而然的和贺应浓睡一间房。

    整个圈子都知道钟声晚有个感情特别好的伴侣,酒店这块儿分房睡就很不现实。

    钟声晚觉得贺应浓目的不纯。

    来剧组前贺应浓钟声晚要不要去新房——新婚夜住过的那间卧室睡,即贺应浓的卧室。

    钟声晚没答应。

    那不是羊入虎口么。

    上次亲来着,衣服都快亲没了。

    贺应浓也没强求,然后就是现在这种局面了。

    晚上洗漱完,钟声晚抱着枕头下床:“我去沙发上睡。”现在天气热,沙发上睡不存在冻着的问题。

    贺应浓:“你怕我?”

    钟声晚:“分开睡比较好......”

    贺应浓的眼神深不见底,没话,用实际行动证实了自己,他把钟声晚拦.腰抱起,放到床上,又锁了人双手腕压在头顶。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教育他:“如果我真的想做什么,你睡到哪里都没有用。”

    钟声晚惊呆了。

    震惊于贺应浓的武力值,还有这个样子的贺应浓,强势霸道,不讲道理到极点,但又似乎充满了纵容。

    贺应浓又道:“沙发那么多人坐过,你睡那里,睡得着?”

    钟声晚彻底没脾气了。

    这一晚,钟声晚把着床边儿睡的,脑海里想过会被逮过去的场景,但贺应浓又一改之前的作风,秋毫无犯。

    这让他有些失眠。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绝对不早,醒来抱着贺应浓的枕头。

    钟声晚把脸埋在枕头里,事情到这一步,好似脱缰的野马。

    该怎么办呢?

    他想起那份假结婚的协议,两年的时间,慢慢,快也快,现在已经七月份,协议还有四个月就到期了。

    到时候,怎么也该有个法。

    剧组,八月中旬,

    天气越来越热,钟声晚穿着层层叠叠的古装戏服,这衣服看着仙气飘飘,可五六层摞起来,闷死个人。

    休息的时候,钟声晚马上将下摆拎起来。

    底下穿着短裤。

    这样好透气。

    彭良骏到剧组,看到的就是摊在躺椅上,腰带以上看着唇红齿白宛如神仙中人,腰带以下下摆撩起,相当潇洒不羁的钟声晚。

    走近了,彭良骏目露惊艳,钟声晚的古装扮相实在是太绝了。

    这让他坚定了要服钟声晚将档期空出来,演他下一步戏的信念,用钱砸,找公司沟通,这些在钟声晚身上都行不通。

    只能以诚动人了。

    钟声晚还要拍戏,简单的和彭良骏聊了几句:“彭哥,我这里还要忙,我们改天再聊?”

    他不缺戏拍。

    这种情况下,单纯的合作关系对人更有吸引力。

    钟声晚自恋还是别的,反正他要考虑万一和彭良骏合作,和彭良骏关系好的楚锦宸来探班怎么办。

    这种麻烦,能省则省。

    彭良骏是个很高傲的人,在海城那一帮公子哥里出了名的,但面对钟声晚,脾气却好的不得了。

    不好不行啊。

    不钟声晚背后的贺应浓和钟家,单钟声晚这份要当演员就做到最好,每部戏都必成精品的天分,也值得他礼贤下士。

    挺客气的让钟声晚先忙自己的,不用管他。

    转头就让助理找剧组的副导演沟通,让剧组给安排地方住两天,都是导演圈里的,这点事,问题不大。

    彭良骏则就站在边上看钟声晚拍戏。

    越看越撒不开手。

    他爱好拍戏,看到好的演员,和剑客看到宝剑,枪.手看到好枪一样,眼睛都舍不得眨。

    站的腿酸也不肯走,想等钟声晚一块儿吃个饭。

    没等成。

    钟声晚拍完戏,直接朝另一个方向去了,那里站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贺应浓。

    对上贺应浓不辨喜怒的视线,彭良骏摸了摸鼻子,乖觉的上前招呼:“贺总,好巧。”

    这两年贺应浓在海城商场纵横,几无敌手,便是他家老爷子都只能平辈论交,别他了。

    实力就是地位。

    彭良骏不敢不客气。

    一时又想,怎么就这么倒霉,正碰上贺应浓探班。

    要是别人,他高低死赖着也要跟去。

    贺应浓:“是很巧。”

    他很冷淡。

    当初楚锦宸对钟声晚不好,这位楚锦宸的跟班也没少冷待钟声晚,爱屋及乌,反过来也是一样。

    没给彭良骏再话的机会:“我和声声还有事,就不扰彭少了。”

    彭良骏:......这是警告他不要扰钟声晚吧。

    要走吗?

    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再等等看。

    贺应浓牵着钟声晚的手离开,除非有急事,他一直保持着每周来剧组探班的习惯。

    一般是周末。

    这周周末要出差,就提前来了。

    明天中午走。

    他对钟声晚的每一件事都知道的很清楚,看到彭良骏的出现,心里大概有数,猜测道:“还是找你拍戏的事?”

    钟声晚:“是啊。”

    贺应浓:“如果嫌麻烦,明天我走的时候带他一起。”

    随便找个借口。

    对他来,不想让彭良骏呆在剧组,有很多种方法。

    钟声晚摇头:“不用,我来处理吧。”

    他了解的彭良骏,刺儿头样的人,想做的事千方百计也要做成,毕竟当初堂堂彭家的大少爷去做导演,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贺应浓就不再。

    他有很强的控制欲,自己的事一不二,但到钟声晚这里,却已经学会克制,去理解钟声晚是一个成年人,在自己的领域中有想法,有话语权。

    第二天早上,贺应浓接到物业的电话,楼下漏水,需要查看楼上业主们的房屋。

    虽然还有半天,但贺应浓不想提前走,让六生去处理。

    六生查看的很仔细,家里每一个洗手间都看了,不是他们的房子漏水。

    送走物业,六生欲哭无泪。

    主卧是自家少爷的风格,客卧是钟少爷的房间,两个房间都有入住的痕迹,这两个人,分房睡。

    为什么?

    六生马不停蹄的去了剧组,在走廊尽头看到接电话的贺应浓,奔过去。

    好不容易等贺应浓处理完公事,急道:“少爷,你和少爷为什么分房睡?吵架了?床头架床尾合,分开对感情的影响很大的。”

    一门之隔的安全通道,刚把烟头按灭的彭良骏按在门把手上的手,悄无声息的收回。

    隔着一道门,贺应浓的声音有些失真:“我有我的算。”

    六生急道:“少爷,感情不是生意......”

    他是真的为贺应浓着急,好不容易有个钟声晚不怕自家少爷,还很欣赏,家世相当体貌般配,简直是天作之合。

    撒手了,以后怕不是要后悔死。

    贺应浓不是个好解释的人,一般人也不配得到他的解释,但六生不一样,跟随他多年,算半个家人。

    现在又着急上火。

    他想了想,尽量简练的叙述了整件事:“那时候我怕他再被楚锦宸蛊惑,将来后悔却无退路,提出假结婚......”

    作者有话要:

    么么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