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知我相思苦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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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秉入丞相府没多久,便秘密将一个孩子送去了庆北王府,这一举动直接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王爷府。

    有好事者问起这件事,老王爷便那孩子是自己府上妾所生,当年正德皇后死在庆北王府,为了避开不好的兆头,便将娘儿俩送出去住了,现在才接回来。

    这话忽悠一下外人还行,对于知道点真相的人来,一个世子由陛下亲自接送,谁信?

    然而有些事成为禁忌不可多言,传道这件事的人不敢明,只管叫别人去意会,意会来意会去,就意会成王府世子出生时凤凰鸟飞旋,他将来会干一番大事业云云。

    孩子送到王爷府后,老王爷从不让人随意出府,谁都见不着。

    越神秘的事,疑点越大,别人却越愿意去相信,久而久之,所有“知情人”便当王府的那个孩子可能就是当年的皇子。

    “你现在知道霍云朝是什么身份了吗?”董太后问。

    卿天良依旧固执地想推翻她的言论,道:“若太后您的是真的,那既然两国联盟本就定好由我继承皇位,陛下后面又是送走,又是隐瞒,又是找替身的,绕到最后却还是要我继承那个位置,不觉得多此一举,自相矛盾吗?”

    “此一时彼一时,在云照国公主一族还没彻底消灭之前,阿秉必然会隐藏你的存在,因为你的出现,很可能让他们起死回生。”董太后顿了顿,道,”起来,云照国公主一族,你应当不陌生。”

    “是谁?”卿天良问。

    “皇商东方家。”

    东方一族是云照国公主母亲家的势力,云照国公主最后的倚仗。

    霍邱违背誓言后一不做二不休,将当年提供财力的东方家压又压,公主沉迷情爱根本不听东方家的劝,后来公主去世,东方家直接被封为皇商,听起来很厉害,可在大嘉国,商人不得从政。

    “东方家憎恨大嘉国,所以才会跟圭厥合作,甚至不惜埋火药炸正阳,当初还是你带人把他们部署的炸药拆掉的。”太后,“东方家彻底覆灭时,便是可以暴露你身份之时,你没发现,你开始听到有关身世的信息时,是圭厥炸了正阳,东方一族被萧王全部处理完之后吗?”

    董太后原本也不知道这些,但她要扶持七皇子,对这些事总归是要查清楚的,关于卿天良解决炸药一事,则是上次让汤雎调查来的。

    “若东方家是云照国公主唯一倚靠,你们这样偷梁换柱根本瞒不住他们,外面都在猜忌阿朝是皇子,他们难道不会查到阿朝头上吗?”查到阿朝就能查到他,他不信东方家这么傻,会被瞒这么久,连最后一个复辟国家的机会都拿捏不住。

    这话问得董太后一笑,董太后道:“这可得问霍云朝了,问他同阿秉是如何坑骗东方家的,霍云朝那子可不是你认识的那样无害。”

    卿天良张了张嘴,已经被惊得不知道该什么了。

    董太后拍了拍手,便有宫女端着一个托盘从帐后走过来,董太后拿过里面的东西,道:“这是阿秉立的遗诏,共三份,一份放哀家手上,一份在宗人府,还有一份应当是在霍云朝手上,如今云照国已无势力,霍云朝又要进正阳,哀家不想走云照国的老路,只能先下手为强要捧你登上皇位了,这遗诏你拿好,哀家会着手准备让你入族谱,希望你好好配合,否则,哀家能让你傻一次,便能让你傻第二次。”

    卿天良扭头看董太后,疑惑:“什么意思?”

    董太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你怎么被他们保护得这么傻?密江马车失控坠江一事,那个刺客是哀家的人。”

    卿天良瞳孔微睁,太后道:“我不喜欢不太听话的孩子,若不是老七不行了,今日你便站不到哀家跟前。”

    董太后完按揉自己的额头,她已经有很多年不曾一次性这么多话了,累得慌。

    宁公公十分明事理,见董太后动作,便上前对卿天良行礼,道:“公子且回寝宫慢慢想,总能想明白的,请。”

    卿天良还有很多疑问,可太后不想了,他也没办法再继续追问,只好拿着遗诏随宁公公出殿门,再由宫女带着去寝宫。

    卿天良坐在房内想了一夜,想前因后果,拼凑各种细节。

    他想不信的,可他没有不信的理由了,霍云朝的暗示,巩氏一族的效忠,那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女人画像,还有太后的态度,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容不得他一厢情愿地否认。

    想到最后,卿天良想崩溃了,头埋在膝盖里,委屈低喃:“霍云朝,你浑蛋……”

    五日后,太后昭告天下,宣布了卿天良的真实身份,并让宗人府安排卿天良认祖归宗一事。

    三皇子霍莹在霍秉寝宫看见了那副画,询问宫女得知那是正德皇后,整个人就已经震撼到无以言表了,今日又听闻卿天良身份,人便从震惊中回神,只剩下满腹不甘。

    败给霍云朝他认,可败给卿天良他不甘心!

    那样一个纨绔,却从一开始就得到了父皇的庇护,霍秉亲自为他铺路,设计了所有能设计的人,卿天良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费力去讨好去表现,就能得到所有一切,同是霍秉的儿子,霍秉为什么就这么偏心?

    更别,他听闻德妃是被霍秉设计害死的,他外公一家是霍秉为了替卿天良扫清道路而下令满门抄斩的!

    此仇此恨,怎能忍得了?!

    几乎是刚听完太后的告天下书,霍莹便不顾阻拦一路闯进了福禧宫,抓着人便问:“卿天良在哪里?他人在哪里?!”

    太监们哪里敢拦他,指了个方向,霍莹便朝那边去了。

    来到卿天良下榻的寝宫,发现门外竟然守了不少侍卫,俨然一副关押嫌犯的样子。

    霍秉原想着卿天良得了这么大一块烧饼,还不得偷着乐?现在却有些犹豫了,敛了敛情绪,朝里喊了一声:“卿天良,是我,霍莹,你出来见我。”

    喊完,霍莹站在门口朝里看,没一点动静,他有些尴尬挠挠头,算再喊一声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一个太监弓着身走到霍莹跟前,道:“太子请您进去。”

    人还未入族谱,称呼倒先用上了,太后为了让卿天良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提前让宫里人都唤他太子。

    霍莹一听到这个称呼,脸瞬间变得漆黑,心情越发不好,他叫人出来见他,那人却喊他进去,他何时受过这么无礼傲慢的待遇?

    一甩衣袖,提起裙摆便怒气冲冲地随太监进了屋内,满脸怒容地抬眼看去——卿天良穿着麒麟锦袍,斜卧在太师椅上,正往嘴里灌酒。

    霍莹眉头拧起,一边靠近一边踢开满地滚落的酒壶,道:“怎么喝这么多?”

    卿天良砸吧嘴,醉眼熏熏地看着来人,仔细分辨了一下,裂着嘴道:“来……来者何人,可有通关文牒,没有不准喝子母河的水……”

    霍莹眼皮猛跳,念了一句“什么乱七八糟”,便走上前抢走了卿天良手上的酒壶,吩咐杵在屋里的下人,“还不收拾,等着它们开花结酒呢?”

    下人忙行动,霍秉嫌弃地看了卿天良一眼,把人从凳子上拉起,往床榻搬去,半搀半抱间,突然被卿天良啃了一下脖子,吓得他把人扔了出去,直接砸在地上。

    霍莹捂着自己的脖子,惊恐道:“你干什么?!”

    卿天良醉得不轻,摔地上也不觉得疼,只顺势躺下,张开双腿,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下方,看着霍莹道:“阿朝,弄它。”

    霍莹迷惑了一瞬,反应了一瞬,下一刻眼神变得更惊恐,吓结巴了:“你你你,变变,变态啊!”

    霍莹御女无数,头一次被卿天良整害羞,看着卿天良不对头的样子,满腹愤怒都噎得发作不了。

    “你之前还跟我,你们两清清白白手都没有挨!”霍莹想起上次卿天良对他的那些话,现在突然醒悟自己被这人骗了,便来了一句不知道过期多久的质问。

    卿天良笑了笑:“我嗝……我那是骗霍淫贼玩儿的,老子已经知廉耻了!都尝过好多遍了,呸,霍云朝狗,喂我吃那种东西,滚过来,今天非要让你也尝尝。”

    啊!辣耳朵,太辣耳朵了!霍莹要吐了,走上前将人拉起来一脚踹床上,用被子裹了,看见秀麒麟的衣领,脑子回归了正常。

    他没好气地捏起人的下巴,嫉妒道:“你怎么运气这么好?生下来便什么都有,父皇也好,皇叔也罢,都向着你,还有霍云朝,我若是有他那样一个得力助手,我还会让皇奶奶抓了给囚禁在这儿?你是有什么魔力,这么垃圾还迷惑得他们替你谋划那么多,让你坐享其成?”

    卿天良眨了眨眼,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人在吧啦什么,但他肯定这人不是霍云朝,霍云朝没这么多废话。

    于是他伤心了,被子一裹就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啊啊啊啊,阿朝,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接我,我怕,啊啊啊啊啊。”

    霍莹:“……”

    他没见过这么大了还哭得这么响亮的人,见卿天良真流了眼泪,梨花带雨的,便伸手戳他:“你别哭了。”

    卿天良嘤嘤:“呜……我想,我想见阿朝,我要阿朝……”

    霍莹头大:“哪有什么阿朝,这里只有太后,你要是想见太后,我帮你去叫!”

    “啊啊啊啊啊啊……”卿天良嚎起来了。

    霍莹捂住自己的耳朵,在他高分贝的侵害下,喊道:“别嚎了,别嚎了!”

    “啊啊啊啊——”卿天良嚎得更大声。

    霍莹眼冒金星:“别嚎啦啊啊啊啊!我带你去见他!”

    “刷——”卿天良瞬间收声,一双如丝媚眼盯着霍莹。

    卿天良是真的长得很好看,两年过去,他眉宇间的稚嫩被成熟替代,比霍莹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有特色。

    霍莹一时失了神,反应过来后抽了自己一耳巴,在卿天良迷茫的眼神下,尴尬道:“那什么,我哪有那个能耐带你去见他。”

    卿天良嘴一瘪,霍莹忙道:“但是我可以给你带信,带信你知道吧?就是在纸上涂涂画画,然后寄给他,他要是收到了,回涂涂画画后寄回给你。”见卿天良眼睛亮亮的,霍莹道,“要不要……去试试?”